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撒娇的冷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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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凌回去的时候江逐月正站在花洒底下,水流带起的热气蒸腾氤氲如大雾。 他低着头站着,水流从头顶往下,一路往下流过宽阔的肩,纤细的腰,挺翘的臀和修长的腿,最后聚集在地板上,源源不断地流进下水道里。 江逐月的头发湿透成一缕一缕的垂在脸侧,几乎挡住了整张脸,看不见他的神色。 冯凌抬手关掉开关,拎着一块浴巾甩到他头顶,盖住这只犹如被抛弃在大街上淋雨的流浪狗的alpha。 江逐月伸手出来摁着毛巾在头上胡乱地擦了一阵,扯下毛巾披在肩上,看向冯凌。 冯凌瞄了马桶一眼,命令道,“坐。” 江逐月应声坐过去,坐下之后却隐隐觉得她这个坐字里有点东西不太对劲。 “我不是狗。” “嗯。”冯凌敷衍,“张嘴。” 江逐月:“...” 冯凌取出一根干净的棉签沾了一点白色的药粉,捏着他的下巴,曲指压着他下唇与齿,将棉签伸进去将药粉蹭在伤口上。 江逐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冯凌近在咫尺的脸,她似乎很专注地在给他上药。 徒手打废bobby二号的alpha指尖轻如和风,温柔又细细地给bobby一号上药。 江逐月的舌根收缩一下,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结果就是惹得面前的alpha皱了皱眉,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刚弄上去的药就被你咽下去了,忍着。” 冯凌将手里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转身拿了一根新的,重复方才的动作,然后收回手起身。 “等个五分钟再合上嘴。” 江逐月闭着眼睛,仰头张着嘴点头。 “真乖。” 冯凌低头吻了吻他的额,语气幼稚得像个夸奖打完针的小孩的儿童医生。 江逐月听见这两个字抖着睫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alpha高大的背影。 冯凌摘下浴巾,开了热水简单冲了一下澡就换上了干净的休闲装。 她出浴室的时候江逐月还坐在马桶上,望着天花板数秒。 方才浴室混乱一遭之后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的手机上还有好几个江拥星着急却克制地打来的未接电话。 冯凌靠在沙发里,慢悠悠地回拨过去,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江拥星软软又有些艰涩的声音响起。 “阿凌,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房间里的信息素都闻不到了...我好想你...想要你抱抱...” 越往后说,江拥星的声音就越哽,像是下一秒就要哭了。 “嗯,马上。” “三个小时前你也是说的一会儿就回来...alpha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我好想你,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你跟哥哥两个人出去打球...我也想和你一起玩...” 电话对面的江拥星娇娇地絮絮叨叨碎碎念着埋怨着,而在浴室里数完秒的alpha衣服都没穿,赤身裸体地遛着鸟就出来了。 江逐月大摇大摆又浑不在意地从冯凌面前走过,跪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倾身靠过来,越过她的肩去拿沙发后面柜子上放着的手提包里的干净衣服。 江逐月有些红肿的rutou都怼到她嘴里了,冯凌也没听进去电话里的江拥星在说什么,直接抬起膝盖在他大腿上踹了一脚。 刚拿到衣服的alpha被她一脚踹得跌坐回柔软的沙发上,发出一下不小的啪声。 “...阿凌,那是什么声音?你怎么了?摔倒了吗?” “没什么,”冯凌平静地应,视线落在对面跳芭蕾舞似的高抬着腿穿内裤的江逐月身上,“包掉地上了。不说了,我一会儿就回去,要去开车了。” “好吧。那你快点...慢点开,注意安全哦,我在门口等你回来。” “嗯。”冯凌挂了电话,抬脚在江逐月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浪呢?” 穿个内裤都要对着她张开腿,故意露出臀缝和底下那朵漂亮的rou花给她看。明明穿个裤子两秒结束的战斗,非要跟拉了0.25倍速似的一丢丢、一丢丢地往上拉,像个凌晨三点的擦边主播。 “以前你也没有看过我啊。”江逐月淡淡地应,慢条斯理地套上裤子和t恤,“不了解我不是很正常?” “放屁。你有几条内裤我都知道,但就抑郁症这事你特么瞒了我多久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住我家,还跟我藏那么多事。” “那我明天就搬出去,行不行?” “你有病?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有啊,我吃什么药你不是都知道?”江逐月收拾着包起身,和冯凌一起往外走,“是个人都有隐私权。我在医院都没有隐私权,在你家也不能有隐私权。那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人,是你家里养的一条狗咯。” 冯凌侧头瞥面无表情的江逐月一眼,被他气得直接笑了,“江逐月,你现在是在跟我吵架,还是在跟我撒娇?” 江逐月闭着嘴不说话了,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刚拉出安全带就被冯凌踢了一下,“坐过去,我来开车。” 冯凌平静地与江逐月对视几秒,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快点。你屁股几吨重?挪不动?” 江逐月这才动了,抬腿跨到副驾驶上坐着,拉过安全带系好。 冯凌上车,关上车门,踩了一脚油门,syrus欢呼一声蹿出去。 江逐月的头发被狠狠地悉数吹到脑后,他侧头捂额,声音被疾速的风吹散。 “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开车撞死。” 冯凌脚下踩死了油门,脸上却风轻云淡,仿佛只是闲庭信步般悠闲地应,“alpha开卡车也碾不死,放心。” 江逐月无言,垂着头躲风。 “江逐月,你就是嘴硬。”冯凌的指尖轻快地叩着方向盘,“你要是不想坐我开的跑车,根本就不会开syrus出来。” “你这个人就是别扭得很。明明心里想要想得要死,嘴上却不说也不承认。就连吃醋了想要撒娇都不会,只会阴阳怪气地绕着圈打转。” “你见过磨玉米的驴吗?你就跟它一样,永远在原地打转,累得要死,又根本没有人知道你在干什么。就连辛辛苦苦磨的玉米,最后都进了别人的篓子里。” 江逐月抬起头,斜睨冯凌一眼,冷酷无情地说,“syrus是我的车,我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 冯凌无谓地耸肩,是他的车没错,但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也没错。 “是。心里还不爽快?我带你去郊外转两圈再回去,要不要?”冯凌说完,又觉得说了废话,“算了,我直接开吧。” “要。” 冯凌睨他一眼,勾了勾唇角,“要什么?” 江逐月:“...” “要你cao我。” 冯凌:? 冯凌单手转了个方向盘,绕了个圈往郊外公路去。 她笑了两声,说,“江逐月,你真是疯得不行。我这开车呢,你跟我说这个?是我飙车不要命,还是你跟开着车的司机求cao不要命?” “不是你先要这么问的?” 江逐月破罐破摔,反正他和冯凌在休息室摸也摸过了,蹭也蹭过了,口也口过了,反正怎么都是做不成纯洁革命友谊的战友了,只能zuoai。 “不是你说我是生产队的驴,嘴硬得什么都不说?我嘴硬不硬你不知道?白给你口了?” 冯凌沉默两秒,然后慢慢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在狂飙的syrus身后拽了一长串的笑声。 江逐月冷着脸听她笑,抱着手臂等了一会儿,结果她还在笑。他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肩,脚尖踢了一下前头的车板。 冯凌笑到道路周围已经不见钢铁混凝土丛林,只有墨绿的森林大片地铺开的时候,才慢慢停了下来。 “江逐月,早这么坦诚多好。人都是色欲动物,白忍那么多年,不是就只亏了自己?” 冯凌慢慢在路边停下车,抵着车门支头,兴致盎然地看着江逐月漂亮的侧脸。 江逐月没回她这话,环视周围一圈,淡淡地问,“你要在这儿cao我,还是要在这儿杀我然后抛尸?” “都不是。”冯凌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摸到他的脸,轻轻地用气声说,“我要在这儿亲你。” 车灯哐地一声关闭,整个世界暗下来,所有人工制造的喧哗都消失了,只有头顶的月亮与星辰闪烁着微光,森林在风中窃窃私语。 冯凌摸着江逐月的侧脸,顺着他短发底下的耳朵轮廓细致地描摹。她贴着他的唇,轻缓地撬开他的齿,温柔又绵长地与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本来永远都不会融合共存的雪松香与罂粟香在相接的唇齿间撞击、流转,混在黏黏的水声中小小地炸开,贴在一起在遍布敏感神经的口腔中刺起细细密密的电流。 世界静谧又祥和得宛如天堂,江逐月抬手搂住了她的颈,喟叹着闭上了眼睛,松开了肩骨。 阿凌,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这个吻绵长又没有丝毫情色的意味,只是两只对于这个星球而言过于渺小的alpha贴在一起,沉默地诉说经年累月而阴差阳错地没能宣之于口的情愫与依恋。 良久,冯凌才伸着舌尖舔了舔江逐月喉咙口的伤,慢慢松开他,结束了这个吻。 她坐回椅子上,等了一会儿才问旁边的人,“回去了?喉咙待会儿再上点药。” “嗯。” 冯凌开启syrus,调头回城。 江逐月无声地将左手摊开放在座位中间,冯凌斜睨他一眼,轻笑一声,换了只手握着方向盘,五指扣进他的指间。 冯凌带着江逐月一路兜风回了素园,车刚靠近院门,就看到门口路灯底下一个小小的omega单薄的身影。 江逐月从冯凌手底下抽出自己的手,微微侧身坐着。 “阿凌!” 看到她开着车进来,江拥星的眼睛立刻就亮了,雀跃地在原地蹦了蹦,小跑着迎上去。 冯凌踩着刹车慢慢停下车,十多个小时没有见到自己的alpha的omega隔着车门直接扑了过来,亲昵地抱着她的颈,软软地撒娇。 “阿凌,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好想你...” “嗯。”冯凌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拉开他的手,“后退一点,让我下车。” “嗯嗯。”江拥星后退,等她打开车门下来之后迫不及待地直接蹦进她怀里,整个人像只树懒一样扒着她,“要阿凌抱抱。” 冯凌单手托着棉花团子一样柔软温暖的omega,把车钥匙扔给旁边的保镖,往素园里走。 江逐月沉默地跟在她们身后,侧开眼不去看幸福又满足的江拥星和配合地抱着他的冯凌。 江拥星才是omega,是大自然为alpha量身定做的伴侣。同样的,他才是和冯凌名正言顺地结了婚,上了帝国婚姻系统的她的配偶,正牌冯太太。 他算什么?连冯凌正式的炮友都不算。 除了九年前他卑劣地趁她不清醒和她滚了的那次,她到现在连cao都还没cao过他,打了个擦边球而已,说自己是第三者都未免太过抬举自己。 江逐月讽刺地勾了勾唇角,进了别墅之后安静地和这两人分道扬镳,回了自己冰冷又黑暗的卧室,换了睡衣滚进被子里,团成一个极具防御性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