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上
今晚没人敢去客房,高层下来的特派员发了好大的火,甚至寻了好几个借口教训人。 深夜,在走廊上逆行的青年看起来愈发诡异。 他哼着歌,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穹有礼貌的托着托盘敲了敲门。 “滚出去!我说了不要来打扰我。” “长官,我带了点好东西来。” 穹情绪稳定的等在门口。 “我想您会喜欢的。” “我不见任何人。” “当然,当然……那么这对漂亮的眼睛我只能丢掉了。” 穹故作苦恼的叹息一声。 “那个俘虏没撑过来,我提前看过了您的喜好……趁他还活着的时候把他的眼睛保存下来了,多么漂亮的颜色啊……像猫眼石一样……” “进来。” 情报官推门,他手里的托盘顶出一个罐子的形状。 穹嘴角噙着笑进了门。 几个人走上前拦住他。 “哎,长官,这东西可不能给其他人先看到……这是我的投诚证明呐。” 穹没有让他们搜身。 不大的房间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体标本,有半块大脑,有畸形婴儿,有皮质的书,还有各式各样的断肢。 “你确定是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剜下来的?” “千真万确,不然到时候充血可就不好看了。” 穹笑吟吟的坐到特派员对面把盖着布的托盘推过去,那人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门,只剩下两人在室内。 “可我听说您是这里头儿的亲信……” 那条哈巴狗贪婪的目光落在红布上,然而还在盘问穹。 “他?我还以为跟着他能有什么大作为,没想到被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绊住脚,没用的很。” 情报官无辜的举手投降。 “我可得为了自己另择明主啊,你说是吧长官。” 这番恭维让男人很受用,他早就看上B国那个俘虏军官的眼睛了,对于收藏家来说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藏品。 他揭开了绒布,里面露出的却不是泡在培养皿里的眼睛。 而是一罐催眠瓦斯和一柄闪着寒光的切骨刀。 不知道何时已经戴上防毒面具的穹把人按倒在地上,眼疾手快挑断了对方的手筋。 “有一句话你没说错,我确实对我二舅这优柔寡断还倔的人有一点意见,为什么迟迟不肯和你们这些狗东西决裂。” 青年的眼睛还是笑得,但是笑意没达到眼底。 “你对我小舅妈做的那些,要从哪里开始还呢?放心,我手艺很好,先把你这条喷粪的狗舌头砍掉如何?” [开始行动。] 回到医务室的罗刹看见终端上的提醒后露出笑容。 [收到。] … “嗯……嗯啊……!” 丹恒抱紧了刃,他下面吸的太紧了把刃又夹射了一次。 男人安抚性的亲了亲他的耳朵,俘虏把他搂的更紧了。 他不想再和丹恒做了,这对他身体并不好,看到人衣不蔽体的样子后还把自己的外套给他裹上。 做完这一切他本想抱着人去洗澡或者打针镇静剂,结果丹恒伸手抱着他脖子掏吻,整个人爬到他腿上坐好,夹着他腰不肯走。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丹恒,青年脸色微红,目光还没聚焦,微微张开唇讨吻的样子足以让所有人放下疑心。 他嘴里的伤口还没好,是以刃吻上去的时候隔着血腥味好久才终于尝到一丝酸涩的苦味。 “!” 不对! 他猛地瞪大眼睛想挣脱,结果丹恒突然用力搂着他的脑袋不放手。 直到他藏在牙齿里的麻醉剂全部渡入刃嘴里。 “哈啊……啊……” 他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看着刃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抱歉。” 刃不甘心的昏迷前感觉到额头落了个吻。 “若是在同一阵营,我想我会很欣赏你。” 做完这一切后丹恒也像是虚脱一样靠在床边大喘气,他头还像是割裂一样疼,但是他确实做到了自己答应的事情。 他没有变成傻子,也没有变成药物的奴隶。 遥远的监狱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丹恒吃力的把刃的手用绳子捆起来。 他这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麻醉药对谁都有效果,那本来是景元给他的假死药,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特殊用场。 穹过来的时候丹恒已经快晕倒了,他顶着药效苦苦支撑着。 “接到了吗。” 他裹紧了刃的外套跌落到穹身上,情报官顾不上擦掉身上的血就扶住人。 “车辆准备好了,无线电信号已经切断,我们车上有车载卫星信号随时和那边联系。” 监狱那边应景的又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破动静。 “走。” 丹恒晃了两下倒到穹怀里,灰发青年默念两声向他二舅忏悔就抱着丹恒往外跑。 “喂,人类,你们来的也太晚了。” 两个人跑到医务室的时候[银枝]已经抱着胳膊和罗刹在那站了很久了。 “催眠瓦斯已经遍布整个基地了,那些虫子会在睡梦中随着他们伟大的创世主一起死去。人群现在睡的很安详,不会有人醒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穹总觉得罗刹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穹把丹恒安置在软垫和毯子里后转头问罗刹。 “总有人要留下来做善后工作。” 医生笑得很温柔,他在漫天火光里挥挥手。 “一路平安,朋友们。” 穹不再废话,他发动车子载着[解药]和昏迷的丹恒朝着边境线方向一路驶去。 罗刹静静的站在那看着他们,背后的火焰裹挟着残垣断壁朝他压下来,但是医生毫发无损。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转头,对着冷面的女子笑了笑。 “来都来了,一起看这最后一场戏如何?” 他胸口的工牌很快融化成了一段谁都看不懂的文字。 “这将取决于我们会用什么方式结束这颗星球之旅的落幕。” … “他的状态很差劲。” 美虫没有继续借用银枝的身体,粉色小虫贴在丹恒脑门那里替他梳理精神。 “……那我们可更不能输了啊。” 穹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一骑绝尘。 他一边飙车一边打开联络电台颤抖着手接入自己一直想接入的频号。 “特别行动小组,圆满完成任务,申请高层在边境线支援。我们有伤员。” 话还没说完突然身后贴着丹恒脑门的小虫挥舞着触肢急切的表达什么起来。 “这位美丽的女士说,后面有人追过来了。” 银枝话音刚落车子就猛烈的晃动了两下。 “妈的,罗刹干什么吃的,发动机打不动火了。” 穹气的猛按两下喇叭,丹恒听到噪音痛苦的哼唧了一声。 美虫见状又着急的和银枝说了什么。 “这位美丽的女士说,追随我们而来的人前进速度很快,也许我们要尽快修理好坐骑。” “我们还有多久。” 丹恒突然睁开眼睛惨白着一张脸挣扎着坐起来,银枝见状想让他再躺一会,他拒绝了。 “还有二十分钟到边境线,但是我现在需要查看一下车子情况……该死的保险丝烧断了,给我一段时间……” “我美丽的朋友,你猜到了追逐我们背影的人是谁了,对吗。” 银枝眨着漂亮的眼睛询问丹恒。 “……” 青年叹了口气。 刃是个怪胎,他身体已经对大部分麻醉剂和微量毒药免疫了,光自己渡到他身体里那些麻醉剂撑不了多久。 他调出卫星电台。 “景元,是我,丹恒。准备好人手来国境线。” … 在车子刚刚驶入A国与B国的交界线的时候,刃追过来了。 穹紧张的给枪上了子弹摆出进攻姿势,然而丹恒伸手抽走了穹手边的枪。 “少——” “他是来找我的。” 丹恒披着衣服下了车,他看起来马上就要倒下去了,但是荒山的风吹过他的身体却不能让这个人倒下。 “留在车上。” “可是我……” “服从命令,军人天职,我不希望再说一遍。” 丹恒掂了一下枪的手感,静静的看着迎面而来的追兵。 刃下了车,他手腕上有几条横七竖八的伤口。 估计是挣脱绳子的时候弄上去的。 “……” 丹恒就这样静静披着他的衣服站在边境线看着他。 刃突然感觉嘴里有些发苦发酸。 他向前迈了一步。 丹恒举起了枪。 “再往前一步,就是B国的领地了。未经许可擅自踏入我国国土,当诛。” 他冷着一张脸看向眼前的人。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将军。” 刃又往前走了半步。 子弹打在了他的脚边。 丹恒依旧举着枪看向他,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刃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和记忆力那个戴着厚框眼镜敲代码,会微笑着说谢谢的大学生慢慢重叠。 “……从什么时侯开始计划的。” 男人开口了,他嗓音听起来很哑。 “从B国签署投降协议开始。” 丹恒眼睛闪了闪,还是选择了回答刃。 刃突然有一种脱力感,他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丹恒脖子锁骨和手腕上还残留着牙印和青紫,他身形单薄的站在那。 但是他站在那。 就站在那。 就一个拥抱的距离,但是他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跨过去丹恒会毫不犹豫开枪。 他突然没来由的一股无名火和悲伤,他莫名想张嘴嘲讽丹恒。 他想说,丹恒,你踏马的还是浑身jingye的时候好看,你逼里的jingye抠干净了吗,你含着男人的jingye就这样回去了?你带着另一个人的痕迹带着那些屈辱回去了?你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但是他没有说,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挫败。他不可能说出口。 有什么一直在坚持的东西破碎了。 尤其是他看到驾驶室的人是穹的时候。 “……” 刃突然朝着天空打空了一梭子弹。 “……祝你,一路顺风,少将。” 刃把枪丢到了地上转身往回走。 也是因为背过身去,他没看到丹恒颤抖的嘴唇和发红的眼眶。 “……” 接应的人来了,B国的队伍从后面慢慢靠近这只英雄的小队。 丹恒突然也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天空打空了所有子弹。 已经开车走的刃捏紧了方向盘。 “……再见。” 丹恒把枪留到了边境线上,直到那辆车再也看不见后才摇摇晃晃的倒到了医生们中间。 结束这充满了谎言和欺骗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