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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瞎了吗,我看到晏行和周知走在一起诶?!”但吃瓜群众们很快又冷静下来。“等等,晏行手有伤,想必是周知打的……”“所以其实在这之前还有一场战争……?”连校医都看不下去了,劝道:“周同学,你自己的手是手,别人的手也是手,把同学的手弄成这样你不羞耻吗?!”周知:……我他妈何其冤枉?!幸好晏行这时开口说了句公道话:“不是他。”可惜校医不信:“同学,你要是有委屈记得去找老师说,别害怕。”“……”周知转向晏行,“你自己说,你有没有委屈。”“谢谢。”晏行从校医那里接过药和棉签,拽住炸毛的周知,扯着他的衣角将他拖出校医室。从校医室出来,周知还处于炸毛状态,“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揍人的人吗?”他抢过晏行手中的药,没好气地说:“伸手!”晏行依言伸出手来。周知拿棉签沾了药,小心翼翼地往他手上涂。“你最近状态不对。”周知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你咬了我一口所以我现在看你感觉怪怪的???长达好几秒的沉默后,周知才说:“我累了,学习态度懈怠不行吗。”“不是不行,”晏行顿了顿,“快期末考了。”“知道了,”周知翻翻白眼,“你跟教导主任一样,晏主任。”时间一长,周知确信晏行是真的对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久而久之自己也没那么尴尬了,一切又恢复平常时的模样。周知很快发现自己给晏行取的“晏主任”这个外号真是取得名副其实,晏主任有时真的很教导主任。不满意周同学来得晚,不满意周同学在批改时间玩手机,不满意周同学的注意力不在自己和题目上。期末考前一天,晏主任还下了命令:“明天早点,我给你押题。”“咦知神你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早?”周知背上书包,头也不回,只留了一句话:“等着听主任授课。”邓旭东一头雾水:“主任?什么主任?”*期末考很快如约而至。考前王忠民热情地将周知拉出来,偷偷塞给他一个长条状的东西,“来周知,老师请你吃个糖。”周知摊开掌心一看——老年人专用提升记忆力口香糖!王忠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笑呵呵地给周知鼓劲:“好好考啊。”“……谢谢老师。”期末考周知考得中规中矩,稳步上升了一百名,大概在两百名左右。领完成绩单后,寒假正式来临。假期跟平常也没什么差别,周知偶尔会带试卷去找晏行,但没有一次走过正门。所以在双方家长眼里,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曾美萍倒是会偶尔去晏行家串串门,在一次跟晏行mama的聊天中,她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忧愁:“为什么我儿子就是不喜欢小晏呢?他俩到底有什么矛盾?”晏行mama名叫何淑婉,人如其名,是个开明又温婉的女人,跟曾美萍的性格完全是南辕北辙。她也有同样的困扰:“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周知不喜欢晏行呢。”“那天他跟小晏一起讨论学习吧,弄得挺晚的,回来我问他你俩怎么回事,他好大声说‘我跟他有仇’……”何淑婉捂住嘴,不敢置信:“天哪,他真的这么说?”后来话题又东扯西扯到别的地方,她们没再谈论两个孩子的矛盾,到下午曾美萍就回去了。*周知坐在桌前整理这两天的错题,准备等会儿拿去给晏主任看。突然手机震动,他顺手拿起来就接通了。“周知,你这学期期末成绩不怎么样啊,”周鑫洋一接通电话就开始数落,“前一百名都没有,实在是太丢人了。”“我看你还是听我的——”“你烦不烦,”周知骂他都快骂累了,“谁给你的资格来教训我?平时什么都不做出成绩了再来谈教育不觉得太晚吗?!”周知一气之下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周鑫洋的迷之自信真是两世都如出一辙,可笑。周知不想一个人呆着了,随手抽了张没写完的试卷去找晏行。晏行隐隐感觉出周知有点低气压,但没多问。后来讲题讲到一半,周知趴在桌上,突然开口。“喂晏行,”周知难得没以“狗”来称呼晏行,“一个寒假够我到承砚第一吗。”嚣张无比的言论。从周知嘴里蹦出来,竟然毫无违和感。晏行也没说不可能,他只是弯起眼睛,唇角微翘,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绰绰有余。”周知也笑了,“晏狗,你现在就挺顺眼的。”他把试卷往晏行那边推了推,手上的笔点了点22题,“这题。”晏行接过他手中的笔,“这题你先求个反函数……”题目正进行到关键之处,房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儿子啊,”白天曾美萍那番话让何淑婉十分在意,她敲敲晏行的房间门,推门而入,“妈想跟你聊聊你喜欢周知这件事……”周知看见她,赶忙说了声“阿姨好”。他一下子没能从反函数中出来,恍惚间问:“……您刚刚说什么?”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晏行mama没想到周知也在,连忙转移话题:“哦,我,那个,哈哈,我去看看我手机充好电没有,你们聊。”何淑婉自知惹祸,迅速关上房间门,迈着急切的小碎步回到自己房间里。母子俩在此刻出奇地心意相通,都只有三个字:糟糕了。第22章何淑婉轻飘飘地来,留下一个烂摊子,挥挥衣袖就跑,还把房门关上了。房间里充满了尴尬的空气。两世为人,周知鲜少怀疑自己的听力水平。怪也怪何淑婉咬字太清晰,让周知想怀疑也无从下手。“WTF这太劲爆了”和“我他妈该怎么办”两种心情轮番转换,切换频率十分频繁,犹如两块火石不断摩擦碰撞,噼里啪啦地冒着小火星,随时处于即将引燃的状态。心情很复杂,但并不糟糕。周知撑着额头,不知道怎么直视晏行,右手毫无规律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晏行面色如常,未起一丝波澜,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他不是那么白,耳根不是红得那么明显,那么他的伪装其实很成功。可以说,晏行从容了十几年,就只有这一次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