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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为什么?为什么是晏槐?母妃她……认识晏槐吗?”玉竹道,“殿下,有件事,娘娘和奴婢都瞒着您,她曾说,如若不能见到这个人惜命般地疼您,就让奴婢带着您逃离皇宫,一辈子都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您。可是,娘娘又说,她是相信殿下看人的眼光的。如今……如今见到殿下当真是被这人仔细地疼着,这件事,奴婢自然也要告诉您了。”小皇子觉着自己脑海里似乎有根弦崩断了,他什么事也想不起,但又似乎泛白的那一面立刻就要被揭开一个缝儿了。然而这时,他却只能问:“是……是什么事?”玉竹道:“这位圣人,封金国的三王子……曾在、曾在三年前来朝拜奉。”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小皇子的脑海中猛然炸开,他寻找着所有的记忆,却是空无所有,他喃喃自语着:“不,为何、为何我没有记忆?”记忆里与晏槐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赫然在目,那时晏槐无比熟练地将他抱了起来,无缘无故地对他那么好,那么亲近,甚至还亲吻了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时,晏槐的神情明显很难过……难怪,难怪,若不是曾经相识,怎么会对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这般自若,这般亲密?可是……为何他却记不得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想到这里,又有两幅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从树上跌落时,他与晏槐初夜时,这样的画面曾经涌现过一瞬,但也只是一瞬,太短了,让他根本无从去在意。玉竹道:“殿下之所以不记得了,是因为殿下中了遗情蛊毒。”话落,小皇子面色一怔,连身旁的晏槐也是神情微动。玉竹续道:“娘娘与赵皇后的恩怨根植于多年以前,是非对错,奴婢一时也说不清。只知赵皇后在殿下您出生未满一岁时,趁机对殿下种了遗情蛊虫。所谓遗情蛊,便是殿下日后若是爱上一人就会忘记一人,这段感情永远不会有善终。”她说到此处已经是泪声聚下,缓缓道:“遗情,遗情,则是情之切,忘之深。殿下曾经对这位圣人动过心,情至深处便催醒了身体之内的蛊虫,蛊毒发作如万千银针刺颅。头疼三日之后,便会完完全全忘记心爱之人,一辈子都无法尝情爱之事。”“毒发一次,尚且还有第二次,只要殿下动情便在所难免。殿下如今想必是又对这位圣人动了心,如此下去,再次经受万针刺颅之痛只是时间的问题。”作者有话说:解疑解疑啦!还有一个小小的虐点,后面就是甜甜甜啦,马上就要到我最喜欢的生子了,嘻嘻嘻。(感觉最近人有点少啊,难道大家都去上网课了?〒_〒)第41章平生以来,小皇子有很多次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但再过毫无头绪也不过是纠结穿淡黄色的衣裳好还是浅绿色的衣袍好,亦或是怎样才能瞒天过海地跑去御将花园玩整个上午,再或是去哪里才能捉到战斗力最强的蛐蛐儿……诸如此类,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这一次,显然是比旁时来得沉重许多,玉竹说出的话一字一句烙进他的心底,聚沙成塔,这些话聚集起来毫无缝隙,千斤般重地压下来,压得他茫然又无措,他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一点退路也没有,没有人帮他,他像被逼到了悬崖边,稍稍往后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良久,他都说不出话来。他仿佛失了神智一般,久久地怔愣。连晏槐和他说话他也听不进去了。早前还有震惊的情绪波动,可是这一刻,什么也没有。也许是他平静了下来,但更是他已经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心境了。他眨了眨酸痛的眼睛,立刻就有温热湿润的触感传来,眼泪仿佛落了线,一颗接连着一颗掉落,将他眼前的景象打得支离破碎。玉竹此时也是眼泪不止,她哽咽道:“殿下,您勿要过度悲伤,娘娘说过,一切都是命数,只要殿下能活着,她也能安心地去。虽然遗情蛊毒实在恶毒,但总有解决的办法。”她见小皇子的身子颤了颤,垂下泪水氤氲的眼眸来望她,终是微张了嘴,喃喃道:“我……我不知怎么办。”他又摇了摇头,重复道:“我不知……我不知……好痛、我好痛,母妃……母妃……”小皇子把手捏得紧紧的,骨节都攥得发白,指甲嵌进了皮rou里传来一阵刺痛,他这才意识到,指甲长了。上一次给他剪指甲的是谁?母妃给他剪过,晏槐也给他剪过。他怔怔地转过头看着晏槐将他抱进怀里,那股清浅的青草香温温柔柔地朝他贴了过来,明明以往闻到都会安心,但在此刻连这股香味都仿佛带了刺扎得他好疼。晏槐摆了摆手让屋内的人都退了下去,只余下他们两人。怀里的小皇子颤抖得厉害,他像溺水的落难人紧紧抓着浮木一般地抓着晏槐的衣服,他将整张脸都埋在晏槐的胸口,不停地呢喃着:“我疼……我疼,晏槐,晏槐……”他一次次唤着晏槐的名字,像是要抓住自己仅剩的一点东西。唯有晏槐了。他什么都没有了,蛐蛐儿、小红木马、母妃,甚至连他自己都失去了。唯一未曾失去的,只有晏槐了。他只有晏槐了。他喊着喊着就觉得累了,闭着双眼想让自己沉睡。恍若做梦一样,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荒谬到可怕,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睡吧,这一切都是假的。醒来时,一切都还在他身边。小皇子这样想着,他将自己慢慢蛊惑,最后真的沉睡了过去。这一睡,他梦到了许多。他梦到自己在骑马奔跑在深林里,他梦到满天皎洁月光里他躺在树上,梦到一方床上两位人,梦到瑜贵妃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梦到他吃过的栗子糕,梦到热闹的烟火大会,梦到甜腻的糖人。但他也梦到前方的背影不曾回头,梦到自己惨烈的哭声,梦到瑜贵妃望着他流泪,梦到四处逃窜的宫女,梦到横七竖八的尸体,梦到再也不会醒来的……好的坏的,他通通梦了一遍。醒过来时,小皇子望着头顶的荷包发呆,他想这又是哪一个梦?他转了转眼眸看见了守在床边的晏槐,这个人在他的眼里尤为清晰,他落入了那双清浅的眼睛。小皇子将自己的双手举起来,他看着晏槐,开口轻轻道:“抱抱我。”晏槐闻言将他抱起来,抱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他听着晏槐强有力的心跳声,忽觉脑袋隐隐约约地泛着疼。半晌,他道:“晏槐,我心里好乱。”他垂着眸,道:“我做了好多梦,这是不是也是一个梦?我讨厌这种感觉,我承受不了的。母妃最疼我了,你也最疼我了。等我醒来是不是一切都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