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唱空城计
第五章 唱空城计
自从傍上陈克正这条大腿，彭曼稍微放松了些。工作起来也没那么勾心斗角了，就连韩森看起来都和蔼多了。 陈克正外出了一天，到了晚上给他们三个的群里发了一条，可以下班了。 韩森走到她工位前，“下班了，走吧。” “好啊。”她下意识问，“你家在哪？” “顺路，我可以捎你。”他耸耸肩。 “你有车？”韩森看起来比她还小几岁，没想到竟然已经买车了，她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我看到你信息写的是住在丽景花园，我住石头桥，正好在一条路上。” 等到彭曼看见韩森帮她刷了城市通的那一瞬间才明白什么叫“捎你一段”。 “你也坐三号线？”她尴尬地抬头看向韩森，“我都坐早上七点半那趟。” “我坐你下面一趟，你那趟到石头桥才七点二十，太早了。” “那你早上来得及吃早饭吗？”彭曼问他。 “你居然还吃早饭的，真奢侈。”韩森罕见地笑了。 “我不吃啊。”彭曼抬头看他，“谁会奢侈到吃早饭啊？陈克正吗？” 两个人对着笑起来。 “他之前在分公司的时候，有一天早上一定要吃法风烧饼，那时候我刚工作，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法风烧饼。” “然后呢？”彭曼已经准备开始笑了。 “然后，我就在我们家楼下那家烧饼锅盔，给他买了个麻酱烧饼。” 彭曼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我死也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喝焦糖玛奇朵。” “焦糖多多～”韩森模仿着夸张的语气。 “上次头孢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彭曼从包里翻出一盒过敏药，“一直想给你这个的，原谅我。” “无所谓，反正你坑我又不是一两次了。”韩森耸耸肩，“不过你为了这份工作，比我还拼。”他把药盒接过来。 “没办法，下海伴舞为了生活。”她眼疾手快抢到两个座位，还招了招手。 两个人并排坐下，空间有些逼仄。 彭曼透过窗户看黑漆漆的窗外，却看到韩森正低头看她。她扭过头，韩森没移开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着，窗外的广告牌呼啸而过。 第二天早上，彭曼手里拎了两袋子鸡蛋灌饼。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为了保持身材也从不敢吃太过高碳水的食物。可是到了楼下的小摊前，她抬手看表，时间还充足。 彭曼这一班地铁算是比较早的，只有穿校服的学生居多。 地铁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的手机响起。 “你上车了吗？”是韩森。 “嗯。”她点点头，“刚上来。” “我去找你。” 彭曼抬头，远处车厢一个高高的身影压过来。 “你不是坐下一班的吗？”彭曼不自觉笑了，把手里的鸡蛋灌饼递上去。 “看来今天早上咱们两个起的都够早的。”韩森打趣她。 “今早咱们两个吃的比陈克正好。”她咬了一口鸡蛋灌饼，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她仿佛没有之前那样抑郁了。 “今晚下班有空吗？”韩森问她。 “看陈克正吧。”她耸耸肩。 “你真的双面派，白天一口一个陈总叫的那么亲切。” 彭曼抓紧把手，“你是他的嫡系，我怎么比得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韩森伸手抓住她头顶的那个把手。 彭曼没搭话，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公司。李颂迎面走过来，怀里捧着一沓文件夹，一股脑塞进彭曼怀里。彭曼纳闷，每一天的工作像是轮回一样，虽然已经拼尽全力地在做，但是天一亮仿佛又清零重开了一样。 “彭助理也上心上心工作，总是在你这卡住。”她不善地瞥了一眼两人。 彭曼盯着李颂远去的身影，把手里的手提包抓紧了些。 刘芸正忙着付定金的时候，彭曼突然从她背后说话了。 “小曼姐，你吓死我了。” 刘芸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本科学校一般，自己又没什么资质，托了关系才进来做个前台兼咖啡间小妹的工作。每个月除了买衣服就是吃吃喝喝，但整个公司心态最好的人就是她。 “买什么呢？口红啊？”她抬抬眉，“你这么年轻，买红色多显老啊。”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包装完整的口红递给刘芸。刘芸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忙接过来，“小曼姐，这颜色很难买的，现在都只有套盒才能买到，你怎么买到的。” “一点小意思，之前有人那样说我，你都没说我什么，我心里都记得的。”她皮笑rou不笑。 “姐，这都是应该的，我刚来的时候咖啡机不会用还是你教我的。不过李姐那个人，她就是嘴快一点，可是心不坏的，上周五我咖啡机没关，她还主动要求周末来帮我关呢。” 彭曼皱皱眉头，李颂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更何况刘芸这种茶水小妹，她揶揄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上赶着来卖好。 她揣着问题回到工位，给物业的人打了电话，声称自己的文件放在打印机上弄丢了，想要查监控。安保处的人很快就让她去看监控。 “就放在打印机上了。”她佯装着急。 “从周五开始，我记得是周五下午放的。”她指挥着管理监控的人。这人她认识，原来是一楼的保安，她还买过几次水给他，两个人也算熟人。 “小彭，你这个工作马马虎虎呀。”老张打趣她。 “可不是嘛？”她从包里翻出一枚u盘，“老张，我拷一份回去慢慢看吧，在这也影响你偷懒。” 老张哈哈一笑，摆摆手让她拷贝。 彭曼心跳如鼓，她蹲在厕所隔间打开u盘，周六，早上八点，果然李颂来了办公室，但她鬼鬼祟祟始终不知道在干什么。又过了半个小时，一个背头的男人也走进来。 她一下子没想起来那人是谁，可却想起来好像是市场部的副经理，是个两个字的名字。 紧接着，像是香艳的录像带一样，隔间办公室里传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彭曼也是成年人，她啪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在厕所的隔间长出一口气。 她几乎是杀气腾腾地回到座位，翻出在职人员的表格。因为她岗位的问题，她很方便地就掉到了市场部的全部人员。 “对，刘强，他妈的，我怎么就给你忘了呢。” 她在前些年的时候，卡了李颂的报表，就是这个刘强在市场部的大群指名道姓地骂她狗仗人势。只不过他头发更稀疏了，她才没认出来。 她想着想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两三个电话卡，她随意拿起一张，塞进手机里。然后拨通了信息表上的电话。 因为是晚上，她知道市场部早就下班了，她对着刘强的电话打过去，第一次是男人接起来的，她娇声道。 “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 那边的男人明显一愣，低声道，“你是谁？李颂？不对啊，你这，你是谁啊？” “哥，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她回避问题。 “谁啊？”电话那边一个女声传过来。 “把电话给我。” “不是，她是推销的。”男人解释，马上电话那边就被换成一个女人的声音。 “贱人，你他妈谁啊？” “姐，我们酒店是哪里服务不周到吗？怎么给我们差评了？” “什么他妈的酒店？”女人锐利的声音响起，“刘强？你上周跟我说你加班？” “我去公司了呀，我根本就没开房，你到底是谁啊？” 彭曼挂断电话。刚准备把电话卡抽出来，就看见陈克正正端着电脑盯着她，她被吓了一跳，捂住胸口，深呼几口气才反应过来。陈克正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办公室。 晚上，彭曼躺在床上，已经完全忍不住期待第二天白天的场景。这时韩森突然给她打电话，她接起，那边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韩森？你还在工作吗？” “嗯。”那边的声音闷闷的。 “顺利吗？还有很多吗？”她坐起来。 “没什么，好像拨错了，突然就给你打过来了。”那边的人笑了一下。 “哦，那好吧。”彭曼打开床头灯，她不能不承认，她很少有这种平静的时刻了，尤其每天从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抽离出来之后。虽然她并不喜欢工作延伸到生活，但她不介意韩森延伸进她的生活。 “今晚没能吃上饭，工作太多了。”韩森突然一句话。 “没关系，我们可以周末。”彭曼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