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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盈纪(剑断春秋po18版17-5)

    2021年6月16日

    姜卿月轻哼一声。

    平陵君与池承君分别乃楚王的次子与三子,与他们的兄长王储北临君跟姜氏

    水火不容不同的是,这两位王室的主要成员与姜氏关系还算得上不错。

    至于jian臣司马道,则尽如邑上公子所言,不论他说什么,纯粹都是

    虚情假意,听过就算。

    「不过,司马道这老狐狸虽谁都知他没安好心,但现时看来,他该已从两家

    解婚之事,猜测燕姑爷与三小公子大概已遭不测,短时间内该不会来对付我们了。」

    姜卿月听出祁青语气之中那一丝丝如释重负。

    她面上没有任何表露。

    祁青不知道的是,不仅她的夫君安然无恙,且已潜回了姜氏。

    两人的爱儿,现时更是已被剑圣闵于收为传人。

    待其技艺大成之日,她的爱儿必将重回楚都。

    届时形势将出现翻天覆地的改变。

    只是丈夫与爱儿仍存于世这件事,只有姜卿月一人知晓。

    眼前的祁青虽深得她信任,但事关重大,姜卿月连他也不敢泄露,否则后果

    难测。

    姜卿月沉吟道,「司马道备受大王宠幸,一直以来视三大氏族为眼中钉,他

    是不会因我姜氏元气大伤,就轻易放过我们。」

    「对于此人,我们仍不可掉以轻心。」

    「月姬说得是。」

    祁青嘴上应道,心头想的却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原以为眼前的美人已

    经逐渐接受了丈夫与爱儿遭受不幸的事实。

    可是姜卿月方才在听到他谈及她亡夫与亡子的时候,那般般入画的盛世仙颜

    ,仍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明白即便已过了九个月时间,且已答应了他的追求,眼前这素来坚强的绝色

    美人儿,仍未完全从失去挚爱的丈夫与儿子的悲痛中回复过来。

    祁青心头稍稍泛起一丝不舒服。

    心中暗忖着,他邑上公子现今已是与月姬姜卿月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自然不

    能再让那对已成过去式的父子再占据他心爱女人芳心的位置。

    想到这,祁青目光在眼前的玉人身上细细地打量着。

    姜卿月妩媚雍容的玉颜,虽不施半点粉黛,但仅是那对映着星光的水眸,便

    足以令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心旌摇曳,甘愿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她今日身着竹青色的对襟襦裙,裙身用金色的丝线绣着朵朵盛开梅花,将她

    丰挺的胴体衬托得极之典雅华贵。

    曳地的长裙下,一对精致的浅青色绣履在裙摆下若隐若现,不仅令她窈窕的

    曼妙身线更显摇曳生姿,更教人望上一眼便难以自抑地血气上涌。

    近在咫尺地望着她时,更能清楚地感受到,姜卿月美得当真难以用言语来形

    容。

    望着眼前这肌肤胜雪,姿体曼妙得如同九天神女临凡的玉人,祁青越看一颗

    心越是跳得剧烈。

    这便是他邑上公子祁青的女人!祁青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述的自豪。

    鼻中嗅闻着从姜卿月玉体盈散而来的诱人体香,祁青目光火热。

    他忽地起身,坐近到姜卿月的身旁,伸出右手,轻轻搂住了她的一只玉肩,

    将她柔软动人的香躯靠拢到他的肩膀上来。

    「月姬……」

    祁青低声的呢喃,把姜卿月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她玉躯微不可察地一僵。

    但很快,姜卿月便重新放松了下来,她没有拒绝祁青的动作,反而是顺从地

    轻伏在他的肩上。

    祁青顺势低下头来。

    将脸埋首到了姜卿月雪白无暇的颈处。

    令人心神俱醉的体香袭鼻而来。

    只闻了一口,祁青当即便下腹一热,情欲渐生。

    他另一只手搂住了姜卿月的腰身,嘴唇迅速地寻上了她红润的香唇,重重地

    吻了下去。

    「啊……」

    姜卿月一声低呼,回过神之时,已被祁青紧搂在了怀里,红唇被他尽情地痛

    吻着。

    「唔唔……」

    红唇被封,姜卿月只能从琼鼻中哼出呜咽的轻吟。

    她虽已非是初次与丈夫之外的男人亲嘴,但每次与祁青相吻之时,姜卿月总

    会感觉到一颗心剧烈跳动得像要窜出胸口来。

    那种隐隐约约背叛了心爱丈夫的背德之感,随着身前男人的痛吻,正在逐渐

    地加深着。

    缠吻之间,祁青的双手忍不住开始在姜卿月曼妙的玉躯游走。

    姜卿月那包裹在华贵襦裙下的身体玲珑浮凸,引人遐想之极。

    祁青的手从她柔弱的美背一路往下。

    越过曼妙纤细腰身,最后落在她圆润的翘臀上。

    隔着衣裙,当手心按压在姜卿月的香臀上时,那美妙无比的触感,令祁青浑

    身yuhuo升腾。

    「唔……

    唔唔……」

    姜卿月无力地任由祁青在她的唇上痛吻着。

    她的心神虽完全沉浸在他火热的缠吻中,但却仍能感觉到祁青越发大胆的手

    上动作。

    姜卿月雪白的玉手轻轻按在祁青的两肩上,似推半推着。

    私下之时,与祁青有恋人之间的亲热举动,姜卿月并不是那么的排斥。

    但是祁青此刻吻着她时,手上爱抚她的动作已稍为有些过了火,逾越了此前

    两人私下相处时的界限。

    姜卿月并非不愿意给祁青爱抚,只是他的举动在此时此地并不适宜。

    卿月楼的后花园目前仍由她丈夫燕离在打理,后者如今在姜氏的地位已大大

    提升,由于他看管这片花园,来此处是不需要通传的。

    作为过来人,姜卿月能理解祁青初与她在一起时,想借由与她亲热,进一步

    发展两人之间恋人关系的想法。

    她自己也并非不愿意与他亲热,但却不适宜此刻。

    她答应祁青追求一事,虽并未与丈夫明言。

    但姜卿月很清楚,她不需明言,聪明如她丈夫者,会轻松地从祁青与自己相

    处时的举止知晓这一切。

    私底下与祁青的相处,是她与祁青的事。

    但是在丈夫的面前,姜卿月却需维护着属于他丈夫的尊严。

    心爱的丈夫随时都可能来这儿。

    因此,姜卿月不愿意在丈夫的面前,被他看见自己与祁青有任何一丝半点亲

    密的举动。

    姜卿月艰难地推离开祁青,离开他那双火热的嘴唇。

    「别这样,被人瞧见不好。」

    她半倚在祁青的胸前,轻喘着道。

    但她话刚说完,整个人已被祁青横抱了起来。

    姜卿月一声娇呼。

    祁青此刻经过与姜卿月的热吻与爱抚,浑身的情欲早已被她深深的挑起,哪

    里肯就此停下。

    面对姜卿月的婉拒,他不仅没有停手,反而将她横腰搂抱起来,横抱坐到了

    自己的腿上。

    祁青身材削长高瘦,比之身材高挑的姜卿月尚要高上半个多头。

    此时他把姜卿月横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两人面对面,恰好相对而望。

    看着眼前这美若天仙般的尤物,玉颊已染上两团红云。

    娇艳欲滴的红唇就近在眼前,芬芳甘甜的如兰气息,正从她轻启的红唇中呼

    面扑来。

    祁青下体的阳物早已硬挺而起。

    他忍不住再度张开嘴,用力痛吻姜卿月那沁香的红唇。

    「嗯……嗯唔……」

    姜卿月发出娇弱无力的呻吟声。

    祁青不仅吻得比刚才更加用力和紧迫,他那双手在自己的身体爱抚得亦更加

    放肆。

    姜卿月本能地想要推开他。

    但这个时候,祁青一只火热的手已撩起她襦裙的裙摆,抚上了她裙下的一条

    玉。

    「啊……」

    姜卿月勐然一阵轻颤。

    玉腿被祁青手掌抚上的瞬间,身躯当即酥软无力,按在他胸口的玉手半点力

    气都使不出来。

    祁青心头一阵兴奋。

    姜卿月身姿窈窕,身材纤长高挑,祁青一直都知道,她裙下定有着一对世所

    罕见的美腿。

    他虽然早有猜测,可当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地用手抚上她这对充满弹性的圆润

    玉腿之时,祁青才发现,姜卿月裙下的美腿之诱人,实是想像中的也要难及万一。

    她裙下的小腿修长圆润,膝盖之上的大腿匀称而又丰凝。

    那柔滑的触感,丰软而充满弹性的触觉,立即引燃起祁青内心深处那让人欲

    罢不能的情火。

    祁青的手便这么探寻在姜卿月的裙下,不停来回地抚摸。

    从她圆润的小腿,一直摸寻到她上方滑嫩的大腿。

    同时,祁青的嘴唇仍紧紧缠着姜卿月的芳唇不放,吸吮着她香软芬芳的檀口。

    待将姜卿月的玉腿摸了个遍后,祁青想起她的玉足尚未抚弄过。

    热吻间,祁青的指尖轻轻一勾,随即把姜卿月足上那只浅青色的绣履褪了下

    去。

    姜卿月裙下精致小巧的玉足,随即被祁青的手握入了手中。

    她的玉足纤瘦小巧,如一轮弯月,在短薄雪袜的包裹下,散发着淡淡的温度。

    柔滑轻嫩的温热触感,传透了白袜,触碰到了祁青的手心上。

    祁青心中难言的兴奋。

    仅仅摸到姜卿月玉足的一霎那,他下身便兴奋得阳具勃然硬起,几乎要捅穿

    他的裤子,让他难受得不行。

    「嗯……」

    而当祁青的手揉握住姜卿月秀足的瞬间,怀中的玉人陡然发出一声媚荡入骨

    的呻吟。

    与祁青嘴唇紧贴的红唇,忽然像情动了一般,激烈地回吻着祁青。

    檀口中那条香软的玉舌,更是主动地探寻到了祁青的嘴

    里,引诱着他的舌头

    与那丁香玉舌作激烈交缠。

    祁青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他完全没有想到,当他爱抚姜卿月玉足的时候,她的反应竟会如此前所未有

    的强烈。

    祁青激烈地拥吻着姜卿月,唇舌激烈地交缠。

    沉浸在男女之间激情情浓之中的二人,没有注意到。

    此刻后花园的月洞处,一个男人的身形悄隐于洞后,如遭雷殛般地立于原地

    ,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燕离来到花园已有一小会儿。

    他来这是有要事与妻子商议。

    抵达卿月楼外之时,他碰到妻子的贴身侍女盛雪,从她嘴里得知妻子与祁青

    正在后花园内谈事。

    听到邑上公子祁青也在,燕离留了一个心眼,刻意放缓了脚步,并将脚下的

    声息收敛。

    他虽觉得光天化日下,妻子与祁青应该不会有什么亲热举动。

    但本着以防万一的心理,燕离还是谨慎地来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花园外见到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瞬间,他整个人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了下来,浑身抖颤。

    邑上公子祁青,此时搂着他心爱的妻子,不仅与她热烈地缠吻着。

    他的一只手,更是将妻子的襦裙撩了起来,令姜卿月那对雪白无暇的晶莹玉

    腿,半露在了空气之中。

    见到妻子裙下包裹着白袜的精致秀足,正被祁青紧紧地握入手里,尽情地揉

    捏把玩着。

    这令人心跳狂震的一幕,几乎令燕离整个人呼吸难畅。

    心脏疯狂地跳颤!月洞后,燕离目光死死地望着花园凉亭内正发生的一幕。

    心头升腾起nongnong的酸楚。

    昨夜在榻上辗转反侧,燕离于心中不停告诉自己。

    妻子现时已与祁青在一起,两人已经是恋人,他们做着恋人之间做的事,也

    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没有必要去妒忌。

    更没有必要因此而痛苦。

    那都是夫妻二人共同的选择。

    可是,当见到心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亲热,她最珍贵的玉足,也被别的男人

    握在手中爱抚把玩……那种本该属于他一个人的私有物,被他人强占的痛楚,有

    若万针穿刺般,排山倒海地袭来。

    痛入骨髓,连绵不断!看着正与祁青热吻,玉颊已飞升起两团红晕的妻子,

    燕离手足感到一阵冰凉。

    他心头无比苦涩……他不应该来的。

    眼前的一幕,除令他徒增气堵心闷之外,别无好处。

    他告诉自己,现在该做的就是离开这里。

    但是见到妻子与别的男人亲热,他的脚下却如生了根一般,无法挪动半分。

    花园内的两人热吻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才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

    当两人唇分之时,燕离清楚地看到,妻子的玉颊已溢满了象征春情的红潮。

    望向祁青的那对美眸中,更是有盈盈的情意在流动。

    祁青则更加不堪。

    他不仅目光炽盛地与姜卿月深情对视,从燕离的角度望去,更可清楚看见他

    下身已高高耸起一个凸起。

    显是在与妻子的亲热里,祁青早已yuhuo熊熊。

    看着两人含情脉脉地对望,燕离心中更是又酸又痛。

    他悄声无息地离开。

    却没有离去。

    他尚有要事要与妻子诉说,若二话不说就离开,那么稍后妻子定会从侍女盛

    雪处得到哪他来过。

    燕离不想让妻子知道,他刚才已目睹她与祁青之间的亲热过程。

    他心中苦笑。

    明明妻子已与祁青有过亲热举动,夫妻双方也都心知肚明,身为妻子的姜卿

    月与祁青之间,接下来必然会,也不可避免地将发生更进一步的发展。

    但姜卿月也好,燕离也罢。

    夫妻俩都不愿意对方知道,那些会对对方造成伤害的事。

    作为妻子的姜卿月,是不会愿意燕离知道她与祁青之间相处的详细细节的。

    同样,燕离也不希望妻子知道,他其实已经看见过她与祁青在一起时的亲热

    情景。

    那样,作为妻子的姜卿月,必然会因此产生对丈夫的深切愧疚,进而动摇夫

    妻二人的共同决定。

    这种奇怪的矛盾心理,事实上正是夫妻二人都深爱着对方的一种本能反应。

    燕离悄悄退离后花园。

    重新进来之时,他不再刻意收敛脚步声。

    他相信以妻子与祁青的耳目,应该能够轻易发现来人。

    从卿月楼至后花园的这程小路,想必应该足够两人恢复平时的状态。

    燕离猜得不错。

    当他再次来到花园时,亭中的二人已恢复了相对而坐。

    但是两人刚刚浓情蜜意的亲热,仍是在双方的脸上留下了未能抹去的痕迹。

    例如祁青面上的春风满面,以及姜卿月耳根子尚未褪去的红潮,无不说明着

    刚才的两人之间是何等的情热。

    见到燕离到来,姜卿月微泛红晕的双颊掠起一丝丝不自然。

    而她对面的祁青则春风满面地招呼着燕离坐下。

    「徐先生请坐。」

    「先生脚步匆匆,想必来此非是照料花园那么简单吧?」

    燕离装作一无所觉的模样,先是与两人打了声招呼。

    入坐后,他才点了点头,道:「祁公子猜得不错,在下从公孙府离开后,立

    即就赶回来面见夫人。」

    祁青略感讶异地道:「公孙府?」

    一旁的姜卿月,此时已将面上的不自然掩饰了下去。

    闻言,她问道:「先生怎会到公孙府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整个王都只有一个公孙府,那便是御史公孙朔所在的公孙府。

    公孙朔乃当朝元老之一,膝下二子,长子公孙文,次子公孙武,兄弟二人一

    文一武,皆在朝中就任要职。

    公孙氏乃王臣世家,虽远不如三大氏族那般强盛,但也算是势力不弱。

    只不过公孙朔在朝中任职多年,从来都是立场中立,不卷入任何政治斗争,

    亦不与任何势力结交。

    因此公孙府与王都绝大多数氏族,包括姜氏一族在内的关系都不近。

    陡然间听到燕离这么一位客卿到了公孙府去,姜卿月与祁青都觉奇怪。

    燕离沉声道:「我曾在市集偶遇公孙朔的长子公孙文,他知道我是姜氏一族

    的客卿,便邀我入府谈话,让我带一些话给夫人。」

    姜卿月秀眉紧蹙道:「是什么话?」

    燕离简明扼要地道答道。

    「公孙文请我带话,公孙府上下有意想与姜氏攀亲,公孙文想将自己的女儿

    许配予燕陵公子。」

    话音落下,不管是姜卿月还是祁青,皆露出惊愕之色。

    祁青皱着眉头,一头雾水地道:「公孙府与我姜氏素来很少来往,我们前脚

    刚与齐氏解除了婚约,他们后脚就差人来攀亲,公孙府究竟意图什么?」

    不说邑上公子祁青猜不明个中缘由。

    就连姜卿月与燕离夫妻俩,也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公孙府此举疑点重重,月姬,我认为这件事情还是慎重的好,最好仍是一

    口回绝,什么事都没有,以免当中有诈。」

    祁青皱眉道。

    姜卿月却是与丈夫对视了一眼,沉吟道。

    「事情背后肯定没那么简单,不过,爹曾与公孙老先生当朝共事多年,曾对

    妾身说过,公孙老先生是个不错的人,爹看人一般不会看错。公孙府此举,想来

    对姜氏该没有恶意,这件事待我想想再说吧。」

    祁青劝阻的原因也只是为了避免其中的风险。

    但见姜卿月似有些意动,而他一时间也暂时想不出公孙府有何恶意,便闭嘴

    不言。

    姜卿月看得比祁青更清楚一些。

    在她看来,公孙府想攀亲可能只是一个借由雪中送炭的举动,实际是意图与

    姜氏结盟的姿态。

    毕竟公孙朔是与姜、齐两位老太公同辈份的当朝元老,其年岁已高,还能吃

    几载谁都说不清楚。

    若借与姜氏攀亲,而与姜氏结盟,待公孙朔百年之后,公孙氏也能减少动荡。

    公孙府此举或许是未雨绸缪。

    只是公孙府势力远不如姜氏,换作一般情况,姜卿月或许根本不会考虑。

    但另一件事情,却是令姜卿月认真地考虑着此事。

    公孙文膝下只有一个独女,名叫公孙晴画。

    姜卿月见过这位公孙府小姐几面,对其印象非常深刻。

    原因无他,整个王都除她姜卿月之外,便属这位公孙氏小姐最为貌美,连池

    承君最疼爱的掌上明珠琳阳郡主商蝶,在容貌上仍要逊这位公孙小姐一筹。

    这位公孙小姐不仅生得如花似月,性格亦温婉端庄,落落大方。

    她的美貌或许比不上巫神女齐湘君,但至多也仅是稍逊半筹,据闻王都许多

    王孙贵族一直在竞相追求于她,但从未听闻过公孙小姐有倾心的人。

    如今姜氏与齐氏的婚约已解,作为娘亲的姜卿月,亦难以预料爱儿有朝一日

    回来后知晓此事,会有何种反应。

    姜卿月清楚爱儿对齐氏小姐的爱慕,她想尽可能地在别的地方补偿爱儿。

    这位公孙小姐虽比燕陵大了两岁,但这少许的年龄差距根本不成问题。

    综上所述,公孙府突然的攀亲之举,却是恰好令姜卿月意动了。

    燕离从妻子的反应,已知她做好了决定。

    他并没有意见。

    因燕

    离的想法亦与妻子差不多。

    不过事关两人的爱儿,此事夫妻二人私下仍要再讨论讨论。

    「除此之外,徐先生还有别的事吗?」

    祁青见事情谈完,便望向燕离,「若没有的话,我与月姬一会尚要去会见几

    位重要的客人。」

    燕离忙起身道:「在下没别的事了,先行告辞。」

    「徐先生便请自便。」

    听着祁青说的这些话,姜卿月神情有些不自然地飞快瞥了丈夫一眼。

    目睹才人神状的燕离,自是心知肚明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客人要见。

    纯是两人刚刚经历了一阵浓情蜜意,刻下祁青想要与他妻子趁热打铁,多些

    私下相处罢了。

    他心中痛苦,但是表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什么都没发现。

    恭敬施礼后,便转身离开。

    就在燕离即将拐过月洞的时候,他的余光忍不住往亭子望去。

    见到祁青这时凑到妻子的耳边,亲昵地对她说了些什么。

    而妻子则面似红火地瞪了祁青一眼,那一嗔可谓风情万种。

    燕离心中勐然一颤。

    他虽听不到祁青在妻子的耳旁说了什么。

    可是从妻子那娇嗔的反应瞧来,祁青在妻子耳畔所说的私密话,极可能是他

    一直最害怕的那种话。

    妻子与祁青今晚很有可能就会……想到这,燕离心中泛起无尽酸楚。

    他几乎是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后花园。

    他最怕的暴风雨,今夜很可能便会登临。

    他该怎么做?此刻的燕离,心中痛苦万分,也矛盾万分。

    若此时他鼓起勇气对妻子说,要她断绝与祁青的关系。

    燕离相信,妻子一定会照他说的去做,彻底斩断与祁青的情丝。

    但是他能这么做吗?祁青绝非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

    他贵为楚国三大公子,出身权贵,之所以留在姜氏,尽心尽力,全是看在他

    妻子的面上。

    事到临头,若在这个时候把他赶出姜氏,那不啻于为姜氏平白树立了一个强

    敌。

    他不会这么做。

    更不能这么做。

    他燕离不能如此自私,仅凭个人喜恶,反复无常,置妻子与其身后的家族于

    不顾。

    更别提此事还关系到他们的爱儿。

    没有祁青在前方抵挡,权势越发膨胀的北临君,绝非现时的姜氏能轻易应付

    的。

    只能任由风暴如期降临吗?燕离真的不知道。

    他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屋子,把自己锁在房中,一步也不出。

    随着夜色的降临,燕离心中的惶惑也越发浓烈。

    他不敢去想妻子与祁青的事,可脑海里却总忍不住继续去想。

    燕离叹了一口气,走出屋子。

    妻子所在的卿月楼,在漆黑的夜幕中,隐隐约约,看得并不真切。

    平常这个时刻,妻子的小楼该尚灯火明亮,而今夜小楼内的灯火明亮与往日

    暗淡了许多,像是不愿显露在漆黑的夜幕中。

    燕离心中一颤。

    他整个人如万蚁噬心般痛苦。

    这是他重回姜氏之后,最为煎熬的一夜。

    脑海中,往日与妻子亲热温存的画面,一幕一幕如同蟠螭灯一般的闪现。

    每闪现一回,他内心痛楚便加深一分。

    妻子现时正在做着什么?祁青是否正与她在一起?妻子风情万种地嗔祁青的

    那一眼,又一次在燕离脑海中闪现。

    燕离浑身勐然一颤。

    他现时的状态很不对。

    他虽已失去与人动手争雄的能力,但剑道修为仍在,此时的状态,几乎就是

    即将走火入魔的征兆。

    燕离心中大凛。

    更加深切地痛苦与犹豫。

    是的。

    他其实是有办法可以亲眼去确认,妻子现时正在做着什么。

    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做,也从来都不想去做。

    那样会让他看上去像路边的乞丐一样可怜。

    不,比那更可怜。

    更卑微。

    燕离试着静下心来,但无济于事。

    胸口那股闷烦越来越浓烈。

    燕离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心魔会吞噬他的内心。

    心魔来自于他的执念。

    消灭心魔唯一的方法,就是亲眼去确认。

    燕离别无选择。

    趁着夜色,他来到了姜氏的南园。

    南园共有四口井,其中三口现时满水,唯居北的一口是个枯井。

    这口井,也只有在雨水丰沛的季节时,才会满水上来,一年四季至少有三季

    是枯的。

    井底离井面大概三丈,不高但也不低,以燕离现时的身手下去并不容易。

    但他没有任何犹豫。

    四肢撑在井边的四壁上后,他一点一点慢慢地挪下井底。

    他身上带着

    火折子,但这刻没有去点燃,而是用手不停在井的四壁搜索着。

    半晌后,燕离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一块略微有些凸起的石壁。

    他先是用手掌抓稳那块石壁的凸起部位,没有往里推,而是往外拉。

    石壁缓缓移动了数寸,这时,燕离又复往内里推。

    整个动作重新三次之后,只听见「喀嚓」

    的一声轻响。

    燕离的面前缓缓出现了一个能够容纳一个人弯身而进的通道。

    燕离弯身而入,将通道缓缓关上。

    他点着身上的火折子,借着火光径直往里。

    这是一条秘道。

    姜氏建府伊始,便存在着的一条绝密秘道。

    这秘道整个姜氏上下现今唯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他妻子,另一个就是他。

    连姜卿月的两位兄长也对此一无所知。

    这个密这也是所有姜氏族人遭遇大难之时,最后的生路。

    是姜老太公临终之前,再三叮嘱给姜卿月与燕离知晓的。

    姜卿月仅来过一次,探寻了大概的地道走向之后,后续的探寻工作都是燕离

    一个人完成的。

    他对秘道了如指掌,知晓每一条通道通往何处,如何开启,如何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