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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挺直了脊背又去寻找她的踪影。

宁晚光没察觉他的分神,絮絮叨叨:“她那天听我说你眼睛彻底没救了,整个人都懵了,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我想想,应该就是你被你二叔和言风清连环羞辱的那一天。”

宁晚光说得有些夸张了,温晞那天其实哭得十分克制。他记忆犹新到现在,就是因为她哭得太过克制。

那天,她带谈行止去宁晚光那里体检。

听了宁晚光和主治医生如出一辙的说法,认为谈行止不可能再有机会复明后,她转过身去,面对着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白墙闷闷问他:“是真的不可能了,还是希望不大?1%的可能性,在我这里,也算有可能。”

宁晚光看着她的后脑勺,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按照谈行止嘱咐他的说法骗她:“不好意思,谈太太,就我看来,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她便瞬间静默,只是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坐姿。镂空的长裙外露出一对优美的肩胛骨,像蝴蝶脆弱的羽翼,正在轻轻颤动。

端坐了一会后,她才转过身来,对宁晚光颔首致谢:“我知道了,谢谢您,宁医生。”

却在她回头那一瞬,宁晚光看见她满脸密布的泪水,弄花了她精心画好的妆面,让她有些可笑的狼狈,但让宁晚光心中极具震撼——他从没见过有人能这么冷静,这么无声无息地哭。

宁晚光说完了“我见犹怜”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直到谈行止锋利冰冷的目光刺过来:“你刚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被他觑得后背生凉,宁晚光赶忙改口:“我是说……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哈。下次有空,带弟妹一起到我这坐坐,随时欢迎。”

他正想开溜,谈行止长臂一截,拦下了他,撬开他的手指,从他手里硬抢回了茶叶罐。

“谈行止,你还是人吗?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我又想了想,我的茶,还是我自己留着喝,不需要劳驾你了。”

谈行止还在为宁晚光那句“我见犹怜”吃味儿,翻脸无情地对宁晚光指了指门,也没起身相送:“慢走,不送。”

宁晚光骂骂咧咧走了,走之前倒还是好心提醒了谈行止一句,虽然在谈行止听来更像在戳他心窝子:“行止,我怎么觉得,我告诉弟妹你有可能马上能复明的时候,她咋看着不大高兴呢?她会不会也不是因为爱你才留下来陪你的,其实还另有隐情?”

话还没说完,就被谈行止打断:“你这么会读心术,什么都懂,又爱胡说八道,又爱跟太平洋警察一样多管闲事,怎么不去当美国总统呢?”

“我是中国人,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谈行止冷酷站起身来,一把将热血青年宁晚光推出了门:“那你快走吧,快去建设祖国的大好河山,别在我这当门神了。”

“谈行止你个卸磨杀驴的狗……”

宁晚光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谈行止清出门外。

谈行止赶走了人,坐回沙发后,正看见温晞从玫瑰丛中探出侧脸,被金灿灿的阳光照得熠熠生辉,顿时觉得心情万分舒畅。

但坐了一小会后,他忽然有些坐立难安。

宁晚光最后一句话,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他深呼吸了一下,自言自语反问:“她不爱我?”

然后,他夸张地笑出声来:“开什么国际玩笑?”

要是不爱他,她怎会在他一无所有时还陪在他身边?要是不爱他,她怎么能够一直忍受着扮演郁星辰?

宁晚光他懂什么?他都没和她一起朝夕相处过,他都不懂她是什么样的脾性。

他怎么会像自己那样懂温晞呢?

他虽然不会读心术,但他能懂她的心。

她分明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没事的,问题不大。”

他又用口头禅安慰了一下自己,用食指轻挠了一下下巴,想:反正马上就不用装瞎了。

只要他假装“复明”后,向她立刻提出复婚,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她这么爱我,她是绝不会离开我的。”

这么想着,他又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

是宁晚光很久都没再从他脸上见过的,那种坦率而又天真的笑容。

☆、玫瑰刺

用雪花纱纸裹起一大捧玫瑰,温晞从玫瑰园回屋。

回屋的时候怕他在小憩,便蹑手蹑脚进了门。

出乎意料,她一眼看见谈行止正坐在客厅里,旋转着手中的魔方,将最后一行错格的红方块转到了正确的位置。

魔方的六面恢复成了各自单一的色调,让温晞有些诧异。

他是什么时练就的“听音盲拧”的绝技?瞎了也能把打乱的魔方复原回去?

谈行止在没瞎之前,烦躁时通常会玩数独和魔方。

一般窝在家里的时候,他会玩数独;去公司开冗长无聊的会议时,他会选魔方。

温晞算是无法理解他这种癖好。

明明烦躁的时候还要给自己的脑子找罪受,他可真爱为难他自己。

眼瞎之后,谈行止就不玩数独了,毕竟市面上没有为盲人定制的数独书。

至于魔方,温晞是见过不少次他都拿在手里把玩。

但她以为他不过是随随便便乱转来消磨时间,直到今天眼睁睁看着他把魔方复原,才小小震惊了一下:“你——你怎么做到的?”

背对她的谈行止似是被她的声音惊动,握着魔方的手竟然轻微颤抖起来:“啊,不难的。只要打乱时记住顺序,反拧回去就可以了。”

他匆匆解释完,便起身摸索着朝她走去:“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玫瑰都开花了吗?好香。”

“别!”

温晞还没来得及警告他,他已经伸出了手想要抱她。

结果,他还是没有根据声音精准辨认出她所在的位置,双手扑空,正好猛然插进了还没剪掉刺的玫瑰根茎里。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整张脸疼得都皱起来了,“真见鬼。”

温晞急忙将玫瑰抛在一旁,拖着他坐下,将他修长的手展开,对着漏进窗缝的阳光看。

好几个黑色的小点,不偏不倚都深嵌在他掌心的生命线里,阻断了那几条原本流畅的线条。

温晞叹着气去拿针线盒和碘伏。

用碘伏消毒完了银针,她紧握住他的手,用银针去挑刺,埋怨了一句:“叫你不要动,你不听,就会给自己找罪受。”

“就想抱你一下嘛。”尾音里有一股烂漫的、不符合他平日作风的孩子气,“你丢下我一上午了。”

“宁医生不是陪着你呢?”

“他怎么能和你比?”

说着这话,谈行止就想起宁晚光那句“我见犹怜”,暗下决心:等会就让Fan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