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面聖
十六、面聖
衍繁月抱著嬰孩,在花園內漫步。嬰孩已經喝足了奶,在他懷中沉沉睡去,他望著孩子純稚的面容,卻覺思緒紛亂,一點也感受不到恬適自在。 那夜後,當真如皇上所說,自己不再被召入寢殿,他還刻意至後宮妃子住處附近轉悠,聽見她們吱吱喳喳羨慕著這幾夜誰又被臨幸云云,看來皇上的確已經恢復了雄風,一切都已上了軌道,只有自己……被那樣對待過的身體,已經回不去了。 每當給嬰孩餵奶時,他總會不自主地失神,想起男人火燙的舌頭和強悍的齒列;每當夜闌人靜,他獨自一人躺著,被那火燙龍根貫穿的感受便會不期然地躍入腦中……那樣的充實、也那樣的殘暴,讓他變得完整,也讓他四分五裂……然後,他總會難耐地褪去衣裳,一面搓揉著乳頭,一面用手指慰藉後xue,但那空虛感卻是前所未有的強烈……他想被男人真實高溫的陰莖再度填滿,被盡情地攪弄,然後再被內射至子宮深處,射到再也裝不下為止…… 這樣的念頭令他自厭又羞愧,可是卻沒有辦法停止……當他終於高潮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臉孔竟然不是丈夫,而是皇上似笑非笑、沁著薄汗的面容。每晚每晚,他環著自己不知饜足的身軀,啜泣著,直到朦朦朧朧地睡去。 怎麼能這樣……!與皇上的那夜只是要確認治療的成效,自己怎麼把它當了真,不僅身體,連心靈都背叛了夫君……太不知羞恥!太下作了! 衍繁月望著嬰孩的睡顏,眼眶發熱,又有落淚的衝動。一陣風吹過,四周枝葉窸窣作響,隨風飄來的,還有低低的人聲:「聽說了嗎?皇上最近要組成招降團到北方邊境去呢!聽說一方面慰勞在那兒歷練的皇子們,一方面也犒賞辛苦的軍士。現在後宮妃子們都滿心期待著自己會被皇上帶在身邊隨行呢!」 「也是啊!這麽一去起碼十天半個月以上,天天都跟皇上朝夕相處,回來鐵定就懷上龍種了!任誰都搶著去吧!」 「就是……」 衍繁月的心裡『喀登』了一下,趕忙快步走向人聲來處,發現是兩名侍女在樹後交頭接耳。侍女聽聞腳步聲轉頭,一見是他,福了福身,喚道:「娘娘吉祥!」 自崔御醫上門後,院落內的下人們便對他恭敬許多,稱呼也正式了些。 衍繁月點點頭,急急問道:「妳們……方才說,要去北方邊境的招降團,是真的嗎?」 兩名侍女互看一眼,雖有些疑惑,但依舊老實答道:「是啊,是給皇上送茶水的小廝們說的,後宮那兒也傳的沸沸揚揚,應當不會有假吧。娘娘,怎麼了嗎?」 有什麼念頭在腦中成形……衍繁月搖了搖頭,喃喃:「沒事……」 該怎樣才能面見聖上? 這問題在不久前,一點也不困難,甚至,即使他不想見到,也要被迫見到。可現在,當他急迫想見的時候,才發現難如登天。 自己不是朝中要臣,也不是皇上的寵妃,皇上如今龍體強健,也不再需要他治療—搞不好還以過去那段時光為恥……在這情況下,衍繁月就是想破頭也沒什麼好方法。 夜幕低垂,衍繁月不抱希望地來到皇帝寢宮正門,果不其然,一身正裝的禁衛軍執著長鎗,騎著駿馬,雄糾糾氣昂昂地四處巡邏,閒雜人等根本別想靠近。尤其是他的身份,若是貿然想闖入,不知會被宮中閒言閒語傳成什麼樣,萬一不小心暴露了先前皇上與他的糾葛,洩了皇上的面子,他就是有十顆頭顱也不夠掉。 衍繁月垂頭喪氣地垮下了肩,一轉身,卻差點尖叫出聲— 一名老者,不知何時正靜靜站在他身後,一身太監服侍,白髮白眉,竟是福誼。 衍繁月這下真嚇得不輕,他拍撫著胸口,好半晌才緩過氣,道:「公…公……晚上好……」 這大晚上的,默不作聲站在他背後,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啊! 福誼垂著眼,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淡淡地道:「娘娘深夜來此,有什麼小的能幫上忙的嗎?」 衍繁月一聽,不禁精神大振。 是啊!還有什麼人比福誼公公更親近皇上!自己真是傻了!要好好保握這機會。 他心一急,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之別,傾身抓住了福誼的手臂,道:「公公,妾身有要緊的事,想面見聖上,公公能否給妾身行個方便!?真的!是很要緊的事!」 福誼抬眼望著衍繁月焦急的面容,即使被他抓著手臂也依舊神色未變,道:「今日皇上未欽點妃子侍寢,娘娘,這邊請。」 語畢,也不待衍繁月回應,便自顧自地邁開腳步。對於衍繁月的請求,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或困擾。 衍繁月鬆了手,一開始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終於回過神來,追著福誼的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