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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可是一毛都不免，我顶多多cao点心。”“不用免。”阿磊说，“有熟人在，多少放心点。”“这倒是实话。”林志源笑了笑，又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许言寒，“唉你们这帮熊孩子真是让人放心不下，都升高中了，怎么还整天打架？青春期无限拉长了是吧？”许言寒眸色敛了敛，没答话。阿磊余光瞥见了，说：“今天……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就玩命啊？”林志源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大拇指往后指了指病房，“就乔昀那一身伤，再来晚点估计救都救不回来。”许言寒心里猛得一抽，从脚到头一阵发寒。她从天台上瞅见脸色不对的乔昀，一个人坐出租追他回到y区的时候没害怕，看到他一个人进东方红的时候没害怕，预感有不好的事发生联系阿磊的时候也没害怕。现在听到林志源说乔昀差点救不回来，突然怕极了。她实在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追着他跑回y区，没有当机立断联系上阿磊，或者再晚去几分钟，现在在白色病床上躺着的人会是什么样。也许真到那个时候，她的一生也会跟着他一块毁了。见许言寒脸色不好，林志源也没继续往下说，抬眸瞥了眼阿磊，转移了话题：“那什么，咳……今天你们什么情况？”“嗯？”阿磊说，“什么？”“就……乔昀不是说他是小寒男朋友么。”林志源咳了一声，“怎么他挂了一身彩，小寒跟你一块送他来？”阿磊抿了抿唇，勾唇笑：“有了男朋友，就不能有男性朋友？”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许言寒，看似说给林志源听，其实三人早已心照不宣。许言寒眸子里淡淡的，显然没心思讨论这个话题。林志源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气氛有些微妙，他笑了笑，说：“那什么，隔壁病房那个叫祝雯的，也是跟你们一块的？”提到祝雯，许言寒赶忙抬起了头：“对，雯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林志源叹了口气，摆头说：“身上倒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感觉心理受了不小打击，有点……”他啧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正常？”阿磊唉了一声，淡淡地说，“她这样不是一两天了。”许言寒怔了怔，和阿磊往东方红ktv赶的时候她听他讲了关于陆哥的事。他贩白.面被熟人背后捅了刀子，正巧赶在风口浪尖上，被缉毒警当场抓获，里里外外一共抓了十几人，为首的他被判了七年有期。雯姐是陆哥老家的青梅竹马，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去大城市发展，跟陆哥一块留在y区发展。她主修医学，在y区独立经营着一家小诊所。两个人相识二十多年，对对方都心照不宣地有好感，但陆哥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雯姐，又因为在黑道飘，整天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害怕雯姐跟着他受累，一直没表明心迹。雯姐是女人，脸皮又薄，这些年也一直没开口。两个人就一直耗着，拖到了将近而立之岁，还是单身。现在看来，陆哥的决定的确是对的。陆哥是雯姐在y区唯一能依靠的人，他近几年一直过得风光，现在突然被抓进去，一判就是七年，这打击对雯姐来说实在是太大。再加上今晚的事，雯姐受了不小的刺激，估计思想已经彻底崩溃。林志源对这些却是浑然不知，听后皱紧了眉：“是老毛病？”“嗯。”阿磊点了点头。“多久了？”“大概有半年。”阿磊说。“半年……这么久了。”林志源眉心皱得更深，他想了想，抬眸，“如果有需要，我能配合她治疗。”他上大学的时候因为家里原因修了外科，但一直对心理学挺感兴趣，平时没事也经常会学学心里医治方面的知识，也给几个心理疾病者做过沟通医治。今晚碰上的这女人，不知怎么就让他来了兴趣。兴许是她那双生无可恋又坚定不移的眼睛，又兴许是他明知道她受了很大的打击，却没看到她的眼泪。“林医生懂心理学？”许言寒有点吃惊。“略知一二吧。”林志源勾唇笑了笑。略知一二。许言寒愣了愣，又不自觉想到了乔昀。那晚在初中同学聚会的饭桌上，提到编程，他就是这么说得。那么痞子气，又那么潇洒随意。她沉重地吁了口气，回头又望了一眼寂静的病床，心上像压了一大块石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林医生真是一挺热心的人。”阿磊冲林志源比了个大拇指，“好医生。”“啊。”林志源咧嘴笑，“夸我热心就算了吧，夸我帅倒可以考虑。”阿磊笑了，又说：“帅，林医生绝对是人民医院第一帅。”“是吧？”林志源得意地吹了口刘海，“我也这么觉着。”阿磊笑了笑，想了想，冲林志源说：“其实我们和雯姐也不是特别熟，等她恢复了，你可以和她沟通一下，如果有需要就治疗，如果她不想的话，就……”“我明白。”林志源点了点头，“那行，你们先待着，我有点累了，先回休息室歇会儿去，乔昀他们有什么情况及时喊我。”“好，谢谢林医生了。”阿磊说。“别，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林志源夹起工作夹，挑了挑眉，“等回头那俩好了给我送个锦旗就成。”“没问题。”阿磊笑了，“题词我都想好了，就写华佗在世，妙手回春。”“你个臭小子。”林志源指着阿磊笑，“跟里头躺那个一样，贫。”说完，他上前到阿磊身侧，余光瞥向许言寒，用耳语低道：“多安慰安慰小寒，男人嘛，心眼别那么小。”“我明白。”阿磊抿唇。“明白就好。”林志源在阿磊肩上拍了拍，提步往休息室走，边走边感慨，“啧，年轻真好。”直到林志源的皮鞋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周遭的一切才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