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言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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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至于会抱不动,但言澈与她的体型差……白栀沉默着站起来。 他努力的往前靠了一点,凑到白栀的身前,望着她,“我可以变成小动物,知知喜欢什么动物?” “我……” “狐狸,好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微微偏头,恳切又期待的眼神在她视线落下来后,又立刻躲避着变化成示弱。 白栀手指在他的额心落下去,似一团清雾在他的额头上绽开。 言澈疲惫的将她的手拿下来,用脸贴着蹭过去,“我自己可以。” 说着,真的在她的面前化成了一只小狐狸。 它在空气中悬浮着,但一点也不稳,铜镜都无法托住它的身体。 太虚弱了,连最最基础的飘浮都做不到。 白栀伸手过去,它便立刻歪歪斜斜的往她的怀里钻。 然后将脑袋贴在她的胸口处,轻轻地呼吸着。 轻到仿佛下一秒,那费力的喘息就会彻底消失,它的生命也会因此断开。 白栀抱着它往前走,小狐狸弹出一只爪子,在她的手腕上搭着,然后轻轻在她的手背上画了一条线。 “这样走?” 她望下去。 它的脸仍在她的胸口上挨着,听着她的心跳,稍微抬了一点头看向她,又因为太过疲累很快垂了回去。 她不疑有他,调转方向,按言澈画的线路返回。 手里的皮毛质感很松软,摸上去是厚实绵密且顺滑的。 平时见六师兄常穿一身灰色道袍,还以为会变出只小灰狐狸来,不成想竟是金棕色的毛发。 两只狐耳的边缘伸出一撮长长的白色的毛。 白栀忍不住将手碰上去。 狐狸耳朵不适的动了动,然后在她的怀里发出狐狸的哼哼声。 奇怪,她竟能听得懂。 他在问:“好看吗,知知。” “这是什么?” “耳簇,就像……胡子。” “胡子?” “行走,躲避……”他说着,重重的喘息,缓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做很多事情,都需要借助胡子和耳簇辨别方向,保持身体的平衡。” 她将手指收回,视线落在了它的脖子上。 原本绕在言澈耳朵上的那颗宝石,此时变成了一颗坠子似的晶石,挂在……不对,不是挂。 白栀仔细看过去。 它是嵌在它的身体里的。 光芒昏暗,像一盏快要没电了的灯。 因为她在看,又努力的想要迸发出更多的光亮来,不稳的闪动着。 白栀说:“老实点吧。” 那光芒果然变淡,几乎快要灭掉。 它的声音弱弱地,狐狸的哼吟声几乎要被风声盖过去:“我好疼,知知。抱紧我些。” “抱紧了也会疼。” “那……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知知。听着故事,就会忘了疼了……” 白栀说:“我不会讲故事。” 它用力的颤抖着呼吸着,身体蜷缩的越来越紧。 “你挡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很快。比我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跳得还要快。” 白栀没有回应他的话。 这条路没有什么人走过,只有一排脚印,看起来,也许是言澈留下来的。 她没有顺着他的脚印一步步的踩回去,所以抬脚的时候会带起来很多的雪,步伐会变得沉重。 雪因为变得坚硬,踩下去时的声音听起来要清脆不少。 他就这么听着她的脚步声,和平稳的心跳,然后说:“知知不会,那我给知知讲个故事吧。” “你省些力气吧。” “讲故事,就会忘了疼了。” “……讲吧,想说什么故事?” “知知想听什么?” “嗯……”白栀想了想,“六师兄为什么会选择变成狐狸。” 然后手托在它的屁股下面,摸着它的尾巴,“并且是变成这样的,有三条尾巴的狐狸。” 在这三条尾巴的旁边,可以看到它断过两条尾。 五尾狐? 真是从没听过也没见过。 它轻轻地笑起来。 白栀垂眸看,狐狸的眼睛笑的眯着,完成两道月勾,“知知,往上抱一点,我想挨着你的脸。” “抱不了那么高,你也受不得风。” 风是从她的背后来的,她用背帮它完全挡着。 言澈想将铜镜变大,为她挡风,可它不能,甚至连发出声音都那么艰难,它说:“那……挨着脖子。” 和白栀说话,他多半会用祈使句,但没力气了,多说一个字都好累。 白栀把它的身体向上,它便用脸蹭在她的脖子上,然后说:“很久以前,我……” 语气顿了一下,它才又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一只狐狸。” “长得像你现在这样的狐狸么?” “嗯,和我现在,一模一样。” 是六师兄很重要且喜欢的朋友吧,所以才会这么虚弱了,也要用幻形术法变成它的样子。 白栀摸着它的断尾问:“它的尾巴也是这样么?” “是这样……原本,它可以生出九条尾巴来的,但在少年时,断了一条,接补回去后,又斩断了另一条,便再也无法生出剩下的尾巴来了。” “六师兄的朋友是九尾狐?” 它的尾巴卷在她的手腕上,毛绒绒的质感很舒服,手腕也很快就因此暖和起来了,尾巴尖儿的毛发是纯金色的。 言澈应着,问她:“嗯,漂亮吗?” 白栀说:“三尾已经很漂亮了,若能生出九尾,应该会更好看。” 它先开心的笑起来,又缓缓睁开眼睛,也看向自己的尾巴,语气失落里纠缠着忧伤。 它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