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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家军战力不行了?”“回太后,兵法有云:上战伐谋,外力既可促进清人团结,我等何必又要去做那等傻事?”“可左先生。”天子道:“若再拖延下去,怕也是对我大明不利。朕觉着此刻北伐乃是最佳时机。”“陛下说的是。”左弗道:“只是兵法又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等长途奔袭,后勤粮草最为重要,所以粮草筹备,军械筹备亦需时间。”“左爱卿不是能变出粮草来吗?”山芷娴阴阳怪气地道:“昔年你带几千人便敢与十万清军周旋,怎么?现在上了年纪,反是丧了胆气吗?”“太后,昔年我是守城,防守易,进攻难。更别提,一旦战端开启,便要做好长途奔袭的准备,后勤若准备不足,仗怎么打?太后娘娘,先帝对臣恩重如山,先帝致死未能完成北伐之愿,臣便是拼上自身性命也定要完成先帝遗愿,必不会因胆怯而贻误战机,请娘娘勿忧心。”“呵,这话倒不错。”山芷娴冷笑着:“先帝致死都不忘为你安排后路,将你抬进内阁,这恩宠便是本宫都羡慕得紧呐!”这话就太不上台面了。这等酸话也拿来朝堂上说,也太失体面了。“说来……”山芷娴继续道:“皇帝,左爱卿身为当朝天子师,站着说话有失弟子之道,你何不赏左先生一张椅子,从此就让她坐着上朝吧。毕竟,您父皇说的,左云舒于大明有再造之恩,无论是从先帝那儿,还是你这儿,左家对大明的恩惠都不少。若与其他人臣一般也要站着上朝,岂不是显得我朱家皇帝太刻薄了吗?”第686章风过紫禁之巅成克巩,宋应星等人蹙眉。此招甚是毒辣。左弗不坐是抗旨,坐了显不臣,若是天子听从她的意思,怕是左弗要对天家彻底寒心。走到他们这位置上,有什么事是看不清的?先帝是既重用左弗又提防左弗。左家父女为了天子出生入死,左弗甚至熬成了一个老姑娘才嫁人,付出甚多。先帝猜忌心重,最终导致昔日情谊破裂。左弗虽还遵守了为人臣的本分,可与先帝早已是面和心不和。最后照顾先帝的那些日子,不过是她在悼念年少时的情谊罢了。如今的天子与左弗有什么情谊?天子还是太子的时候他的老师可不止一个,即便他喜欢上左弗的课,可这等情谊也是很浅的。而左弗为了他已经隐忍了太后,没拿出圣旨来让太后殉葬,已是心胸宽大。若今日天子听从其母之言,等于与左弗宣战无疑!因为这个选择也意味着,小天子已对左弗没有那么信任,反是信任自己的母亲。太后病得蹊跷,百官也不是没有怀疑,而成克巩知道,这是左弗的手脚。她为何这样做?还是因为对天子有怜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父亲留下了诛他母亲的遗诏。但是……今天天子若是依从其母所言,那么最后这点情分也将烟消云散。左弗当年的学生已有许多都站在了这朝堂上,即便不在这朝堂上,也在许多地方占据了重要位置。天下的高产稻全部出自左弗之手,天下最强之军也在左弗手里!只要她愿意,振臂一呼,便是第二个武则天!不要说舆论不舆论的,先帝死了,太后糟践功臣,功臣心寒,被迫反抗,这样的话随便编编百姓就会信了。毕竟左弗与太后不合早就不是秘密,而先帝已死,情谊已散,即便被人骂佞臣又如何?史书都是胜利者写的。君主立宪成克巩赞成并不是他有多体恤百姓,而是当下的情况唯有如此可以将左弗称帝的可能性彻底灭杀掉,才能继续延续朱家的天下,这是他能为先帝唯一做的事了!朱和墉点点头,刚要说话,却听成克巩轻咳了一声,只听成克巩道:“太后,陛下……”“雷霆雨露皆君恩。”左弗打断了成克巩的话,她望着天子道:“臣身为女子能走到今日全赖先帝隆恩,太后娘娘此言让臣惶恐,臣不敢居功,只求能效仿先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先生大志,朕亦有耳闻。”天子道:“如此,先生更应坐朝。国士之人,岂能与一般人相同?”成克巩闭上眼。左弗打断他的话,就是不想让他提醒天子,她想看看天子的真实想法。左弗望着天子,望了久久,然后便躬身道:“臣谢陛下大恩。”“如此……”帘子后的山芷娴冷笑着,“便请左爱卿坐吧。来人呀,搬凳子来。”凳子很快搬来了,而且还是一张靠背椅。椅背背对天子,左弗一旦坐上去便是面向朝臣,如此一来,等于是朝臣跪拜天子之时也在跪拜她左弗。这是将人架到火炉上烤啊!左弗的学生们嘴角挂着冷笑,投靠左弗的人眼里都是讥讽,甚至还有期待。而那些还留于朝堂的老臣则是面如死灰,眼中含泪。左弗跨出一步,一些臣子闭上眼,任由眼泪滴落。他们没有勇气去跟左弗抗衡,却又为这样的自己难过,这眼泪既为朱家王朝流也为自己流。山芷娴死死盯着左弗,心里得意极了。你只要敢坐,本宫就要你的命!这些大臣终是大明的臣,而不是你左弗的臣!左弗慢慢走出列队,朝着椅子走去。她走得很慢,但一步一步却坚定。走到椅子前,她望着天子以及帘子后的山芷娴,嘴角慢慢扬起,一字一顿道:“臣谢陛下隆恩!谢太后赏赐!”既没下跪,也没弯腰。话音落便是缓缓转身,环顾群臣,目光冷冽。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发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左弗身上,当对上她的目光时,其中一些低下头,不敢对视。嘴角慢慢扬起,她回头望了山芷娴一眼,眉眼微微一挑,嘲讽从唇边划过。回过头,紫金蟒袍随双手撩开,然后……果断坐下!没有一丝迟疑!手里笏板往扶手上轻轻一敲,殿内一大半朝臣执笏弯腰行礼。外面,风过紫禁,吹得廊檐垂角下金铃叮当作响。一场雷雨,即将来临。殿内依然寂静一片,无人发声,集体沉默着。山芷娴喘着粗气,双手死死地抓着扶手,这场面是她没预料到的。大明养士三百年,此刻,竟无一人站出来反对这种僭越之举!无冕之王……四个字如惊雷一般在山芷娴的脑里炸响,胸口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砸了下,“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出,落在垂帘上,喷溅成一朵血花。她死死咬着牙,忍着渐渐袭来的晕厥感,努力挤出几个字,“本宫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