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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那对不起了,就是永不复用了。这样看看明朝的制度好像还挺不错,可若是明朝这套制度执行良好的话,天下又怎会溃败至此?许多时候,考满也就是走走过场了。不过现在不行了,朱慈烺登基后,对吏治很重视,他们这些南直隶的官都在皇权辐射范围内,所以不上心点也不行。左弗来此地为官已三年,而她这三年在地方上做的,只要不是良心黑了的,肯定是要给优等的。所以这崔玉舒等知府老爷们也不啰嗦,直接给了优,然后呈报到了吏部。很快吏部也给了优等,并将此事呈报给了天子。天子龙口一张,就让左弗回京述职了。这对一个县官来说,可以说是很荣耀了。毕竟不是每一个县官都可以在头三年就回京述职的。左弗坐上船,心里十分激动。离乡三年,她终于可以回家了!虽然父亲不在家,但起码可以见娘了!水路并行,左弗用了两天就赶回了南京。从码头下来那一刻,她甚至有些恍惚。三年前,她就是从这里告别母亲家人,踏上了为官之路。三年时间转眼过,离开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码头上,母亲挥手告别的模样,她轻颤着的身子,微红的眼想起这些,左弗的眼也红了。三年过去了,不知娘怎么样了?忽的,就有些不敢走了。一种叫作近乡情怯的感觉在心中升起。她未让人通禀刘茹娘,为的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可当她站在码头时,当激动忐忑等情绪冲击着她的时候,她又多么希望自己的娘就站在这码头上,这样现在就能看见她了。可她没通知,而在回家前,她得先去吏部。平复了下心情后,她让人套来马车,坐上车直接去了吏部。车夫很惊异,一个女人去吏部做什么?可很快他就激动了起来!难道这位是?他不敢多想,直将人拉到吏部,见那女子拿了公文出来进了吏部后,这车夫激动了。天爷啊!他居然拉了古往今来第一女官!是她,不会错了!那个硬生生打退鞑子几万大军,生擒了多铎等八十多个鞑子的左弗,左云舒大人!车夫甩着马鞭,急忙回家。这样荣耀的事怎能不去吹嘘下?!那可是左弗啊!逼得鞑子议和的人啊!左弗进了吏部衙门,迎面过来一人,二人对视,皆是一愣。“左弗?”“吕华岱?”椿芽冷着脸,本想骂人。可一想,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自家姑娘可是县主,犯不着跟这腌臜货置气,免得降低了身份。只是她再打眼仔细瞧了瞧,有些不淡定了。这家伙当官了?!左弗也是愣了愣,随即笑道“去岁大考,吕大哥中进士了吗?多年心愿得偿,meimei恭喜你了。”声音清朗,态度平和,就像遇见个老朋友似的,显得很平常。吕华岱呆愣了半晌,过了半晌,才轻轻应道“嗯,多谢弗儿meimei了。”顿了下又道“弗儿meimei是回京述职的吧?我们大人已在等了,下官引你去吧。”“可当不起。吏部口含天宪,在这儿最小的官都是六品,我不过一七品县令,当不得大哥这一声下官。”“您如今已贵为县主,尊您上官自是当得。”许是入了官场得了磨练,吕华岱显得稳重了许多。只是再稳重也抵不过年岁太轻的事实。在左弗说这话时,他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复杂。左弗将这复杂看眼里,便是抿嘴笑笑,也不再继续这话题,只让他在前面带路。二人并肩走着,吕华岱微微侧头,见左弗目光清澈,神态平静,心里便是有些酸涩。以前的她,刁蛮任性,相貌更显丑陋,自己总觉委屈而现在她脾性大改,这容貌看着竟也好看起来。只是如今的她一丝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莫说自己已与玉娘成亲,便是未成亲,如今的她哪里还是自己能高攀得起的?慢慢回了头,将心底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摒除,带着左弗到了一间屋子前,道“辅大人已在里面等你。”说着便作揖,“下官告退。”钱谦益兼着吏部尚书,他出现在这儿,并不奇怪,左弗也不觉奇怪。她只是有点好奇,日理万机的辅大人特意在这儿等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怀着好奇,她敲了敲门。须臾,里面就传来了钱谦益的声音。“进来吧。”左弗推门进去,一股若有若无的沉香香气飘散过来。左弗望向屋里的人,钱谦益穿着一身便服,正在摆弄眼前的香炉。“这占城沉香碾制香粉,再用上好的双井茶煮过,去除残膏,加猛火煮过,火小后有浮沫,取这浮沫再与其苏合香混合,得出这高雅宜人之香气,老夫起名花间书局,县主以为如何?”“辅见谅。下官不懂香,只觉好闻,却说出门道来。”说着便行了一礼,“常州武进县知县左弗,左云舒见过辅大人。”“使不得,使不得。”钱谦益嘴里说着使不得,可却还是受了左弗这一礼。“您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而我只是臣罢了,受不得县主大礼。”左弗懒得和这糟老头扯皮,也懒得去回应他话里的潜台词,只轻笑道“辅今日在此,可是有甚要事?”“”钱谦益忍不住翻白眼。你可真不讲究啊?!这话的潜台词不就是我来报到过了,若没事,我就先走了。做官做得这样粗糙,你居然还能得优等,真是苍天没眼啊!想想自己的为官之路,再看看眼前的左弗,钱辅忧伤了第296章过刚易折“这闻香你不懂,为官之道可懂?”钱阁老摆出辅的气势,板着脸道“你派人去无锡,宜兴当真是剿匪吗?怎么连乡绅也都剿了?”“他们与那些土匪有勾连,而后又牵连出了人命官司。”“是吗?”钱谦益冷笑,“那可真是巧。”“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左弗也肃着脸道“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钱谦益注视着左弗,久久不语。左弗亦回视,丝毫没有怯懦。也不知过了多久,钱谦益才出一声叹息,“过刚易折。”“那就闭上眼,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了吗?”左弗冷声道“我等为官,难道头等大事不就是为百姓谋福祉吗?!”“你随意打杀乡绅,动辄游街抄家,你这是为百姓谋福祉?!那些泥腿子是百姓,难道这些乡绅不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