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剧情过渡,无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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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安街道上,大雪纷飞,灰暗的巷尾里,一瘦弱的少年蜷缩在某个被丢弃的草棚中 他很冷也很饿,早上只捡到一个馊了的馒头吃 在这么冷的天里,出来做生意的小商贩越来越少,捡到的可以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京安街……临西村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姓邹的女人 …” 少年口里含含糊糊念着这一句 一个月前,他从桃乐坊里一位老嬷嬷口中得知,十七年前,他原是从京安街临西村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姓邹的女人手里买来的,买过来时他才婴儿般大,瘦弱得很,老嬷嬷说,那女人估计就是他的娘亲,十七年过去了,也约莫是四十多的年纪 他自记事以来,就一直呆在桃乐坊,那是一个供富贵人家玩乐的风月场所,那里还有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孩童,被卖到这里,供有钱人玩乐 桃乐坊只把他们当做赚钱的工具,那里的“主人们”总乐衷于花钱买他们陪玩游戏,玩的方法也很多,被cao干后面干到血流不止,被粗暴地koujiao甚至拔掉牙齿,被鞭子抽打到身上满是伤痕,被灌进满嘴“主人们”sao黄的尿液,被狠狠虐待被迫憋满尿水的肚子…… 这些,都是曾经他惨痛的回忆,他好想好想逃出去,逃出去,找到生自己的娘亲,求她让自己留在她身边 小时候他不能为娘亲做什么,现在他长大了,可以为娘亲干活,服侍娘亲,照顾娘亲,只求娘亲不要抛弃他,不要把他丢到那个鬼地方,他只想要一个家,只想找那个能疼自己的娘亲…… 逃出桃乐坊的计划,他想了很久,终于,在好心的老嬷嬷的帮助下,他成功了 他来到外面,开始一边流浪一边乞讨 一边向周围的好心人问路,终于,一个月后,他走到了京安街 离那临西村,只有约莫半天的脚程,只要他能活过今晚,明天就可以见到娘亲了 想及此,他沾满泥巴灰的冻得通红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淡淡的笑 明天就要见到娘亲了,明天就有人疼了 忽的,一阵风雪刮起,吹得他全身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他拼命用四周的茅草遮在自己身上,以汲取一点点温暖,可惜茅草也不在意他,风一吹,茅草全都飘忽地飞走了,他只好蜷缩得更紧一点,把自己抱得更紧一点 他还不想就这么冻死在街头,要死也要明天见了娘亲再死 “喂!狗崽子,醒醒,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起开给我滚!” 一记重重的拳脚把他给踹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穿着破烂衣服胡子拉碴的大叔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他已经被冻到感觉不到痛了 外面日出了,雪也停了,于是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踩在雪地里,离开了那个草棚 “京安街……临西村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姓邹的女人 …”他一边在雪地里颤抖一边念着 他还记得,他还记得,他要去临西村找娘亲 娘亲…娘亲…娘亲…… 他拖着满是伤痕冻的通红的双脚,一步步地走 走到热闹的街道上,行人纷纷侧目,小孩朝他丢石子,他毫不在乎地继续走,终于看到了一个破旧的木牌上,隐隐约约刻着临西村三个字,挂在一用老竹杆架起的大架子上 此时已日暮,他走了将近一天,腿脚早冻磨出了鲜血,他朝里望去,望见一座座青瓦房,有零零星星的人穿行在房子间 村里一大娘见他破破烂烂地杵在村门口东张西望,便走来问他 “诶哟,你是哪里来的乞丐,杵再这儿干什么?” 他直愣愣地看着大娘,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娘亲住在哪个屋子 他虚弱地开了口 “我…我不是乞丐,我是来找我娘亲的,我娘亲姓邹,四十多岁……” “什么?你说大点声?” “我娘亲姓邹,四十多岁,你知道她住在哪个屋子吗……” 大娘奇怪地撇了一眼他 “你说你娘亲住在这里?” “是…我娘亲姓邹,她四十多岁……她在哪里?” “可怜孩子,莫不是小时候跟你娘亲走失了?” 大娘看着他是来找娘亲的,身上又穿的破破烂烂,身子瘦弱得不像话,心疼了起来 “我娘亲……我娘亲她在哪里?” “我们村倒真有一个姓邹的女人,叫邹怜,可也没听说过她丢过孩子呀,莫不是找错了……” “没找错…没找错,就是我娘亲,就是我娘亲,邹…怜…” “好好好,先带你去见你娘亲罢” 大娘牵着他,来到一扇木门前,她敲了敲门,大喊到 “邹怜啊,有个可怜孩子找你,快出来罢!” 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女人的叫唤声 “谁呀,谁呀?” 一个头顶围着赤色头巾,身着青色长裙的中年女子打开了门 “诶呀来啦,她就是邹怜,你看是不是你娘亲?” 大娘指着那中年女子,对他说道 他盯着眼前这位中年女子,中年女子也盯着他 “孙大娘,哪里的来的小乞儿?” “这小孩子说你是她娘亲,特地来寻你的嘞!” 中年女子闻言顿了顿,仔细瞧了他好几眼,似乎觉得熟悉,低首回忆了些往事,突然大骇,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手指着他 “你!…你…难道是…那个……” 他看着眼前的“娘亲”,好像很是害怕他,心里立即涌出一股即将会被抛弃的惶恐,他急忙上前紧紧拽住中年女子的手臂 “娘亲,娘亲,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中年女子怔愣了一会,随即对身旁的孙大娘说 “大娘,多谢你了,今日此事千万不可与他人说起” 中年女子把他带到了屋子里,屋子里还有一年龄较大的男人 女子让他坐在了一木凳上,转身与男子低头商量着什么事情,两人说完皆是又惊又疑地看了他一眼 说完话,那女子过来问他 “孩子,你今年几岁,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他乖巧回答 “娘亲,我今年约莫十七了,是从桃乐坊逃出来的,那里有个老嬷嬷说你是我娘亲。” 中年女子听了又是一惊,然后蓦然站了起来,手心手背焦急不停地互相摩擦着,兀自走来又走去来回转了好几圈 旁边年纪稍大的男子比较镇定,来到他面前,笑吟吟道 “小孩呀,你身上脏兮兮的,我先带你去洗澡好吗?” 他点点头,只是心里想,娘亲好奇怪,还有这个男人,感觉不是好人 洗完澡换上新衣服后,他脏兮兮的身体又变得白皙,只是手上腿上布满了或新或旧的伤痕 脸在完全洗净之后,终于露出了那令人惊叹不辨雌雄的容颜,令屋内那女人男人都惊呆了好久 女人带他进入一个有床的小房间里休息,自己则不见了踪影 而他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辗转反侧 屋外月光凉凉地照亮了他手上未愈合的伤口,伤迹骇人,突然他一阵心慌,从床上坐了起来,鬼使神差地走到屋外 他瞧见对面的另一个房子突兀地亮着刺眼的烛光,他悄悄过去,是男人女人在屋里交谈 于是蹲在旁边偷听着 “怜儿,那孩子我们可不能留着啊?这要是被宫里的人发现了,那咱们就是死路一条了!?” 女人哭哭啼啼道 “都怪我……都怪我年轻不懂事,贪慕那几个小钱,没把那孩子处死了丢掉!没想到那孩子长大后居然自己找回来了……” “你再仔细想想,那究竟是不是当年昌乐公主的孩子?” “是……绝对是!你看那孩子长大后的眉眼和昌乐公主那么像,当年小昌乐公主遭贼人强jian,于7岁意外诞下的孩子就是他!皇后娘娘命我将孩子弄死丢掉,我…我看这孩子长得好看,就…就找人卖了个好价钱……” “你这婆娘!快小点声,别把那孩子吵醒了!” “皇后娘娘自那以后就遣我出宫了,许愿我衣食无忧,条件是绝口不提此事……娘娘要是知道了,要是知道了……” “……”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得了,别再念叨了,事到如今……” 他透过朦朦胧胧的窗户,蓦然望见男人从柜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凌厉的刀光刺得他双眼发疼 他瞳孔一缩,害怕地全身抖了起来 下意识,他跑到屋子门前撞开门,跌跌转转地冲了出去 深夜里黑漆漆寂静一片,他横冲直撞出去,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追逐声,他害怕极了,不辨方向地跑出去好远,他一直跑着跑着,在黑夜里穿梭,冷风痛痛地刮在脸上 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追逐声,只有从前方传来的马车行走的车轱辘声 一行着铠甲的军人从他面前走过,他一股脑撞在了马车上 有人从车厢里掀开遮挡的布帘子,探出头来,问道 “怎么回事?” 那是个衣着华美,看起来身份显贵的男子 “禀告王爷,是一不知从哪儿来的小孩撞倒在马车了,小的把他赶走就好” “小孩?这个时辰了,居然还有小孩,给我带过来” “是” 他被拽着送到了车厢前那人面前 借着月光,那男子捏着他的下巴细细打量,眼里满是惊奇之色 “这……这小孩,竟然生的如此像……” 天旋地转间,他被那男人一把抱进了马车 马车车轮碾过的轱辘声又重新响起,他浑身脱力地躺在男人怀里,闭着眼,感受到男人的手在他脸上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于是疲倦地迷迷糊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