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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老师,睡着了?”他拉高被子,把瞿燕庭的下巴都遮起来,然后抽出手臂连人带棉被一起搂着,像小时候搂着最喜欢的玩具。“瞿燕庭?”反正也听不见,陆文大胆地说,“你觉得我怎么样?”“长相身材、人品性格、能力家世、学历智商,排名分先后。平均分能及格吗?入得了你的眼吗?”“入不了的话,你就把眼睛睁大点,毕竟我水平就这样了。”“我没有经验,连抱一下都会弄疼你,可我愿意勤学苦练。”“你扪心自问,我这么纯的男的你去哪找?”“虽然我表面经常丢人,但我背地里还当志愿者呢。”“你即使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你的猫考虑啊。”“或许,黄司令需要一个爸爸。”陆文卡了壳,不清楚絮叨了些什么玩意儿,说得嘴巴都干了,他在两只枕头缝隙间拿起那只润唇膏,摸黑涂了涂。这时瞿燕庭含糊不明地哝了句。陆文发现了,瞿燕庭貌似有说梦话的习惯,上次叫的是弟弟和爸爸,不知道此刻在梦里惦念着谁。“傻子……”陆文一愣,是叫他吗?瞿燕庭梦见他了?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陆文翻身虚罩在瞿燕庭的身上,漆黑里只辨轮廓,他俯身下去,夜里行凶的采花贼般,不过残存着一点良知,轻轻把嘴唇印在瞿燕庭的眉心。他果然比想象中更厉害。后半夜飘洒了一场小雨,天空乌云浮动,黎明比平时来得晚一点。瞿燕庭率先醒了,睁眼迷茫片刻,想起这是在岚水的曹师傅家里,面前是陆文宽阔的前胸,一起一伏睡得死沉。他领教过陆文的起床气,不敢造次,比挖地/雷还小心地移开身上的胳膊腿,离开后往对方的怀抱塞了只枕头。一下床冷得人打战,瞿燕庭先换好衣服,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新闻,房中昏暗,他被屏幕光线刺激地揉了揉眼角和眉心。揉完触屏,留下一道痕迹,瞿燕庭奇怪地搓捻指腹,有点黏。他拧着眉毛观察一会儿,瞥向床上那一大滩,这倒霉东西不会把鼻涕蹭他脸上了吧?犹豫地抬手闻了闻,有股花香味儿。瞿燕庭松口气,下楼去洗漱,水管里流的是甘冽的山泉水,洗完神清气爽,他独自在院子里坐下,重新掏出手机。娱乐头条仍旧昨天那些,热度不减地挂了一晚上,工作室放假了,也没有新鲜的邮件需要处理。打开家里的监控,猫饭盆里的水和粮都满着,于南估计去过了。瞿燕庭放大画面欣赏黄司令的睡姿,脑中飞旋起一阵零碎的记忆。大概是梦境,黄司令居然开口说人话了,还喊他爸爸,真是吓死个人。瞿燕庭习惯性地板直后腰,一顿,发觉不怎么疼了,他走得急没带膏药贴,以为起码要缓上两天才行。叮当,有人敲大门外的铜环。瞿燕庭条件反射地紧张,站起身,不清楚曹师傅在哪个房间,外面的人继续敲着,他怕把陆文吵醒,于是硬着头皮走过去。拔开门闩,瞿燕庭把门拉开半臂宽,门外是个一身休闲衣裤的年轻人,像干活儿的,他问:“你找谁?”对方回答:“你好,我是靳先生的助理,他有些东西放在二楼房间,我来收拾。”“好。”瞿燕庭放对方进来,“手脚轻点,楼上有人休息。”雨后清新的空气扑面,瞿燕庭索性推开整扇门通一通风,台阶下停着一辆保姆车,看样子靳岩予的团队准备离开了。瞿燕庭立了两秒,正欲转身,后车厢的门忽然拉开。靳岩予下了车,衣着很单薄,走路时宽大的外套向后鼓动,他盯着瞿燕庭走过每一步,上台阶,颓痞的脸上流露出错愕。瞿燕庭平静地回视,然后转身迈过了门槛。靳岩予跟进去,在院中停下,待瞿燕庭再次转身面向他,他露/骨地打量,那张脸上的五官、肤色、细小的痣,以及流畅紧绷的下颌。人虽然冷,但比照片生动。许久,靳岩予“呵”地笑了一声,轻得犹如吐了口气。他摸出烟盒,抽一支叼上,再抽出一支递上去:“瞿大编剧,抽么?”瞿燕庭接住,咬嘴里,靳岩予走近亲自给他点火。点完退回原位,靳岩予收紧两腮嘬了一大口,呼出时甚至微喘。相比之下瞿燕庭就斯文多了,称得上敷衍,夹在指间半晌不碰一下。靳岩予问:“抽不惯这牌子?”瞿燕庭说:“我不太抽烟。”靳岩予掸下破碎的烟灰:“那我很荣幸呗。”他抬头朝二楼看一眼,没在意助理收拾的进度,看的是隔壁陆文的卧室。“您贵人事忙,怎么会来这儿?”他明知故问。瞿燕庭回答:“来看看朋友。”靳岩予笑道:“不过是演了你一部戏,犯得着特意奔过来排忧解难么?”瞿燕庭懒得换表情,仅把语调放得轻松:“我也纳闷儿,不过是演了我一部戏,你犯得着这么欺负他么?”靳岩予拍照发微博的时候就料到事情会发酵,一般小透明压根儿不会出声,吃个哑巴亏就算了,可陆文不一样,连换件衣服都不肯,绝不会忍而不发。“他夸你好看。”靳岩予说,“说我像你,又说我不如你。”瞿燕庭道:“所以你就报复?”靳岩予把烟吸到头:“我特别想知道,把你夸成一朵花的男主角出事,你会不会出手摆平?没有的话我不吃亏,有的话正好满足我的好奇心。”“别装了。”瞿燕庭戳穿他,“你想知道的不是我会不会为陆文摆平,是曾震会不会为你摆平。”靳岩予变了脸色,在烟雾里显得苍白,他搞出这件拙劣又理亏的事,节目组保不保他,取决于曾震是否会插手。“我以为你帮陆文的话,会选择最简单的方式。”“你以为我会求曾震?”“对,没错。”靳岩予道,“我欺负陆文就是为了逼你,逼你找曾震帮忙,我他妈就想看看,那个老家伙会帮我还是帮你。”瞿燕庭说:“可惜我没找他。”靳岩予讥诮地挑起嘴角:“是啊,你瞿大编剧厉害,宁愿这么远跑来,都不肯给他打一通电话,倒让我有点佩服了。”瞿燕庭捻灭烟蒂,问:“这个好奇心的代价,你觉得值么?”“一般般吧。”靳岩予故作轻松,“起码之前老家伙真为我找节目组了,很爽。”助理拎着行李箱下来,可以走了。靳岩予将外套的拉链拉到顶,晃两步到瞿燕庭的近前,压低嗓子:“曾震上了我那么多次,也只是打通电话而已。”瞿燕庭无澜地望着那盆吊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