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Opportun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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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不足道的机会往往是宏伟事业的开始。” ——德摩斯梯尼 “你觉得这看起来是蓝色的吗?”德拉科偏过头问,焦虑地盯着他的坩埚。 “看起来是绿色的。”布雷斯说。尽管德拉科怀疑他根本没有费心去看一眼。 “它应该算是蓝色的。”德文特·哈珀令人鼓舞地说。与布雷斯不同,他仔细地检查了那锅魔药,而德拉科则觉得他的私人空间被危险地侵犯了——哈珀靠得太近,以至于到了让他不舒服的地步。 “是是,应该算得上。”布雷斯显得有些恼火,“但它不是。” “我觉得它看起来是青色的。”德拉科说着,满怀希望地看着布雷斯。 “我相信你。”布雷斯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给了他一个看似无辜的表情,“我还相信你是个色盲。” “没错,它绝对是青色的。”哈珀大声说。 德拉科斜眼看了看那个面带微笑的圆脸男孩,并蹙起了眉头。而当他瞥见哈珀的坩埚时,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哈珀的格雷戈里油膏是完美的水蓝色。 该死的小屁孩。他们都是令人讨厌的马屁精和竞争狂。将归来的七年级学生和下一届学生合班的决定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N.E.W.T教室里人满为患又嘈杂不堪,结果便是他们都只能接受不达标的教育。教室太过拥挤是德拉科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原因之一,这甚至影响了他的魔药作业。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大多数学生和教授因他逃脱了阿兹卡班的制裁而厌恶他的现实。德拉科情愿相信自己是得了妄想症,但一个马尔福从来不会是多疑。全校三分之二的人都讨厌他不是什么问题,除非德拉科真的不喜欢剩下的三分之一。 “斯拉格霍恩来了。”布雷斯嘟哝道。他叹了口气,并停止搅动坩埚。他的油膏是黄色的,看上去比什么都更像是鸡汤,这让德拉科对自己的失败感觉稍微良好了一点。 斯拉格霍恩俯身靠近厄尼·麦克米兰的坩埚,他那巨大的肚子几乎要把坩埚和厄尼都撞倒了。趁着斯拉格霍恩分心的机会,德拉科迅速抓起他的《高级魔药制作》副本并浏览了一下说明。如果他能弄清楚哪里出了问题,那么也许他至少可以为那绿色辩解几句。这应该值一到两分。那篇说明清清楚楚地表明,如果油膏呈现绿色而不是蓝色,那么喝下油膏的人就不会如预期那样认为送油膏的人是他或她最好的朋友,反而会觉得后者恶臭难耐,而这种情况只有在加入颠茄叶后将油膏加热超过五分钟时才会发生。德拉科皱起了眉头。他一直非常小心谨慎,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加了颠茄叶后看了看表,然后……德拉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然后波特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他在将姜根切片的时候切伤了手指。在那之后,德拉科所能记得的,就是波特吮吸他受伤手指时嘴唇是多么饱满又红润,但他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是否熄灭了坩埚下的火焰。 德拉科转身向教室后方恶狠狠地瞪了波特一眼。然而,因为忙于皱着眉头担忧地盯着他的油膏,波特没有注意到他。该死的波特。像以往一样,这都是他的错。 “啊,扎比尼先生!”斯拉格霍恩喊道。 德拉科紧张起来,慢慢地把目光从波特乱糟糟的头发上移开。 “你应该用新鲜的颠茄叶,而不是干的。”斯拉格霍恩做了个鬼脸,“好吧,这是个人人都有可能犯的错。我想你的魔药算得上是个A。”他在羊皮纸上做了个标记,并给了布雷斯一个亲切的微笑。 德拉科的手攥紧成了拳头。当然了。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可以免受熬出黄色油膏的惩罚。 “嗯……”斯拉格霍恩俯身看着德拉科的坩埚时评论道。德拉科抿紧嘴唇,做好了思想准备。他知道最好不要指望斯拉格霍恩会怜悯他。“马尔福先生,”斯拉格霍恩一边悲痛地说,一边摇了摇头,他的胡须晃动着。“恐怕你在短期内交不到新朋友了。”说着,他在羊皮纸上潦草地写了一些看起来很像T的可疑东西。 西奥多·诺特转过身来嘲笑德拉科,还有人在大声窃笑。声音是从格兰芬多那一边传来的,但德拉科没有环视四周去调查其从何而来。他料想那会是波特。 “哦,谁在乎斯拉格霍恩和他的评分呢?”哈珀在得到一个微笑和一锅评价为O的油膏后对他耳语道,“等你在N.E.W.T.考试中得了E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知道你的魔药学得有多好。” 德拉科的下巴疼得厉害,毕竟他的牙关咬得太用力了。斯拉格霍恩在波特的桌前停了下来,德拉科眯起眼睛看着波特有点尴尬的表情。 “我会得个O的。”德拉科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哈珀。他抬起手摆弄挂在他脖间银链子上的小吊坠。 “当然!”哈珀赶紧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德拉科没有理睬他。波特的手指与凌乱到可怕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拨弄着乌黑发亮的发丝。 “它看起来有点绿。”波特咕哝道。他咬了咬下唇,紧盯着他的坩埚。 “胡说!”斯拉格霍恩大叫,“依我看是青色的。”他在羊皮纸上做了标记,“而且这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期,因为我能很清楚地看到,波特先生,你又陷入了爱河。我总能分辨出来。”斯拉格霍恩拍了拍鼻子。 波特傻乎乎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不,不!别试图否认,”斯拉格霍恩激动地争辩道,尽管波特一句话也没说出口,“非常遗憾,韦斯莱小姐为了魁地奇而抛弃了我们,但你心里还有别人呢,”斯拉格霍恩俯身向波特靠得更近了,后者不由自主地向后仰着身子,“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斯拉格霍恩用大声的耳语补充道,他微笑着,还有几个学生咯咯笑起来。波特则垂下目光,但是保持了沉默。他的脸颊染上了红晕。 “德拉科!” 德拉科的目光猛地落到布雷斯身上,而对方正在冲他摇头。“你在不满,快停下!”布雷斯厉声说道,“斯拉格霍恩永远不会喜欢你的。接受这个事实,然后随他去吧。” 德拉科张开嘴,想要告诉布雷斯他真他妈的一点都不在乎斯拉格霍恩,而且更让他恼怒的是波特尝试着忸怩作态的那副样子,但斯拉格霍恩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教室。 “安静点!都安静下来!”他大喊道,走回他的讲台,“我知道现在是星期五下午,但我们还有五分钟下课,并且我有个重要的消息要通知你们。” 毫无兴趣。德拉科叹了口气,专注于一丝不苟地整理他的工作台。斯拉格霍恩则继续说着,听起来毫无道理地兴奋。 “下个星期我们要熬制记忆魔药。我知道我说过它非常低效,且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你们的N.E.W.T.考试中,但最近出现了一个大突破……”斯拉格霍恩顿了顿,“在座有人看过《魔药周刊》吗?” 德拉科差点就要举手了,可他注意到没有人举起手——甚至是格兰杰——便也没有这样做。他把双臂交叉在胸前,因为不能炫耀自己读过这本久负盛名的杂志而感到不悦。很显然,那只会为他招来一些异样的目光,而他最近已经受够这些了。 他很明白斯拉格霍恩在说什么。默文·博拉奇,英国巫师界最受尊敬并仍在世的魔药大师,发现如果在使用前把绝音鸟的羽毛在火威士忌中浸泡上24小时,就能保存更多的记忆魔法。这篇文章让德拉科初步制定了一些在考试周熬制记忆魔药、并卖给疯狂的考生们来赚上一笔的计划。他的计划很快就确认下来了。如果他们下个星期要熬制记忆魔药的话,他就可能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从自己的坩埚里偷拿一些出来。 斯拉格霍恩再次开口了。这次德拉科投入了更多注意力去听他的发言。 “没有人?”斯拉格霍恩显得很失望。他瞥了格兰杰一眼,她似乎正在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她未读过的文字而感到羞愧。“好吧,那么别在意。”斯拉格霍恩伤心地耸了耸肩,“而关键的是,我被告知记忆魔药确实会出现你们的考试中。然而,恐怕我们要面临一个小问题。霍格沃茨的魔药材料供应中严重缺乏绝音鸟的羽毛。”斯拉格霍恩看起来对这件事非常愉快。这让德拉科警惕起来。不知怎的,斯拉格霍恩似乎不太可能以“所以我决定自己买一些”这样的话来结束他的讲述。绝音鸟的羽毛既珍稀又昂贵,而斯拉格霍恩已经不止一次抱怨过资金不足,即使德拉科发现斯拉格霍恩从霍格沃茨的贮藏室里偷走尽可能多的魔药原料去贩卖,他也不会感到惊讶。西弗勒斯·斯内普就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珍贵材料的“严重缺乏”。 “所以……”斯拉格霍恩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明天下午,我们将要出发来一场小小的野外考察,并搜集一些绝音鸟的羽毛。”有几个学生欣喜地叫了起来——是赫奇帕奇,毫无疑问——但大多数人看起来都有些疑惑不解。斯拉格霍恩继续露出灿烂的笑容,“但这还不是全部。我打算把你们分成几个小组,搜集到最多羽毛的那一队将得会到一小瓶记忆魔药,保证能够提高你们的记忆力整整一个月。”斯拉格霍恩给了全班一个狡黠的眼神,“这将会对你的成绩产生奇效。” “可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赫敏·格兰杰的声音从欢呼声中升起,“为了这种目的而使用记忆魔药难道不是……呃,非法的吗?” 斯拉格霍恩停止微笑并沉默了将近一分钟。“荒唐!”他最终大叫道,对他们报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不过,来让我们不要向校长提起有关这个比赛的任何一点事。我们不能让她以为你们不渴望哪怕一点点的娱乐,而我还不得不因此贿赂你们。”他大声笑了起来,但最后还是在格兰杰的怒视下停止了大笑,转而开始仔细地检查自己的指关节。 如果德拉科的脑子里没有其他烦心事的话,他也会觉得这很有趣的。 “所以我们到底到哪里去搜集这些羽毛呢?”他大声问道。 “什么,禁林,马尔福先生。还能是哪里?”斯拉格霍恩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但一些学生脸上的恐惧迫使他进一步解释,“哦,来吧。禁林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危险了。马人们非常友好,而狼人……好吧,那些故事一直都是谣传。女校长已经给了我们许可,只要我们不要走得太远,并且在天黑前回来就行。” 德拉科被激怒了,但他知道最好不要大声说出自己的担忧。马人可不是一种值得信赖的无害生物,而且他还清楚有一群狼人仍在禁林里游荡的事实。更不用说在那里还发现了几十种危险的生物。他们都会死掉的。对他唯一的安慰便是如果有狼人袭击了他们,它们会先去追捕斯拉格霍恩,然后不可避免地被他噎住。 德拉科的同学们,那些容易上当受骗的傻瓜,看上去平静了许多,然而其中一些人——格兰芬多们,理所当然——看起来居然非常兴奋。只有格兰杰一个人似乎很苦恼。她埋首在手心中呻吟道:“别再是树林了。我会无聊死的,而且我本来打算在这个周末学习的。” 德拉科忍不住与她感同身受。学习在突然之间似乎成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诺特再次转过身来嘲笑德拉科。他作势猛咬下巴,做了个幼稚的怪相,毫无疑问是在尝试模仿成狼人,德拉科则对他怒目而视。诺特正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像被火烧到般从他们的座位上跳起。 “等等!等一下!”斯拉格霍恩的大叫盖过了喧闹声,被他的声音击败的学生们又坐了下来,“还有几件事,我们将在中午于大堂入口处集合,准时达到并穿得暖和一点。” “关于这个,教授。”厄尼·麦克米兰试探着说,“现在去野外考察是不是有一点冷了?雪一直下得很猛烈。” 斯拉格霍恩没有理睬他,“趁我还没忘记,”他说,“如果你们找到了任何独角兽的尾毛,把它们带给我。而且记住,独角兽是受保护的动物,你们不能杀死它们好去拔尾毛——那是作弊。”斯拉格霍恩开始陷入沉思,“不过,我想你们可以把它们击昏……” 有人清了清嗓子,斯拉格霍恩猛地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只是开个玩笑,格兰杰小姐。我们有你提醒我们有关合法性的一切事务,难道不是非常幸运吗?”斯拉格霍恩咧嘴一笑,“恐怕自然脱落的羽毛是我们唯一合法的选择。但绝音鸟在冬天筑巢,所以我确信我们将能搜集到所需的羽毛量。或许甚至会更多。” 棒极了。德拉科叹了口气,简直不敢相信斯拉格霍恩正打算在冬天把他们拖到禁林里去。他似乎精心策划了这次考察,这样他就可以把学生们当作免费劳动力,并赚取一些额外的金加隆。 出于被激怒且急着离开,德拉科猛然站了起来。下一秒,全班都站了起来,好像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然而,今天不是他们的幸运日。 “等等!等一等!”斯拉格霍恩举起双手,学生们又纷纷坐回椅子上,“我保证这只会耽误一点时间。我必须把你们分成小组。”斯拉格霍恩捻了捻胡子,给了他们一个精明的眼神,仿佛为学生们分组进行野外考察是一项特殊、艰难的训练。 德拉科深陷在了椅子里。在一切开始之前,他就知道这一整件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恨我的生活。”德拉科抱怨道。他坐在离那些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前徘徊的学生们稍远些的地方。考虑到他正在“期待”明天的野外考察,这是本周最后的一节课对他来讲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慰。他能想出一百个比在星期六下午与搜集羽毛的同伴去怪兽横行的深林里乱跑更令人愉快的主意。举个例子,心不在焉地与天花板大眼瞪小眼和剁掉弗洛伯虫的头听上去都比前者更能振奋人心。“我真不敢相信麦格允许斯拉格霍恩这样利用我们。而且斯拉格霍恩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把我和波特分成一组?他难道不怕我会用我的邪恶影响力玷污他完美无缺的小英雄吗?” 坐在德拉科左侧的高尔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咕哝声,而把头靠在德拉科右肩上的潘西则兴致缺缺地耸了耸肩。 “潘西!”德拉科谴责道。 潘西立刻抬起头,并带着一种猫头鹰似的神情朝他眨了眨眼。当她开口时,那双黑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抱歉,德拉科,刚才那难道不是一通激烈的长篇大论吗?我还以为你在自言自语呢。在有关哈利·波特的话题上,你几乎听不进去任何意见。” 德拉科皱起了眉头,“我说的是斯拉格霍恩,不是波特。而且我不需要意见,我需要同情。” “嗯,”潘西露出无所不知的微笑,“我恐怕没法在星期五下午为你提供后面那个服务。那么,来回答你的问题,斯拉格霍恩把你和波特组成一队,要么是因为他认为你们俩会是很棒的搭档……”潘西停顿了一下,并窃笑一声,“要么就是因为他希望波特能够阻止你把每一根绝音鸟羽毛和独角兽尾毛都留给你自己。” “我当然要把一切都留给自己!而且波特也阻止不了我!”德拉科嗤之以鼻,“我可不打算帮斯拉格霍恩挣哪怕一个纳特。他可以带着他的比赛、奖品和那些该死的羽毛去他妈的滚蛋。”德拉科怒视着那群远远站在走廊另一头的格兰芬多,波特正因为韦斯莱说的不知什么东西而开怀大笑。他看起来明显没有为明天的外出考察犯愁。 “愚蠢的斯拉格霍恩,”德拉科忿忿不平,“还有愚蠢的波特。你敢相信我能这么倒霉吗?” “呵,是的,你可真不容易。”一个声音冷嘲热讽道。 在惊讶中,德拉科抬头看到西奥多·诺特正居高临下地逼近他。 “你在两年前就失去了发牢sao的资格。”诺特吐了口唾沫,然后带着一股夸张的得意劲转过身去,移动到几英尺远的地方,站在了笑容满面的德文特·哈珀身旁。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谢谢你令人印象深刻的胡言乱语,诺特。它使我这一天都变得快活起来了。”他面无表情地说完,把头转向潘西,“他是有什么毛病吗?” 潘西轻蔑地挥了挥手,“哦,别理他——他只是太穷罢了。”她轻声说给了在场所有人听。诺特冲她皱起了眉头。 “哎呀,这就对了,”德拉科得意地咧嘴一笑,“我听说你正和你的哑炮姨妈住在一套麻瓜公寓里。这是真的吗,诺特?” 诺特的瞪视可以说是杀气腾腾。他嘟哝了些什么,但德拉科没有听清。他的耳朵里充满了潘西的娇笑和高尔的狂笑。德拉科怀疑高尔压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尽管如此他还是忠心耿耿地笑了出来。愿梅林保佑他。 “我听说那里的社区环境低水平到连麻瓜都会厌恶。”潘西补充道,她没有费力去压低声音。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德拉科佯装震惊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很清楚诺特的悲惨处境,但并不为他感到难过。他从来没喜欢过诺特。这个蠢货一直是个除了对其他学生瞪眼和皱眉外什么也不做的怪胎独行侠。他甚至从未因德拉科讲的笑话而笑出来过。更不用说诺特的父亲是个无时无刻都在企图教唆黑魔王针对马尔福家族的阴险小人,而诺特的母亲则是个十足的精神变态,可以与德拉科的姨妈一决高下的那种。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你觉得这很好笑,是吗?”诺特向前几步,俯身向他低语,“我的家庭会不幸都是你的错。你和你的家人们搞砸了一切,而如今我们都得忍受这些。”诺特朝格兰杰的方向皱起了眉头,“你就是个叛徒。” 血液涌上了德拉科的脸,以至于他试图用列出可以对诺特施加的恶咒来使自己冷静下来。潘西像一只发怒的猫似的发出嘶嘶声,高尔则活动了一下他的指关节。德拉科抓住了高尔的前臂。他们不能冒险引起旁人的注意,尤其是在诺特坚持在公共场合讨论这样一个危险话题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在往他们这里看了,波特就是其中之一。 “你竟敢指控我的家人是叛徒,”德拉科说着,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平稳,“我记得,黑魔王除掉你父亲的原因就是他让黑魔王失望了。” 诺特的脸色变得苍白,而德拉科畏缩了一下。他想起父亲告诉过他,黑魔王用掏肠咒惩罚了老诺特。他遭受了一场惨不忍睹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德拉科几乎要为提及这件事而感到内疚了,但当诺特眯起眼睛并吐了口唾沫后,他的愧疚感便随之消失殆尽了:“是你的父亲,而不是我的父亲在神秘事务司毁掉了一切。黑魔王应该惩罚他才对。” “很显然,黑魔王不是那么想的。是在怀疑他的判断不是叛徒的标志吗?” 诺特的整张脸都涨红了。“你知道叛徒的标志是什么吗,马尔福?保住了你们所有的财产,并在清洗食死徒的行动中逃过迫害。告诉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怒火难遏,德拉科猛地站了起来,一只手迅速移向魔杖。 “梅瑞思!”潘西怒气冲冲地低语着,并站了起来。 德拉科强迫自己放松了姿势,诺特则急忙后退了一步。梅瑞思教授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鼻子翘得高高的。当她打开教室门时,诺特看起来还想说点别的什么东西,但潘西抓住了德拉科的胳膊,并迅速地把他往前拉。 “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他就是个心怀怨恨的蠢货。”她低声说道。 “他把我叫作叛徒,就因为我的家庭足够明智,懂得要低调行事来避免被扔进阿兹卡班的下场。”在跟随潘西走进教室时,德拉科小声回答。 “有谁在乎呢,德拉科?不管怎样,黑魔王已经一死不复返了。再也没有人可以背叛他了。” “况且这不是我的错——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德拉科有点像辩解般地说道。当然,严格来讲,就是他的错。如果那天他在有求必应屋逮住了波特,如果他父亲成功把波特关进地牢里,如果他母亲在禁林里拒绝对黑魔王说谎,那么黑魔王就能活下来,而波特就会死去了。但潘西——也包括其他人——不需要知道这一点。此外,尽管他的家庭已名誉扫地,且德拉科的职业选择也倍受质疑,却始终没有人能够揭露真相。但他宁愿接受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也不愿在一个疯子面前卑躬屈膝地度过余生。 “他mama是个疯子也不是我的错,”他们坐下后,德拉科继续为自己辩护,“她应该意识到在审判期间大声叫嚣‘黑魔王会回来惩罚你们所有人!’对她的判决没有任何帮助。” 潘西朝他嘘了一声,德拉科不情不愿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一脸笑意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身上,紧接着记起他有多厌恶她。他叹了口气,把他的包扔到了一边。 尤妮丝·梅瑞思教授是一位长相亲切的三十多岁女性,总是精心地盘起一个复杂的棕色发髻,而她的姓氏(Merrythought)也与她本人非常相称。尽管如此,德拉科还是更喜欢在心里叫她下流思(Dirtythought)教授。虽然她的黑魔法防御术水平还算过得去,学生们却很难把她当一回事。她所有的优点都掩盖不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缺陷,而这个缺陷不止一次让德拉科觉得自己会在教室里把午餐都吐出来。那就是尤妮丝·梅瑞思毫无羞耻之心可言,这令学生们倍感苦恼。她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让人怀疑她那肮脏的小小迷恋的余地。 “今天是星期五,”梅瑞思教授毫无必要地告知他们,“而我知道你们都正在迫切盼望这一周不用再思考,所以我想我们可以找点乐子,并且练习一下决斗技巧。”她露齿一笑,然后向教室的后方投去了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 “又来了。”潘西嘀咕道。 “我确信这会让你感到满意的,波特先生!”梅瑞思教授矫揉造作地娇笑着,同时快速眨巴着她长长的睫毛,“我知道你有多么热爱决斗。”令所有人惊恐的是,她向后用力一展肩膀,暴露出了傲人的乳沟。 德拉科的胃翻滚起来。他确信这次他真的要吐出来了。他用不着回头看就可以确定波特大概率已窘迫到手足无措,一张脸涨红得像个西红柿。但即使料想到了波特的窘迫,也不能减轻看到一个成年女人向他们“年轻又迷人的救世主”——她喜欢这样称呼他——献殷勤时的痛苦。照目前情况看来,其他学生都与德拉科有着同样的感受。帕瓦蒂·佩蒂尔的黑眼睛像掷出的匕首般刺向梅瑞思。 潘西戳了戳德拉科的肋骨,“别再愤愤不平了,帮我把桌子挪到一边去。”她边说边站了起来。 德拉科不情不愿地起身,并偷偷朝波特的方向瞥了一眼。波特的两颊如燃烧般通红,在他们三人把桌子拖到一边好腾出教室中央的空间来进行决斗时,他看上去似乎一直想要躲到格兰杰和韦斯莱的身后。 “真是感谢你的帮助。”潘西忽然厉声说道,使德拉科迅速地转向了她。她正对着他怒目而视,他这才意识到她已经自己搬好了桌子。若不是德拉科忙于在喧闹和混乱中寻找梅瑞思好再多瞪她几眼的话,他一定会对她的力气和灵活印象深刻的。 “要是她把我和波特分成了一组,我很有可能就不得不去犯下几桩谋杀案了。”在梅瑞思开始高喊小组搭档的名字后,德拉科这么说道。 “再让我听到波特这个名字,我也会去杀人。”潘西抱怨道,但德拉科几乎没在听。与之相对的,他想知道自己是否不得不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一直盯着波特看。 然而,德拉科其实根本不必担心。显而易见的是,今天是梅瑞思教授的幸运日,身处医疗翼的隆巴顿仍未从流感中康复过来,所以他们的人数不能被平均分配。 “呀,波特先生,”梅瑞思把德拉科和罗恩·韦斯莱分成一组后大叫道,“看来我们必须得一起练习了!” 波特看起来像是一副要被押上绞刑架的模样,但他一声不吭地站到了梅瑞思的对面。 “马尔福,你把泄怒的对象搞错了。” 德拉科的目光一下子转向了他的对手。罗恩·韦斯莱朝他咧开嘴露齿一笑,并快速转动着自己的魔杖,显得自信满满。 德拉科没有回应,转而向他发射了一个恶咒。韦斯莱睁大了眼睛,选择用闪避代替了自我防御。 “我们正在练习防御术,韦斯莱,”德拉科责备道,“而不是练习如何避开它。” 韦斯莱眯起眼睛,对着德拉科的腿念了一个扭膝咒。德拉科轻而易举地把它挡开了,但当梅瑞思教授大叫:“哦,亲爱的,波特先生,你还好吗?”时,他得意洋洋的胜利时刻便被夺走了。 德拉科的目光迅速转向了波特,后者正像是被火燎到了般向后跳。他惊恐地注视梅瑞思伸出的手,“不,说实话,教授,你击偏了。我很好!我没事!”他大叫着,在梅瑞思试图检查他的胸部时把后背紧贴在墙面上。 德拉科正忙着不满地摇头,随即他便因一个咒语正好击到他嘴上而尖叫起来。他怒不可遏,举起魔杖想要诅咒韦斯莱,但他那含糊不清的咒语根本不起作用。他的上唇因迅速生长的浅金色胡髭带来的重担而感到沉重不已。韦斯莱笑得前仰后合,有好几个学生也跟着他大笑起来,笑到眼带泪光地盯着德拉科。德拉科没法因他们的笑声而责怪他们,毕竟他看上去绝对非常可笑。不过,从好的一面看,韦斯莱正过分专注于捧腹大笑,以至于甚至没空试着去防御德拉科的无声恶咒。 当韦斯莱尖叫起来,并疯狂乱挥着他胶状的双手时,德拉科咧开嘴笑起来。他们周围的学生转而开始取笑韦斯莱。对此十分满意的德拉科淡定抬手,坏心眼地捻了捻他的长胡须。 “马尔福先生,胶手咒禁止使用!”梅瑞思教授在吵闹中大声喊道,并急忙向韦斯莱走去。 “噢,对。抱歉,教授,我刚才忘了。”德拉科毫无悔意地说。 梅瑞思很快解除了咒语,但韦斯莱的左手仍在徒劳地晃动。 “嗯……去一趟医疗翼吧,韦斯莱先生。一旦感觉好受点就立刻回来。” 韦斯莱离开了,但在临走前瞪了一眼德拉科。笑不拢嘴的德拉科再度捻了捻胡须,引起了周围学生们更多的笑声。又一个魔咒击中了他的嘴巴,使德拉科因不快而畏缩了一下,差点丢给梅瑞思教授一个恶咒。不过,他及时制止了自己,并意识到她已经解除了魔法。他的胡子迅速消失了。 梅瑞思教授眯起眼睛,“去跟他决斗吧,波特先生。我相信他能应付你。”她硬邦邦地说,明显因自己被从她那年轻又迷人的救世主身边扯开而感到郁闷。 德拉科转过身翻了个白眼,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波特走去。 尽管他的朋友刚刚被送去了医疗翼,波特还是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他对德拉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喜欢那个胡须。那非常吸引人。” 德拉科冲他发射了一个咒语。 波特立马做出了反应。他抵挡住了那个咒语,并向德拉科发射了一连串的恶咒。很快,他们四周的空气中就充满了各色各样的咒语。德拉科全神贯注地往波特的笑脸上发射魔咒,下决心要赢了这场决斗。波特充满信心的表情有所动摇,使德拉科嗅到了胜利的味道,但在下一刻,一阵贯穿手部的剧痛让他差点失手弄掉魔杖。 周围的烟雾和魔力消散了,显露*出了波特自鸣得意的表情。比起他的手,失败的滋味更加刺痛了他。德拉科一边揉搓着他疼痛的皮肤,一边怒视着波特。 “一个尖刺咒?”他嘲弄道,“真的吗,波特,你最多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你甚至没能让我流血,我还不会留下哪怕一个伤疤。”他凝视着波特,对波特毫无愧疚感的神情愈发不快。而提及波特差点用神锋无影杀死他的那天通常能让这个格兰芬多痛苦地垂下目光。 “马尔福,”波特恼火地叹了口气,“我们每次决斗你都要提起这个。这本旧账翻了太多次了。” “是这样吗?你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还没过去吗,波特?我的伤疤。是你把我弄伤了。你能把这一切全忘掉可真是太好了,不是吗?”德拉科愤怒地抿紧了嘴唇,但严格来说,他是在说谎。那些伤疤几乎看不见。事实上他只能通过放大镜看到它们。但那又如何,波特还是应该感到愧疚。永远。 “我不信你。”波特断然地说,“斯内普说过你不会留下疤痕的。” 德拉科发怒了。他的手迅速伸向衬衣最上面的那颗钮扣,“你确定?想看看吗?”德拉科解开了纽扣。 波特扬起了眉毛。嘴角微微抽动着,他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歪了歪头:“当然。继续,马尔福。脱掉你的衬衣。” cao。波特为什么会这么难搞?德拉科拖延着,慢慢解开第二颗纽扣,努力想出一个既不脱下衬衫,同时又不让人觉得他隐藏了什么东西的办法。波特的目光闪烁着掠过德拉科衬衣敞开后露出的那一小块皮肤,让德拉科的手指颤抖起来。 “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梅瑞思教授在远处喊道,“别再盯着对方看了,好好练习吧!” 向梅林感谢了一番梅瑞思的嫉妒后,德拉科中止了这项他不想继续的任务,而波特则站直了身子,并用魔杖指向了他。 波特还在咧着嘴笑,“也许明天你可以在禁林里为我脱下你的衬衫,让我看看你伤痕累累的胸膛。” “噢,别担心,波特,”德拉科咬紧牙关,“我的确打算明天带你去禁林里看些东西。” 波特眨了眨眼睛,“那是一种威胁还是某种暗示?” “威胁!”德拉科有些气急了,“明天我们就要两个人单独待在一个漆黑广阔的森林里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发生,波特,而且不会有任何人目击到。” 波特看起来非但没有担忧,反而有些被逗乐了,“那么再来一次,那是个威胁还是——” “是的,那就是个威胁!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今天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德拉科几乎要吼出来了。波特冷静的举止令人恼怒,那个义愤填膺的格兰芬多火药桶去了哪里?波特现在应该气得两耳冒烟才对。“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在明天加倍注意自己的后面,波特。要是我按计划得手,你明天就不会活着从那片森林里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片异常的寂静。德拉科皱了皱眉,才意识到他刚才喊得有点太大声了,导致所有的学生都听见他说了什么。他们停止了练习咒语,转而盯着他看。 他妈的。 “马尔福先生!”梅瑞思教授低声说道,她目瞪口呆,而且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德拉科面前,“你刚才说了什么?” 德拉科环顾了一下四周沉默的学生。cao,cao,cao。他不应该那么说的。他突然想起来,仅仅几个月前,每个人都还以为波特已经死在了禁林里。这实在是个触到了痛处的敏感话题。 似乎就只有波特一个人看上去毫无忧虑,“噢,不用管他,教授,”他温和地说,“他只是喜欢听到他的声音危险而具有威胁性。他不是真心的。” “我就是认真的!”德拉科在能够制止自己之前便脱口而出。 梅瑞思教授倒吸了一口冷气。 德拉科瞪着波特,对方厚着脸皮在梅瑞思的背后翻了个白眼。然后波特做了一件最为怪异的事:他激烈地摇了摇头,用嘴型比出了“闭嘴!” 困惑于波特表现得好像是在设法帮他,德拉科张开嘴想要反击并告诉知波特自己不需要他的帮助,但梅瑞思教授震惊的眼神已变得凶狠起来。当着梅瑞思教授的面恐吓她宝贝似的救世主大概并不明智。她是一位教授,而这给了她一定程度上的权力。 德拉科用力吞咽了一下,强迫自己扬起笑脸,“我开玩笑的。” “是吗?”梅瑞思听上去不为所动,“这一点都不好笑。我会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谈谈——” “他真的只是在开玩笑。”波特打断了她,“他总是会说些像那样的傻话。”他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强烈的恨意席卷了德拉科的全身。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股恨意并非是针对刚刚说他是傻瓜、还把他视作一个无足轻重的白痴的波特而去的,而是指向了梅瑞思。后者在哈利·波特的笑容攻势下当场沦陷了。 教室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韦斯莱走了进来。每个人都望着他,使他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他心存戒备地问。 没有人回应他。 梅瑞思狠狠瞪了德拉科一眼,说:“你可以走了,马尔福先生。你的决斗搭档已经回来了。” 波特在梅瑞思代替德拉科的位置时一脸苦相,但当德拉科从他身边经过时,他还是勉强挤出了几丝笑意。他几乎不动嘴唇地轻声道:“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明天你会给我展示些什么,马尔福。” 飞快地眨了眨眼后,德拉科匆匆走向了韦斯莱,摇摇头摆脱他的那些胡思乱想。如果他不了解真相的话,他几乎会认为波特正在与他调情。 *这里原文用的是display,既有显露、显示的意思,也有一层(为求偶)作炫耀行为的含义(。)个人觉得是个小双关。 德拉科盯着天花板,手中摆弄着他母亲那年夏天交给他的银色吊坠。疯狂的想法正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他考虑了各种各样他可以利用吊坠做的事情;可无论如何,他的父母和他自己已经就德拉科使用它的时间和目的达成了一致。他需要在他的N.E.W.T.考试中使用它。 尽管马尔福家族的财富完好无损,但他们的名誉却毁于一旦。诺特嫉妒他算是嫉妒错人了。德拉科的父亲已经丢掉了在魔法部的工作,而德拉科是唯一能够挽回他们地位的人。他们存在古灵阁金库中的金加隆并非永远取之不尽。德拉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受人尊敬且薪水丰厚的工作,但除非——大概——他们认定他的能力令人惊叹到以至于可以使他与食死徒的过往关系被忽略不计,否则没有人会乐意去雇用他。这就是为什么德拉科需要拿到完美的成绩。E和A帮不了他,但一排闪闪发光的O可以为他敞开未来的大门;否则这些门将保持关闭状态。 无疑,实话实说,他计划去作弊,不过他猜想N.E.W.T.的监考官对待前食死徒会像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一样公正。这是个好计划,而且不止一个人的利益与它的成功紧密相连,所以德拉科无法理解他想要在适当的时候之前就打开吊坠的不合理欲望。比方说,就在明天。 波特的古怪行为扰乱了他的思绪。不过波特可能只是在戏弄他而已。 当然了,明天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也许不需要用到吊坠。他可以试着与波特和平相处——波特看上去几乎是很乐意这么做。他可以搜集尽可能多的羽毛并赢得比赛,而这可能会让斯拉格霍恩稍微喜欢他一点,并让他可以在考试前一个月服用记忆魔药,避免去做有风险的作弊行为。使用记忆魔药仍然算是作弊,但那将会是斯拉格霍恩的责任,所以这会安全得多。 乍一看,这个计划似乎要更高明一些,但德拉科知道他最好别指望斯拉格霍恩和波特愿意对他好。 德拉科在黑暗中对此嗤之以鼻,把被子盖到了下巴。最近这些日子天气冷得吓人。要是明天波特摔了一跤,而德拉科丢下他被活活冻死,那么谁也不能怪他。德拉科想象着波特在雪地上瑟瑟发抖并大声呼救的情景,不禁咧开笑容。这样一来,波特脸上自以为是的笑容就会烟消云散,他再也不能说德拉科是个傻瓜了。 德拉科咕哝着将他的枕头抖松,然后深深地陷入了被窝里。他应该停止想波特;睡前想他往往会带来一些奇怪的梦。下定决心闭上眼睛后,德拉科清空思绪,渐渐进入了梦乡。 即使那天晚上他梦见了波特,他也记不得了。 I.The Opportunity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