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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竹筒。”钱米寿扭着小手仰头看宋福生:“姑父。”“钱串子,得赏银了没?”钱米寿低落道:“没有。”“哎呀,出师不利啊出师不利,这里剩的都是管家婆子类,做不了什么主,贵人们这个点都吃饭去了,失策。”钱佩英推了下宋福生,“你有没有正行,还失策,”骂完宋福生这才一把抱起钱米寿,边抱着摸娃的脸和手凉不凉,边往前小步走着教道:“米寿,咱收了人家东西,给人念拜年磕是为感谢。人家凭啥白给咱啊对不对?咱拿了,没什么可给人家的,就要说声谢谢,可不是让咱贪心缺啥就管人要啥的,那样不对。咱们大家伙啊,现在有银钱也不能买,不让乱溜达,情况摆在这是没办法。可你要记住,等咱将来落定,不能再手心向上管人要了,那样不对。”“好,姑母,米寿晓得了。”钱佩英摸了摸娃的头:“真乖,米寿还要记得这些人的好,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等将来长大了,你好好念书,长了本事,不求你去回报这些好心人,但最起码也要像那些人一样,遇到有困难的人,你也要伸把手。”“好,姑母,米寿记得了,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嗳呦,你可真聪明,比你姐还聪明,念一遍就记住了?”“恩,哈哈,不知明个能不能忘。”在钱佩英教孩子的时候,不远处站着两位维持秩序的官兵,这两位官兵基本上听个差不多,俩严肃人,嘴角愣是带出了笑容。他们俩人的任务是,以防难民冲撞贵人哄抢,但一般能来这个施粥点的大红牌难民很少那样,所以他们俩重中之重的任务就是,看到大伙吃完喝完了,就赶紧喝令让离开,不让停留。可今个,这俩官兵在听了钱佩英柔声细语教导孩子后,只觉得就别喝令了吧?你看人家虽然穿的破,但是听话听音,一听就知道人家非常讲道理,忽然意识到,或许他们好好说话也能把秩序维持好。其中一位官兵走上前来,对年纪最大的宋里正道:“老人家,得离开了,快些出城,不要停留。城里有巡逻,别盘查到你们,以免有麻烦。更有宵禁,城门到了时辰会关的,别到时候给你们关在里头,明天出城,出城官看你们滞留一宿也是个说不清的。还望速速离去,也尽早赶路寻客栈落脚。”“好,好,放心吧官爷,吃饱喝足已很感恩,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谢谢你了。”宋里正客套完就挥手叫大伙“走啦走啦”,集合完,他特意停下脚步,一把年纪了,回身对这些施粥府上的管事们抱拳鞠躬一番。出城门,卡戳印,这就说明彻底离开他们途经的第一个大城池均州城了,也没怎么瞧着热闹。这回宋福财再上前和官爷沟通,除了控制不住自己回头看眼三弟,得靠看三弟给自己勇气,说话已经不磕巴了。宋福生对他二哥说:“二哥,下一个城,你上。”“我我我我可不中,让让大哥。”“哪有不中的人?不中多锻炼就中用了。”宋福生能理解这些古代人骨子里怕当官的想法,很抗拒和官爷打交道,但他认为不能这样,最起码一个个要给他做到能正常沟通吧。别看见人说话就往旁边一蹲,眼睛不转轴盯着地,就像地上有钱似的,连头都不敢抬。一在熟人面前就又能说又能笑、又能打媳妇骂孩子的,有本事得往外面使劲。大老爷们得大方的,对不对?贪黑赶路,离开均州城,大概又走了三十多里路,手推车一台台停下。这回宋福生特意从钱米寿开始,选了几个五岁往上,十四往下的孩子,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客栈。他要让这些还来得及念书的娃娃们,亲身感受一下读书人和不是读书人的区别。才一推开门,小二正好在扫地,挥着拖把就冲他们呵道:“去去去,讨饭怎么讨到这来了!哪来的啊你们!”吓得钱米寿嗖的一下就钻到了宋福生的裆部,然后屋里热,钱米寿一仰头就闻到了,捏鼻子:姑父裤、裆这是什么味儿啊?宋福生两手齐上阵,一把扯住几个转身要跑的孩子,又给钱米寿的小脑袋从大腿这拽了出来,然后才拱手告诉小二,说他来投宿,是曾参与科举的童生。小二惊讶地瞪圆眼睛,愣了几秒才招呼道:“宋童生,里面请。”又赶紧喊,掌柜的,有童生来投宿。宋福生当着几个懵懂孩童的面,出示他的私印和考学的保举书,还有曾经他们县衙门授予他当教书员的证明以及大红牌。掌柜的立刻说,小二见识浅薄,刚冒犯了宋童生,望海涵。宋福生立即一副理解理解,掌柜的你要说海涵不如来点实际的,能不能免费提供柴房马圈,我们睡那就好,不要紧。掌柜的心想:我要紧啊。合着你们不想花钱,蹭宿来了是吧?那不行。宋福生退而求其次:那大通铺多少钱啊?我们能不能把你大通铺包了,你给便宜些,你看看,逃难来的,别说童生了,就是举人老爷摊上这事,也得羞也羞也,望你理解。一套该谈的谈完,宋福生用手扒拉下郭老大的儿子,拍那小子后脑勺一下:“去,喊大家伙进来。”郭老大家的儿子跑出客栈,第一句话不是喊大伙进来,而是喊:“爹,三叔是童生!三叔好厉害啊!”那嗓门亮的。宋福生立马尴尬了一下,向掌柜的小声打听,咱们这客栈房满了没?住的读书人挺多吧?这晚投宿,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因为人多啊,人挤人,有起夜的都得小心翼翼躲着别踩到人,所以光顾着躲人,也不知是谁放的竹筒,竹筒有水就给碰洒了,水洒在了宋福生脱下的破棉袄上。得亏通关文书和他童生文书类,全部放在书包里,有需要再拿出来。但是滕头给画的地图,由于得总拿出来看,就随身放在破棉袄里了,这可坏菜了,纸张湿了。点油灯,宋福生紧急扒拉醒女儿:“闺女啊闺女,快醒醒。”宋茯苓在好几双焦急眼神的注视下,迷瞪的坐起身揉眼睛。“闺女,你不是看过这地图吗?”宋茯苓打个哈欠:“啊。”“你能不能给原样画出来。”“啥?!”宋茯苓坐在前庭(大厅)的桌前,笔纸已经摆好了,她又开始抓头发了,两手给自己抓的跟疯子似的,咔咔挠,困得也迷瞪的。马老太一脸愁容:“你瞅瞅,你瞅瞅她那样,像是能画出来的样吗?不是,三儿,你看的次数不比胖丫多啊?你就不能给原样画出来?”宋福生说,他没那本事,那图本来就画的乱七八糟,但是他闺女,搞不好能复原。这不胡扯呢嘛,马老太还没等吐槽,她小孙女就开始动笔了。只看那画的啊,一条条跟小虫子似的,一边画还一边嘀嘀咕咕的:“这个应在标在这,那个嘛,恩,爹,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