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个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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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便挑了件没有任何印花的黑色套头衫,选裤子时不小心碰到一排架子,上面挂满皮带,他哥很注重外在形象,平时看着挺禁欲的一个人,没想到喜欢收藏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做皮带装饰品。 下次他哥再过生日,干脆给他送一条皮带好了,省得想破脑袋为送什么烦恼,赵锦辛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很不错,他随手抽出一根,龙纹镂空雕饰,中间镶嵌深紫色宝石,呈菱形状。 每一条镶嵌的宝石颜色不一样,款式差不多,赵锦辛过去没有留意过他哥的穿搭细节,这细数之下,竟有上百根,只有一两条是没有宝石的。 其中一条素纹简单H型带头,周边有一圈碎钻石,在光线下发出细碎的光。另一条丢在角落里的什么也没有,菱形的中间镂空,空掉的部位露出圆形凹陷的银白色,这不像他哥的风格。 这图案乍一看挺眼熟,赵锦辛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也没想太多,抓了衣服进到浴室里,洗掉一身汗渍。 邵群家里两室,主卧是邵群的卧室,客卧平常没什么人来住,打扫得干净整洁,床上空无一物。 赵锦辛不带犹豫地躺进邵群房间的床铺里,铺的整洁的被单被他弄得皱巴巴拱成一团,被子里枕头上清冽冷香,是邵群身上的味道。 不知怎的,他睡得不安稳,甚至做了个梦,梦里的场景回到他不愿多想的那晚,梦里带着强烈的不甘执着。 在那人强行进入他的身体时,他回头想看清楚那张脸,那人带给他无比熟悉的感觉,鼻间的香味萦绕不散。 现实和梦境重合,冷冽松香从背后缠上他的脖颈,落在脖子上的吻温柔霸道,他终于喘不过气睁开眼。 看似睡了很久,其实才不过半个小时,脑袋比刚睡下更重,他刚才居然梦见上了他的男人和他哥身上有一样的味道,这感觉不太妙。 赵锦辛脸色一变,鞋子也不穿跑进客厅,沙发上堆着他的裤子,他从裤兜里翻出那枚蓝宝石。 菱形的宝石中间凸起,泛起深蓝色的光,那抹光诡异,仿佛吞噬人心的幽蓝深渊。 赵锦辛心里不安越发严重,最近他一直随身携带着这枚捡来的蓝宝石,没事拿出来研究一番,这么久了,那个人是谁依然没有找到。 简隋英给他的名单几乎全部过问了一遍,没有一个有用的线索,唯独少了那晚跟在邵群后面的小男孩儿,赵锦辛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他一直忽略掉。 “咔嚓……” 门锁响了,清脆的播报声拉回赵锦辛的思绪,男人在玄关处换鞋,没有留意到客厅里有另外一个人,直到他脚步不稳地走进来。 邵群没想到他推开门进来,沙发上坐了一个人,是他梦里挥之不去的人,是他的弟弟,恍惚间只以为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 “锦辛?”他不确定地唤他。 “哥,你喝酒了?”酒味儿很大,赵锦辛强装镇定,握紧手里的东西,目光落到男人腰间的皮带锁扣上。 黑色的皮带,银色的锁扣,中间镶嵌一枚深红色的宝石,除却颜色不同,与手上这枚大同小异。 邵群诧异过后眼神闪躲,“嗯,你怎么会来?” “哥,这个你认识么?”赵锦辛举起那枚宝石,邵群皱了皱眉,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不是我那条皮带上的,你在哪儿……” 话说到一半,空气陡然变得安静冷冽,空调风送出的十几度好像降到零点,赵锦辛那双棕色的桃花眸子暗沉沉盯着男人。 男人咽下后半句,四目对视,幽深的眸底涌动着汹涌澎湃的情绪,被他死死压制着。 邵群脸色极其难看,随即露出濒死的苦笑,“我原本没想瞒着你的。” 一句话将他打入谷底,赵锦辛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瞬间却又迅速回暖,理智叫嚣着——果然如此,原来如此! 真相是邵群,亲口确认后,他竟掀掉心里压着的巨石,相比陌生的男人,那个人是他哥竟叫他轻松?至少…… 至少怎样??无数个问号围绕着他旋转,天旋地转,与刚才的梦境结合,产生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身体忽冷忽热。 “锦辛,锦辛……”邵群见他面色不好,又一言不发,担心他受到沉重打击,然他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吭,面对此情此景,邵群摸不准他生气或是难以接受,一颗心紧紧拎着。 “哥,你不该骗我。”赵锦辛压着嗓子道,被这件事困扰许多天,邵群隐忍不说。 把他的愤怒看在眼里,却只字不说,这叫他很像个小丑,跑来跟对方说了那些话,结果…… 他想起那天自己说,如果不把那个人找到他就不举,不举…… “cao…我竟说了那样的话……” “对不起,锦辛,我不知道那是你,如果我知道是你,我怎么也不能,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我真他妈不是人,我对不起你。”邵群手臂青筋暴起,只差跪下来向他道歉,表情悔恨焦急。 “哥,其实也算你救了我,我被人下药,如果碰上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或者不轨之心的,说不定麻烦更大。”赵锦辛抬头看他,唇角轻轻勾起,冷白的灯光下,清俊的样貌从容矜贵。 邵群愣了愣,他设想过许多遍锦辛得知真相后的反应,愤怒的,失望生气的,委屈的,独独没有如此平静淡定的。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子的。 可又该是什么样子呢?他的弟弟如此完美,自己怎么舍得伤害他。 赵锦辛棱角分明、剑眉之下星眸熠熠,眼角泪痣耀眼夺目,邵群呼吸微滞,清醒的大脑开始萌生醉意。 那张弯起的红唇水润诱人,吻起来是不是柔软鲜甜,那晚的记忆回忆起来只有零星的掠夺与快意激情,他不曾细细品味、好好品尝那抹柔软…… “我不怪你,真的。” 赵锦辛修养好,脾气好,气质好,哪里都好,那张脸蛋长在邵群心巴上。邵群强忍住冲动,紧紧闭了闭眼,声线沙哑,“我去洗个澡,一身酒味。” 他仓惶躲进浴室,裤裆里的鼓包变大,邵群目视它冷笑,“只用下半身思考总会出事的。” 不是所有冲动都要挂在这三两rou上解决,别把人吓跑了,说是这么说,邵群冲了近半个小时的凉水,底下狰狞的孽根才偃旗息鼓不再作妖。 邵群出来后赵锦辛已经不在客厅里,客卧里亮着灯,赵锦辛正在铺最后一层床单。 床单不平整,一块高一块低,他手法笨拙,角落里堆着他从柜子里搬出来的蚕丝被,全新的被子被他像裹垃圾一样揉成一坨。 邵群眼神一沉,锦辛从来没有亲手做过这些,以前他俩经常同榻而眠,锦辛回来后有时他俩也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但自今晚之后,一切都要变了… “哥……”赵锦辛鲜少会尴尬,他向来养尊处优,没有动手做过这些,自然被邵群看去他的窘态来。 “我来吧!”邵群刚洗完澡,走动时身上热气腾腾的冷香散开,他穿得中规中矩,纯白色的圆领T恤,下身直筒白色长裤。 衣服和赵锦辛身上的一个款式,乍一看很像情侣装,但是赵锦辛穿显得宽松,邵群身上那件更完美地突出了他的好身材。 腰间的曲线像柔和扎实的河流,背部宽实,那件衣服撑起浅浅的沟壑,走到赵锦辛身边时,浓郁的冷香钻入鼻间,他弯下腰,抖开床上被赵锦辛弄得乱七八糟的床单。 “我只是不习惯做这些……”他努力为自己找补,邵群轻轻哼笑了声,声线可以听出稍微愉悦,“嗯,你不需要会这些,家里有佣人。” 邵群替他铺好床单,又将地毯上的被子抱到床上,被罩拆了重新装好,整整齐齐铺满整张床。 做完这一切后他直起身子,与赵锦辛仅一步之遥,目光落在赵锦辛外露的那截洁白的脖子上,灼热、温柔。 “哥,你查到下药的人没?”他生硬的把话题岔开,其实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阴他。 “嗯,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相信哥,哥哥会为你讨回公道,敢算计我弟弟的人,我不会放过他。” 邵群心里酸酸难受,只有在锦辛小的时候会牵着自己的手叫哥哥,已经好久不用叠词,他们长成少年、青年,不再年少无知灼灼童心! 也许是邵群的眼神过于诡异,赵锦辛有些招架不住,小声道,“哥,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要去公司,注意身体!” 赵锦辛很少和他说客套话,这不像他的风格。但是以他目前的状况来看,能说的也只是客套话,再不能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在他哥身上无界限地开玩笑与之打闹,那不合时宜不合身份。 男人两道剑眉上扬,深眸里闪着光,高挺的鼻梁下嘴唇抿成刚毅的直线,赵锦辛本能的心脏一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 “晚安!” 半晌后那无形的压力感消失,紧抿的唇微微上扬,想抚摸他脸的手指微微蜷缩,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赵锦辛难以入眠,虽说疑惑解开,邵群让他不要再管,怎么能真的不去想。 这些谜团通通困扰着他,比如谁给他的酒里下了药,比如他哥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他。 比如今晚这奇怪的气场,比如内心深处受到的波动局促,那感觉很清淡,如羽毛划过心尖,抓不住,忽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