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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桁。看那个不知道把话说出来,只会一个人伤心撒谎的小混蛋。这里离家一点也不近,中间甚至隔着一个学校。假如让他知道苏桁在这么远的地方上班,说什么也会让他回学校住。然而他更明白苏桁为什么这样做,怕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裂痕,所以更不敢离开。苏桁什么都明白。而自己则仰仗着有恃无恐的偏爱,平白挥霍了太多的爱恋。“怎么了?”付之扬见夏温良风风火火地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姚斤坐在沙发里,静静看着床上的人,专心致志地思考着,仿佛没听到门口的动静。“先生,时间到了我可以走了吗?晚上还有一瓶液,护士到时候会过来。”护工拿着收拾好的包过来。夏温良迅速恢复神色,借拇指和无名指扶眼镜的动作遮去眼中的异样:“嗯,今天辛苦了,您可以回去了。”等到屋里不再有别人,姚斤才起身走过来,开了话头:“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付之扬还没挑,姚斤却并不打算给他选项:“坏消息是温良你一直怀疑的顾宇川,在你们出事不久就去美国了。”“美国……不算坏,勉强算个好消息。”那毕竟是夏家发家的地方,大本营在里那,根深蒂固。夏温良摩挲着惯常夹着烟的两根手指,似乎怕打扰了苏桁所以声音格外地轻:“好消息?”“好消息也不算好。董家旺那边有个人说一定要见我,我下午过去了……”姚斤轻轻偏了下头,在犹豫着话怎么讲出来合适:“他讲了两件事。”“嗯?”夏温良才想起来要给两人沏茶。“他说之前和苏桁一起爬山,有个人给了他钱让他办事,用一部手机给你打电话,假装苏桁失踪把你引过去,然后再把手机交还给那个人。”茶水倒出的叮咛声戛然而止。夏温良缓缓抬眼:“是顾宇川。”“是,”姚斤摘了眼镜揉揉鼻梁:“和我联系的这个人之所以选择把事情捅出来,是因为他本来不用判那么多年,但是他家里说,要不是顾家突然出手,本来不到一年的刑期不可能直接封了顶。”“而且后面第二件事,让我更加认同你对顾宇川的怀疑。”姚斤眨眨干涩的眼:“董家旺当时的打算是合伙实施性犯罪,但是,这个人因为收过顾宇川的钱,也看出顾宇川和苏桁要好,所以就把这件事情告诉顾宇川了,想再多拿点钱。”“顾宇川知道?”饶是夏温良也吃了一惊。“不仅是知道,顾宇川和那个人串通好,打算等他们把苏桁带到仓库之后,顾宇川就出来救人,至于编什么理由解释他恰好在那里是他自己的事了。如果不是苏桁逃了,他这招简直天衣无缝。”姚斤戴上眼镜哼笑一声:“他连给钱都是直接给现金,真不愧是高智商犯罪,直到现在我们手里没有一样物证能指向他。”夏温良沉默半晌,点点头:“既然没有物证,那就先换个方向下手。”“你的意思是?”“顾氏从国内起家,老的早早去世了,两个小的正想把手伸到美国。这也印证了顾宇钊为什么把他弟弄到美国去……但是蛋糕这个东西,不管有多大,想让已经吃到嘴的人吐出来,他自己怎么都得掉层皮。顾家两兄弟年轻气盛,不可能不露出破绽。”付之扬疑惑地看向他:“你不是早跟本家差不多断了吗?”这样动作太大,不借助本家的力量根本做不到。“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夏温良扭头望向床上躺着的人,黯黑的瞳孔里浮出一丝亮光。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还真不知道夏温玉眼里是有他这个哥哥的。也不会知道他那个被宠坏了的弟弟,居然会觉得欠他一句抱歉,一直念念不忘。要不是这回夏温玉生怕他死了来不及听到,才不会主动负着荆过来找他。所以说,人都是很贱的动物,谁也不能免俗。夏温良从鼻腔中长长叹了口气。付之扬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姚斤,知道外人在场夏温良不方便细说,也就没再追问。姚斤捋起袖子瞥了眼手表:“我差不多要回家了,明天还得再去趟公安局。”付之扬立刻窜起来:“我送你!”姚斤想起他那辆红色的sao跑就头疼:“不不不,我坐地铁就行。”今天下雨路上太泥,他舍不得把新洗的车开出来。“哎呀客气什么,一起走一起走。”付之扬揽着人往外走,给夏温良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跟过来。夏温良把他们送出屋后,打开还有余热的保温盒,一样菜吃了两口。他看到旁边散发着甜香的月饼,上面还有阖家团圆的字样,味同嚼蜡地把筷子放下了。坐回床头,他执起苏桁的手,摸着上面凸出来的淡青色血管,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按摩过去:“该说你心多大,跟那种人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察觉。”他想起方才在王卜嘴里知晓的事情,眸中凝出一汪笑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喜欢我?”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往苏桁手上比划:“认识了这么久,我好像从来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也不是,花钱买床位和请护工算不算。”说完自己都苦笑起来。素环被套在苏桁纤长的无名指上,夏温良两指能夹着戒指打转,于是眉心立刻拧起个高高的疙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戒指都不合适了。”戴无名指上不合适,中指居然也不合适。夏温良不想承认可能是自己把尺寸挑错了,最终把戒指套在苏桁的食指上:“呐,先这样吧,等回头我把你养肥一点,就能戴回到这里了。”轻轻地亲了一口空荡荡的无名指,夏温良瞥见苏桁沉睡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意,也跟着笑起来:“又梦见什么了这么开心?”不过自然是没有回答的。“那等你醒了讲给我听吧,你的梦都比我的有意思。”夏温良帮苏桁按摩完,自己简单洗漱一番,就歪在病床的窄缝里,拿起日记本开始记录今天发生的事情。上午连下午讲了一天的课,这一躺下,困倦如涨潮一般上涌。眼皮干涩得撩不起来,与睡意努力抗争的人忽然头一歪。笔记本从手中掉落,纸页折叠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仿佛被吵到了一样,苏桁忽然轻轻皱了下鼻子,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晃了晃…………护士进来的时候,突然看到床上躺了半个月的人不但醒了还坐起来了,吓了好大一个激灵。苏桁缓缓把食指放到唇前,指了指熟睡的人。护士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过来:“身体什么感觉?我去帮你喊大夫过来。”苏桁挪了挪屁股,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腰疼得厉害。”“你车祸伤到一点点腰椎,别久坐,一会儿等大夫过来看看。”护士找了个靠垫放在苏桁腰后:“头呢?感觉怎么样?”“没什么感觉。”苏桁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