第六章-4

    新专辑收歌如火如荼进行着，结束和安雅及琛哥脑力激盪式的讨论后，汪敏赫和姚心瑀一起离开录音室，颱风欲袭前的夜晚，远方綣伏着整片的积捲云，墨灰色的天空把建筑物全垄罩在雨云下，异常压迫，适当反应着她的心神不寧。

    她有气无力的提着吉他盒子，连日来脑子里不断回响安雅说过的话，明明不想再想、却无法坦然释怀。

    「回收适合demo后，还有场硬仗要打呢。」汪敏赫鈿鈿肩后的大背包，对着静默不答的后方攀谈。

    但后方小人却充耳不闻，完全没有回应。

    「……，」

    奇怪，这吱吱喳喳的小麻雀，怎么突然变这么安静？

    更奇怪的是自己吧，只不过一时受到旋转木马和情歌蛊惑，为何这几天他老在莉露身上期待再见甜美公主呢。

    「快下雨了。」明明察觉自己发狂，他却不死心还想攀谈。

    「那就爽快下吧，」姚心瑀随口回答。真是菩提本无事、何处惹尘埃，心里没来由的闷啊。

    不如让她淋场雨吧，说不定能洗净心里杂乱纷扰的尘埃啊……

    姚心瑀有一步没一步踩着步伐、边看着老闆背影胡思乱想。

    过一会儿天空像是听见她祈祷的心情般，真的开始滴雨了。抬头望向天空，她接住落在手心上的一滴雨，「喔？」

    接着一滴、二滴，三滴……

    雨滴降下的频率越来越密集，转眼间几乎变成滂沱大雨。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汪敏赫微微皱眉，好像抗议她的乌鸦嘴似，随后旋身脱下外套、一把罩住她，再拎起她手中的吉他盒子，飞快在大楼的斑马线间迈开步伐。

    「欸，等我啦！」别胡思乱想了，姚心瑀甩甩头也跟着跨大步跑起来。

    天色灰濛濛的，骤降疾雨让人视线更加模糊。

    「小短腿跑快点啦！」汪敏赫一手拎着吉他盒子、一手挡在额前遮雨，肩后还背着背包，一心只想跑到车上摆脱狼狈，他领前几尺快跑着。

    姚心瑀在后面气喘嘘嘘跟着，突然间，她眼尾好像扫过马路转角边有台疾驶过来的影子快速接近。

    是一台粗心没开大灯的灰色汽车。

    脑海里突然弹出汪mama曾说过他视力不好这事，看着仍若无其事向前跑的汪敏赫，她心惊胆颤的倒抽气。

    「欸，汪敏赫！」这人该不是根本没看见车子吧，她唤着。

    想像中鲜血淋漓的恐怖画面佔据脑海，不知为何让她的心房狠狠紧窒，几乎无法换气，什么也不管了，她使劲向前衝。

    只想拉住汪敏赫，不想他受到任何意外，此刻她终于发现，自己远比心里愿意承认的更在乎他。

    直到人车距离太近，视线不良的汽车驾驶终于发现两人，他狂按刺耳喇叭，急踩煞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吓人的响声。

    吱—

    「小心！」惶恐出声，但时机似乎慢了些，原本清亮的瞳孔因为惊骇而异常放大。「汪敏赫！」

    姚心瑀直觉扑上前推开他。

    从背后被推开的衝击力道太猛，汪敏赫重心不稳差点扑倒，再回头，只看见姚心瑀挨着引擎盖被弹开。

    而汽车急煞蛇行了一阵后终于在路旁停下。

    眼见姚心瑀一下倒卧在路旁不远，他惊愕地瞠圆了眼，「莉露！」

    后头陆续经过的轿车对于佔据马路转角的人车，鸣按警告的喇叭声，车轮经过无情溅起污水，搞的倒在地上的伤患狼狈不堪。

    「你们没事吧？」闯祸的驾驶人急忙下来询问。

    看着昏厥在地板上的莉露，汪敏赫脑袋为这突来的意外瞬间断电，所有快乐的、不快乐的，和莉露共同经歷过的一切如电影般跃然眼前，空白了好一会儿，他才失声怒吼：「你会不会开车啊，转弯不用减速吗！」

    驾驶人神色慌张的掏起口袋手机，「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莉露，醒醒，你听的见我说话吗？」汪敏赫屈膝跪地，手足无措的扶起她，不忍她倒卧在脏水洼里。

    向来像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莉露，此刻紧揪着眉、脸颊多处都是擦伤，软绵绵的偎着他一动也不动，这难得安静的模样好诡异，叫人由衷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