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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孟漪都拥有着无法言喻的可爱与迷人。借着头顶上浴霸的暖容灯光,置身于潺潺热流下的萧禾不由自主地摘脱下了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放在手心细细端详。他心中慨叹于她的精准眼光,因为她一眼选中的,也是自己在整个店内最心仪的款式。唇畔间勾起了无意识的笑容,萧禾此刻正想将戒指再戴回指间,却不料手一滑,戒指未套稳,顿时坠入了积水向下水口疾速行进的地面。他连忙惊惶地蹲下身来,就连花洒也来不及关。他一手堵住下水口,一手在湿滑的地砖上急切地探寻着。地面很滑,水流很大,他的头发被水花淋得湿透,刘海耷拉在前额中,不用照镜子看都知道会是怎样的狼狈至极。这一刹那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的,竟是往后的人生就算他留不住那颗天上的星星,但却断断不能没有这一抔指间的璀璨光辉。作为演员,他可以随时随地酝酿出最悲戚的情绪,留下最真挚的眼泪。而不似现在一般,双手杂乱无章地在湍急的水流中探寻,继而毫无防备坠落下一滴无可奈何的泪水。所幸猝不及防的泪掺在水滴中,没有人会知道,除了他自己。维贞号巨轮的女主人宁霄,众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女,并且很快要成为晟天财团的董事长夫人。可惜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风光一时无二般的她也无法拥有一个幸福圆满的结局,最后竟只有剑走偏锋、纵身入海。萧禾知道,自己是爱上了天上的明丽星辰。然而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想,也绝不能看到日后的她有着类如宁霄的一天。孟漪其实已然拥有着在她那个年龄令人感到可钦的思维深度,她对世界的认知是如此透彻而健全,绝不会一昧地倾向于唯心主义的真善美。在艺术中,她不能接受没有任何观念蕴含其中而是纯粹诉诸视网膜为视觉美感而服务的作品。而在游轮中他们一同观看的电影里,她也能直截了当地点明自己并不喜欢牵强附会的情节与那些为了剧情而服务的失真画面。她说过,圆满本不该脱离现实,更是强求不得的。额顶的湿发还在一直滴着水,可早已关闭花洒的萧禾探遍了淋浴房地砖下的角角落落,却还是没能找到那枚心心念念的戒指。他心里开始胡乱地盘算着,今天是年初二,物业里还会有工人值班吗?明天一早要不要找几个工人打开地下管替他再一同找找,可他的房间在三层,然而这样大张旗鼓地一开管道,楼下父母、外公外婆的卫生间都会无法再正常使用。然而这样的兴师动众,是否又要引得他们对自己的状态担心不已?分明他曾说过,这只是一枚买来戴着玩的戒指……萧禾跌坐在了地上,像个昏昏沉沉的酒鬼看着最心爱的醇美佳酿被倒入下水道,痛苦万分。而在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命运早已恒定了来去,有些东西就算他再是喜欢,不抓不住却还是抓不住。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流光,就算曾片刻拥有,终而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若他再是这样不清醒下去,或许才是真正的可笑至极。然而疲累地洗完澡后,就连头发都未来得及吹干,他便被今日来到家中做客的表弟拉到了别墅二层中的大露台中。萧禾觉得懊悔,因为他差一些都忘了,今日是外婆的生日,所以家中众人早就提前备好了花火,等到夜幕降临的美好时分一同燃放观赏。想来这世间没有人不爱花火的绚丽璀璨。据说在维贞号出港的第一日,叶寓便曾为宁霄在北海上空燃起一片惊世花火,可惜他和孟漪却因为剧组的加班拍摄而错过,无幸目睹着恢弘的状貌,然而今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绮丽多彩的焰火持续升起又坠落,耳畔旁亲人们的欢呼声更是不绝于耳。被家中众人簇拥在镂花栏杆前的外婆更是欣喜地扬着脸,朝天空挥着手,神情雀跃得犹如一位不谙世事的孩童。真好。萧禾不得不承认,须臾间不论天上还是眼前,都有着一种动人的美,只可惜冬末的夜风实在吹得他脑仁发疼,抬手一触,只觉着染着水的发丝都要冷得凝成霜。斑斓焰火仍在天幕中燃放着。在这绚烂光影的映照下,面庞之中的光晕忽明忽暗,而他那总是彰显着多情的微挑眼眸,此刻更是蕴着难以遮掩的落寞。在这一刻,他无法不去思念着远在天边的孟漪。可再是思念,也有如镜花水月般无济于事,与其继续空幻地自怨自艾,不如还是先踏实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年后开工的时候,剧组这边的工作人员情绪仿佛都不高,一来可能是因为刚结束假期与家人匆匆分离,二来可能是因为男主角林一裴那头还是了无音讯。既然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自己反倒也不显得格格不入了。萧禾苦笑,霎时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卑劣。可值得庆幸的是,就在组中私下热议如潮地谈论着傅渠的角色要换人的时候,林一裴竟容光焕发地回来了。萧禾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觉得他怎么看也不像是陶姐口中所谓有着令人焦虑的情况,反倒仿佛像是偷偷在蜜罐子里浸了大半个月,就连下了戏后捧着手机的笑容都格外的阳光明媚。有着“冷面荷尔蒙”美称的林一裴谈恋爱了,对象还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心仪的那位姑娘。萧禾为他高兴,也当然会替他保守好这个秘密。再次接到陶然电话的时候,山城中刚结束了一场暴雨,萧禾则正处于烟雨蒙蒙的场外候戏。原本坐在他身侧的林一裴不知道又溜去了哪个无人的角落煲电话粥,因而此刻坐他身旁对戏的,便只剩下了饰演康明园meimei康明珠的女演员邵沫。“二小姐生病了。”直白的开场顿时令萧禾心下一颤。眼前是春日的杨柳,轻风下的细碎飘絮纷纷扬扬地飞舞在他漆黑的瞳孔中,他的眼眸中一时间仿佛正在落雪。“……她严重吗?”“发热畏寒,肝气不舒,目前正在她自己城东的公寓里疗养。你要不要回来看看?我来帮你找人调整一下拍摄排期?”虽说是问句,但陶然的语气似乎已不再有疑,而是理所应当他会欣然接受。“算了,一裴刚回来,我还有很多对手戏要拍。这部戏入戏挺难的,一来一回,我担心我就没状态了。”“行吧,那我准备好礼物,过两天替你去一趟。”陶然的语气利落明快,倒像是不疑有他,继而更直言不讳道,“还有,你记得和邵沫保持好距离,交往不要过头了,前两天那个新闻我已经公关掉了,之后你自己小心点,别让风言风语传到二小姐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