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1
电影假的、虚拟的,白小孩不过就是个普通小孩在身上涂满油漆,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还是睡不着……」姚心瑀紧闭双眼,即使开了檯灯也无法成眠。 生怕一睁眼就对上天花板俯瞰她的狰狞鬼眼,全身紧紧缩在被单里,又怕露出来的地方会被谁摸上一把,房间里的冷气阴风阵阵的,全身毛孔争先恐后爬起来跳舞。 寂静无声的深夜,敏锐的耳朵能听见自己心儿噗通噗通的不规则狂擂,也能听见楼下窸窣走动的人声,汗如雨下、恐惧已极的她再也不能多忍一分。 裹着被单她头也不回、踉蹌逃往黑暗寂静的唯一救赎,命都危在旦夕了也顾不得被骂,她直喇喇打开门,「拜託,今晚让我在这打地铺吧!」 $@$%^&…… 汪敏赫抖着颧骨,放下手上铅笔,「欸欸!」 「我好怕,真的睡不着。」如扇般的羽睫好似还沾着雨露,小脸无辜哀求。 电影渐进式的恐惧蛮横地肆虐着,随着夜深一点再多一点,衣柜、窗帘、天花板、镜子,没有一样不让她心神动摇,再不想办法安抚那米粒大小的胆就快碎了。 「欸,既然这么胆小我刚说要看鬼片你干嘛不拒绝!」看那稚幼心灵被鬼片后遗症蹂躪不浅,可怜兮兮的教人不忍卒赌。 「拜託,我睡地板就好。」姚心瑀害怕听见拒绝,先下手为强的衝到床边,在地板选了个好位置。 「你睡床吧。」 「老闆,你不会趁我睡着偷跑吧?」 「知道啦,我会在旁边打地铺。」汪敏赫赏了个伤脑筋的卫生眼,又好气又好笑地将眼光重新调回乐谱上。「先睡吧,我还要弄一会儿呢。」 盯着老闆专注又充满现实感的背影,恐惧总算被驱逐不少,姚心瑀躺在床上,极度紧绷后又放松的心渐渐被睏倦袭击,慢慢地闔上了眼。 夜渐深,汪敏赫运转一整天的脑袋不支地发白发晕,他从椅上起身伸展僵直的身体、关灯,慢慢走向床的方向…… "别留下我。" 诡譎阴森的古老大宅里,两颗恐惧的心紧紧相依,汪敏赫听见窗外响声想外出探查情况,怕死的姚心瑀眼见人影越走越远,硬着头皮跟上去、牵起能安抚她恐惧的手。 "我不会走。" 汪敏赫接回航警手里的护照,在自动门开啟、他和安雅即将踏出关的那刻,姚心瑀终于突破航警箝制,飞奔至自己面前,他紧紧将小女孩揽进怀里…… 不知何时开始,他们彼此渴望更多,精实臂膀将柔软身躯更拉向自己,温热气息在彼此耳畔、颈项间互相廝磨,引来一阵阵心驰轻颤。 铃…… 扰人清梦的简讯音乐响起。 晨曦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落,赢抱怀中软嫩无骨娇躯、那如凝脂的滑腻肌肤,春樱般温馨淡甜的香氛撩搔着心房,汪敏赫扬起嘴边弧度,从饜足梦境中慢慢转醒。 室内一片和煦晨曦,眼前的可爱小人儿仍细缓浅息着…… 嘶。 她……,她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闭眼深呼吸十秒,这不是错觉,汪敏赫朦胧想起昨晚小人被鬼片吓的花枝乱颤奔逃到他房间、而自己谱曲太累又是怎么失神爬上床的一连串意外。 想悄悄抽出被小脑袋枕着的僵麻手臂溜下床,小人却辗转侧过身,毫不扭捏的用白皙藕臂缠上他胸膛,那软嫩小手徐缓漫游,鼻尖还不住摩挲他敏感颈侧,搞的汪敏赫的心一阵狂跳。 世界彷彿除了他俩什么也不剩,汪敏赫讶然看着眼前毫不设防、像天使般纯洁无暇的小女人,发现自己竟贪婪地无法移开眼睛。 眼光如蝶吻般细细滑过她光洁姣好的美丽脸蛋,她的眉睫好浓密、好捲翘,熟睡嘴角微扬,看似正作着什么幸福的梦。 回想从小人儿接下助理工作的这段起伏,他真忍不住佩服那天真固执的傻劲儿,原以为她像娇弱的花朵一折就枯,她却展现坚韧生机,硬是开的灿烂…… 「……唔,」怀中小人像是感觉到悬念,突然细微的伸展了身体,汪敏赫连忙别过脸装睡。 姚心瑀从被单中探出小脑袋,慵懒地地逸出叹息,感觉心情像刚在阳光下弹好的棉花般暖呼呼、甜滋滋的,身体和心里都放松的不可思议。 她精神饱满缓缓睁眼。 咦,天花板怎么长的不太一样? 唷,床好挤,都快压到痛手了啦。 微微侧过脸,眼前这距离一吋的颯爽俊容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前晚种种如排山倒海涌上心头,把她露出被单外的雪白脸蛋给染成嫣红,而那吱喳小嘴除了尖叫以外再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