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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之间的相处氛围其实挺微妙的。必须保持在一个特定的范围以外，好像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一点，两人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就会升华了一步似的。 姬发就是这样的。他喜欢夸夸，夸什么都行，都让他挺受用的。夸他聪明也好，成绩名列前茅也好，长得真帅还会打篮球也好。夸他保证回你个笑脸。而且，夸夸是他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从小就是在鼓励式教育氛围中长大的孩子。杨戬靠着墙踮起脚，轻轻回应他，舌尖又带着一点点轻微的推力和前倾的重力，像羽毛来回扫荡心弦——这就是对姬发最好的夸夸。 在这个距离里，一切都改变了。 这是一个杨戬之前从没见过的姬发了。 太年少，太明锐，太容易让他失去判断力了。 姬发就像所有精力旺盛的同龄人一样，容易躁动，又毫无章法。他把脸贴到杨戬脖子底下，闻到了babybear洗衣粉味，从他那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怀疑，东闻闻西闻闻，把手胡乱从蓝白运动服的领口伸下去摩挲。 这个时期的男生一般都长胡子，有些个别长得还挺茂盛的。但是姬发不喜欢自己很邋遢，那指甲剪铰短了指甲，每次洗完澡都会仔细刮了，拍上须后水，薄荷味的。距离靠得特别特别特别近才能闻到。 杨戬从他稍微正下方一点点的角度看了，还真找不出什么遗留了的。心里还挺崇拜人家在这方面的执行力。 他被姬发当块糖一样在嘴里泡着，脑子里却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很多女生喜欢姬发的？ 他把这事跟姬发说了，嘴唇还湿着，被1分30秒吻得发红，看起来有点可怜呢。 姬发当即就笑了，完全是被夸夸过了的样子，抱着杨戬不松手，那意思是让他再夸两句呗。 杨戬懵了，还真思考起到底该怎么夸姬发了。 说他成绩好，太普通。说他家庭条件好，太低俗。说他篮球打得好，废话，同一个校队的，杨戬自己打得也好。说他很有女生缘，姬发自己还不乐意呢。说他每天拍面霜那节奏特好，像海豹拍肚皮，会挨揍。 完了。杨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姬发，说你人好。在这个意义上能看出这人非常坦诚，一点也不弄虚作假，比满口仁义道德的假和尚伪道士还要清心寡欲。 姬发有点不满了。怎么开始发好人卡了，就这呀。 杨戬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刚才他就一直想告诉姬发，但是没好意思开口，几个字说得又愧疚又烫嘴。姬发，你那个，是不是，贴到我了。 姬发低下头，也红了脸惊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歉，不好意思啊，刚才可能亲得太认真了，我去厕所处理一下。 杨戬也低着头。回答，嗯。他盯着地面，两只手背在身后，用脚尖拨弄着歪倒在一旁的球鞋，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姬发，你好像比我看过的一些男生都大，以后你女朋友应该挺辛苦的吧。” 姬发脚步一停，耳朵瞬间爆红。这句夸夸像太阳光下随风乱舞的猫毛毛，瞬间飘进了他的心里。据他估算，今年高一下。后年高三下。给他两年时间，他还能长成究极男大形态，于是转过身来先把质疑回应了。 “哪有，我会好好对‘她’的！” 杨戬想了想，还是不想了。留给美丽的女高去想这个问题吧。他还是不想遭这个罪，等过两年再说。诶，这么说，如果能和姬发谈恋爱又不想遭罪，是不是可以在上面的？ 杨戬为自己分辩，怕疼又不是他的错。到时候为了在上面就多夸夸姬发吧，说他帅，说他最好了，说他是2023年人民的雷锋，朝歌一中的标兵。等一下他就去查查吹彩虹屁的教程，不知道能不能学会的？ “好了好了，已经完全硬起来了。”姬发现在迫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你要不要摸摸看？” 黑暗里，一切光源都来自于黑夜周围反射到窗棂的那点冷光。还被蒙上一层雨滴的阴影。在这个距离中，杨戬能看到姬发鼻尖上的汗珠，他的呼吸急促，代表他的心情正轻盈，兴奋，喜悦。杨戬的手从内裤中伸进去，摸摸看它什么形状。 “可以啊姬发。”杨戬有了发现。姬发接受着杨戬的夸夸，一双神采飞扬的俊目盛满亮光，看不见的耳朵向外扩了扩。 “偶尔才这样，今天是太高兴了！” “不是吧，平时没见过你做过啊。” “平时就悄悄的了，今天我比较爱惯着自己。” “这样啊。” 杨戬不知道碰到哪儿了。姬发沉下头闷哼一声。 杨戬慌了。还蛮守规矩的。 “我不是故意的。” “傻子。” “还继续吗？” “马上就要，就这。” 姬发穿着蓝色睡衣的身体滑进杨戬的四肢里，像一条在清澈泉水里游动稍纵即逝的小鱼，用腰部肌rou将力量控制得极其完美。他俩本质上还是属于直男。此时情感上还处于一片迷蒙，打着黑暗的旗号才有借口抱在一起。姬发没抱过女朋友，更没抱过男朋友。拥抱这件事被他做得像在抱毛绒娃娃似的，反而把自己嵌进去了。 “开心？”杨戬问他。 “开心。再快点。” 杨戬左手换右手。就这个技术而言确实惨不忍睹。主要他自己也不做这个。 但是姬发不一样。姬发是夸夸人格。他对别人也是夸夸的。就算杨戬不怎么会摸，弄得不好，也在忍耐。 “好棒好厉害。” 他抓着杨戬的手把它们十指相扣按在门上。发现杨戬正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姬发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是不是有很多男生也喜欢你呀？” 姬发一听就不高兴了。 “我微信列表就没几个男生！” “为什么？” “他们不会夸人，都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比较高。我懒得理他们。” “万一他们都藏在心里不愿意说呢。” “怎么会有人不肯说，我就肯说。” 话锋一转，姬发突然问杨戬，你微信列表里有几个男的丫。杨戬想了想，给出一个估算，不低于16个吧。姬发人都傻了，缓了半天，语调陡然拔高，了不起啊你杨戬一学期还没到居然加了16个朝歌男生。杨戬很淡定的耸了耸肩，我们班一共就16个男生好吧。那意思那16个有可能是来自一学期的限制，200个是微信的限制，500个是网络通信诈骗的限制。 姬发大概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萌生的“如果看不好这人是不行的”这样的想法。 “你这个榆木疙瘩脑袋！我没在夸你！” “还有16个女生没算呢姬发，整个班我都加了。” 这人究竟怎么回事啊。 姬发不想同他说话，去厕所一个人把剩下的都解决了。现在让他相信杨戬是一只珍珠蚌都行。会跑路，会卧沙埋伏，还会在那气人地吐着沙子和泡泡，还会咬人，一旦被夹住疼得不得了。只不过一眼就能看出能够进去的东西是有限的，才会那么招人惦记吧。 他服气了。 他虽然是直男，但他想当杨戬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