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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哟,想明白了?”面具人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翘着脚摇了摇权当和刚进门的李云祥打招呼。 “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德家?”黑发的年轻人身着全套铠甲,神色严肃地开口问。 “你不知道吗?”还是无所谓的口吻。 “喀莎说德老板雇了你,拿他的钱要我的命。”李云祥顿了顿,“但你没有。” “我帮你,是因为我和你前世有点交情,”面具人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起来,“不是哪吒。比你想起来的前世还要早得多,当年我和他都是女娲补天留下的一块石头……” “你?六耳猕猴?”他疑惑道。 “这你就信?”面具人嗤笑道,抬手摘了那怪模怪样的猴子面具。他一抬手,刺目的金光晃得李云祥眼前一花,年轻人错愕地瞧着英武逼人的元神自半空中浮现,身前横着那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金箍棒,缓缓双手合十冲他行了个佛礼,“其实我是——孙悟空!” 李云祥怔然。 这下面具人居所里那样式古怪的旌旗、巨大的机械猴子、以及劳力伤财打造的水幕景观好像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这不过是齐天大圣对旧时在水帘洞生活的一种怀念。李云祥来时满腔豪情壮志,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了些是不是在班门弄斧的自我怀疑,如果连孙悟空都只能在东海市隐姓埋名,做个闲散车场老板来度日,那他又凭什么以为他李云祥能以蚍蜉之力撼大树,以螳臂之渺挡车轮? “怎么?看傻了?”大圣收了神通,使劲拍了一下李云祥的肩膀,“回神!” “你是孙悟空,大闹天空的齐天大圣,西天取经的斗战胜佛。”李云祥攥紧了手指低声道,“你为什么……” “齐天大圣有什么用?取回真经又有什么用?”大圣瞧着他,恨铁不成钢似的提高了声调,“世间这些烦恼,真经它解不了!” “解不了,你大可一金箍棒打过去!” “打过去又怎么样?就像这东海之浪,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大圣摇摇头,“李云祥,你这些天要是就想了这些,那还是趁早回家去送你的快递吧!” “我……”李云祥咬咬牙,也不顾什么敬畏自惭了,冲着戴上面具作势要走的那人大声吼道,“我是要打,但我不是只要打!德家控水,顺家卖烟,都不过是他们麻木人心争夺势力的手段!不管我是哪吒转世还是凡人李云祥,我都不会贪生怕死、轻易认命,如今先打了才能破局,赢了才能后立!我要水,我要烧尽烟馆,我必须打败龙王,我会救出阿冰,这是东海市千千万万凡人百姓众望所归,也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好!”大圣拊掌大笑,“小子,算你没白白轮回转世这三千年。” “还有件事想拜托你,”李云祥缓下语气,仍肩背挺直地站着,“如果——如果我回不来,看在前世的情面上,替我照拂一下老李、我哥还有喀莎。” 26 李云祥站在空荡荡的德家大厅,眼前是通往海底的入口。 同上次打进来时相比,这回他进入得可以说是顺利过了头,德家整个一楼大厅空空荡荡,别说拦路的守卫了——甚至连个活物都没有,就这样赤裸裸地把请君入瓮的阳谋摆在李云祥鼻子底下。他注意到有人细心地清理了大宅里打斗的痕迹,德家打手的尸体、喷溅在墙壁上的血迹、打碎的花瓶或者弯折的栏杆都被很好地处理过,以至于当李云祥此刻重新站在这里,竟生出一种曾经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大梦的荒谬感。 可惜这不是一场梦。 李云祥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跳进深不见底的、他无法逃避的命运。 敖广现身的时候,李云祥正在劈砍避水兽身上的锁链,无论如何当着主人家的面在人家家里搞破坏总是不太好,于是李云祥收回火尖枪,沉着脸迎上东海龙王投来的不太友善的目光。 “李公子,”敖广面上似笑非笑,“我说今日东海海潮怎么出奇暴烈,原来是有稀客要上门。此处不宜待客, 不如请李公子移步,一起去喝杯茶叙叙旧?” “别,”李云祥摇摇头,“德老板,我可当不成你的客人。” “就算你和我无旧可叙,难道和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没有吗?”敖广故作惊讶,“李公子这样拂老夫面子——不愧是哪吒转世,真是好硬的心肠。” “怎么?德老板这是要拿三公子同我谈条件了?”被夹枪带棒地一顿讽刺,李云祥怒极反笑,“我若是要敖丙,难道你便给了?” “李公子这是拿我们东海龙族当什么了?”敖广收了装模作样的虚伪笑容,“我本想着你与我儿亲厚,便代表东海龙族邀请你在封神之争中,能助我东海一臂之力,同我东海共襄盛举。但如今看来,恐怕是我东海一厢情愿——李公子,我儿愚钝,担不起你厚爱。” “你不必激我。”李云祥摇摇头,“其实站在龙族一边……这事也不是不能商量,只不过我的确有一个条件。” “我说了,这要求若关系我儿,恕我难以……” “当然不是,”李云祥凤眼一眨,神色间倏地带上了几分挑衅,“你退位吧,龙王。东海市不需要一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德老板,东海龙族也不需要一个目光短浅的龙王——要我帮龙族勉强可以,帮你绝对不可能。” 这下子敖广彻底冷了脸。 “怎么不说话?”李云祥惊奇道,“这不是为了成就你们东海龙族嘛,堂堂东海龙王总不至于这点牺牲都做不出?” 回答他的是带着敖广滔天怒火的一道雷电,李云祥早有预料,火尖枪撑地借力跃起躲了去。但龙王的下一道雷电紧跟而来,重重击在李云祥胸甲上,他只觉得浑身一麻失了力气,被法力击飞砰得一声撞上了立柱。 浑身剧烈的疼痛让反倒李云祥清醒了些,他就地一滚躲开了敖广毫不留情的下一道攻击,顺便抓回了因为受击而脱手的火尖枪。李云祥跃起身,只见数道电光直冲他面门而来,东海龙王这摆明了是谈不拢便要他的命了,李云祥拧紧眉头,右手挽了一道带火的枪花把雷电尽数挡下了,趁此时机又重新攻向敖广。 火红的哪吒元神在李云祥身后气势汹汹地立起。 27 天翻地覆般的震荡传来时,敖丙正在行宫中小憩。 忽然来了这么一下子,敖丙原本的几分困意都给震飞了,他跳下床想去一探究竟,意外地发现父亲先前留下限制他出行宫的禁制正在缓慢消散——这要么代表着父亲心情好肯提前放他一马;要么代表着东海出了什么大事,父亲已经无暇分出法力顾及他。 虽然希望是前者,但理智告诉他大概是出事了。 敖丙咬咬牙,化双手为龙爪,撕开了最后一层薄薄的禁制,冲出行宫闷着头交往海水翻搅最剧烈的方向游。能把东海闹得天翻地覆的家伙他只认识一个,敖丙也只担心这一个——所以李云祥是觉醒烧坏了脑子吗?在陆地上父亲没有龙珠还能忌惮李云祥几分,他干嘛非得主动来闯这场鸿门宴,非得抢着来东海送死? 另一边,哪怕是在东海海底,李云祥的三昧真火也凶悍不减,这场斗法中敖广逐渐落于下风。这让东海龙王又惊又怒,他养精蓄锐了几千年,这凡人小子不过觉醒短短月余,就能成为如此大威胁。敖广心下气恼没能将哪吒转世早早扼杀,又想到这孽障同敖丙间不清不楚,今日话里话外都叫嚣着他退位就肯帮龙族,之前敖丙又敢为了这小子协同夜叉忤逆他,指不定是故意藏着哪吒转世的消息,早早就在暗中筹划些什么呢——敖广思绪烦乱,不知不觉中竟暗暗同小儿子与忠心老下属间生出了几分嫌隙。 没时间留给敖广去细想,他侧身堪堪躲过李云祥的火尖枪,肩膀处留下一道烈火灼伤的痛楚——必须速战速决了,三千年前他因为轻敌在哪吒手上吃过亏,这次必然不能重蹈覆辙。 李云祥踏着立柱借力跃起,顺势又回身继续攻击,但他这一枪刺了个空,敖广不知捏了个什么法决,竟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哪吒!”龙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既然敬酒不吃你偏要吃罚酒,那我也不客气了,这三千年来我苦心修炼这化身大法,就是为了对付你——” 李云祥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瞧着面前这令他毛骨悚然的场景。 粘稠的黑色淤泥从地面上源源不断地涌出,像无数彼此缠绕融合的裸露的血管或者柔软的骨骼,一只锋利的机械龙爪攥着一颗金色的珠子在这翻卷的淤泥中若隐若现。这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活物的淤泥盘旋而上,用来固定高塔的锁链便应声而断,待到那淤泥汇聚在塔顶,重新汇聚龙王的本相——那几乎不能称之为龙,而是条难以名状的龙形怪物——失去支撑的高塔便已经摇摇欲坠了。 化成怪物的龙王桀桀怪笑着,一口吞下了龙珠。 不愧是齐天大圣特意提过的杀手锏,有了龙珠加持的东海龙王巨口一张,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李云祥击飞出去,撞裂了一根立柱还不算完,他又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勉强停住。 李云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胸口剧痛,嘴巴里里都是一股血腥味。但李云祥没时间在乎自己的伤了,他视线所及是逐渐倾斜的高塔与塔底疯狂躁动的水龙,而塔顶的罪魁祸首冲着狼狈的凡人好整以暇地开口。 “忘了告诉你,哪吒。”东海龙王的语气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与恶意,“你逼得我吞下这龙珠,这塔底的蛟龙便没了龙珠镇压便要逃走,它们将掀起你从未见过的巨大海啸,卷走东海市的万千生灵——这一次,还是你,哪吒,要害死千千万万的无辜!” 情急之下,李云祥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伸手攥住了缠绕着高塔的混天绫,试图以血rou之躯硬抗乱撞的蛟龙的力量。但下一秒,塔顶的黑龙轻蔑地张口一吐,又一道金光直冲李云祥胸口袭来。 他现在手上攥着东海市千千万万人的命呢,李云祥咬着牙想,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松手。 凡铁打造的战甲受不住这一击的力道,替李云祥挡了这最后一回就彻底崩了个七七八八。即使是这样,硬生生受了这一下也让李云祥耳朵嗡鸣眼前发黑,有温热的血液从他耳目口鼻中涌出,但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红绫—— 李云祥忽然感觉手中一轻。 缠绕着高塔的红绫不堪负荷,就这样在他眼前一寸寸一片片地崩碎了。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李云祥摔了出去,跌在地面上似乎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戏还没落幕呢,黑龙可不允许李云祥就这样逃过最精彩的部分。敖广落回地上,重新变回西装革履的德老板,他掐着李云祥的胸腹把他举在空中,满意地看着后者痛苦呻吟着醒来。 “快看呐,这塔就要倒了。”敖广凑在李云祥耳边说,“东海市千千万万人,都要陪你一块死喽。” 敖丙费了大力气,终于穿过因为父亲与李云祥斗法而翻腾动荡不休的海水闯进行宫时,撞见的便是这一幕。 敖广循声转过头来瞧他,视线里带着一股陌生的、令敖丙胆寒的审视。 “儿子,你来得真是巧。”敖广的语气听起来难辨喜怒,“过来,替我杀了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