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下

    3.

    仲江背靠着门蹲下，捂住脸在心里暗骂自己废物。

    贺觉珩都躺那了她怂什么，直接上了他啊！

    门板上似乎压上了什么重量，轻微颤动了一下，仲江刚要起身，就听到门后传来贺觉珩的声音，他说道:“别开门。”

    仲江愣了下，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但紧接着，她听到了喘息声。

    暧昧地、沙哑的喘息。

    轰地一下理智全然崩塌，仲江手足无措地坐在门后，捂耳朵也不是不捂也不是。

    她听着贺觉珩手yin发出的声音，脸越来越热。

    “仲江。”

    他的声音变得低哑，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仲江攥着手指，口干舌燥得厉害，她闷闷道:“喊我做什么?”

    贺觉珩没有回答。

    仲江静了一会儿，问他，“你是不是想让我说些什么？就像刚才说的那些……不插进去也可以用其他方式，腿交rujiao或者koujiao，你要试试吗？”

    木门的隔音效力再好也挡不住贴着门交流，仲江清晰地听到贺觉珩的声音，他说:“我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仲江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贺觉珩的声音再次透过木门传了过来，“你能喊我的名字吗？喊我名字就够了。”

    迟疑片刻后，仲江说道:“贺觉珩?”

    “……嗯。”

    仲江抿了下嘴唇，又喊了一声，“阿珩。”

    喘息声忽地加重，仲江有些不知所措，她抱住自己的膝盖，想他是不是多少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不然为什么会主动亲她，连她说结婚他都同意，还要喊着她的名字听着她的声音自慰。

    这应该不是我的自作多情吧？

    “你……”刚溢出口的字音陡然停顿，片刻后仲江咽了下那句不自量力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4.

    贺觉珩知道仲江的不安与怀疑，这些情绪说到底都是他自己做的孽，而他第一次将这些全盘托出，是仲江被贺瑛诱骗着，趟进正鸿那潭浑水的时候。

    贺瑛是个疯子。

    他一直知道贺觉珩在私下里搞得那些小动作，但他完全是看戏一样看贺觉珩折腾，或者说他在找自己儿子的软肋，试图利从精神上摧毁他，让他心甘情愿归顺贺家，变成和他们一样的rou食者。

    尽管用林乐当靶子迷惑了一段时间，可仲江还是太显眼了，当贺觉珩想办法解除婚约，让仲江出国留学时，贺瑛就发现了他真正在意的人是谁。

    可他没有表现出来，那段时间贺瑛甚至饶有兴致大费周章地跑到了国外，让贺觉珩放松了警惕，以至于他发现贺瑛诱导仲江接触正鸿内部事物时已经晚了。

    “以你的性格，如果不在意或者厌恶，是不会那么替人着想的。”

    贺瑛微笑着对自己的儿子说:“当然，我不反对你做的这一切，也赞同你对心上人的保护。阿珩，我可以暂时放过她，可你现在也长大了，该替家里、替我和你母亲分担了。”

    贺觉珩清楚地明白贺瑛在拿仲江威胁他，他可以拒绝，但仲江一定会被拉进正鸿这一滩烂泥中，并会以一个绝对惨烈的方式付出代价。

    “你有两天时间可以考虑，以及，我并不希望这两天里在你mama那里看到你，你应该不想知道犯错的惩罚。”

    贺觉珩离开了贺瑛的书房，接着，他联系了仲江。

    他找仲江摊牌了。

    贺觉珩比贺瑛想得更轻狂一些，在此之前贺瑛实在没想到自己儿子会心甘情愿把那一层光鲜亮丽的表皮撕碎了给人看。

    仲江得知真相的第一反应是自欺欺人，可贺觉珩给她看的证据太过充分，由不得她不信。

    就在她极端恐惧和愤怒的时候，贺觉珩突兀地，和她告白了。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很奇怪，但再不说就彻底没机会了。我喜欢你——我是说，我爱你。”贺觉珩不敢看仲江的眼睛，他的视线落在她发颤的手上，语气苍白而无力，“一直如此。”

    这个不合时宜的告白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仲江的情绪，尽管她开口第一句话是“晚了，我爸跟正鸿的协议已经签了”。

    贺觉珩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没有确凿把握贺瑛不会上门威胁我。”

    就算万分之一的可能贺觉珩跟仲江摊牌了，那又怎么样呢？

    仲家已经陷进去了，他的心上人会选择什么？推他进去换回仲家还是说跟他一刀两断？

    “我会帮你的。”

    贺觉珩坐在仲江身旁，语气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温顺，这种温顺滋长了仲江心中的恐惧和恨意。

    这次摊牌，结束于仲江的情绪崩溃。

    5.

    在无数次争吵、失控、咒骂过后，仲江麻木了。

    她听从贺觉珩的说法，和他演一场戏。

    他们一同踩进了名为正鸿的沼泽，如果中途有谁松开手，那两个人都会沉在腥臭的淤泥中，灵魂逐渐死去。

    最压抑的时候仲江想过要不算了吧，贺瑛是想拉贺觉珩跟她下水，又不是真要他们两个死，或者说她宁肯跟贺觉珩死在里面，下坠，下坠。

    偏贺觉珩不松手，拖着她往前走。

    这是贺觉珩自懂事以后刻骨铭心的执念，他死都不会倒在正鸿这滩烂泥里，更不会让仲江陷在里面。

    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时刻，皮肤与皮肤紧密贴合在一起，疯狂到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让血rou与骨骼都交融在一起。

    贺觉珩压在仲江身上，他们达成合作后的每一场性事仲江都沉默而被动，几乎不会在肢体和言语上给予他任何反应，唯独通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竭尽全力张口的呼吸，紧绷的小腿和痉挛抽搐的甬道，贺觉珩能够判断出她也在此中沉沦。

    但也仅限于此。

    在某一次酣畅淋漓的性爱结束，仲江蜷缩起赤裸的身体，疲倦道:“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离你远远的，贺觉珩，我再也不想爱你了。”

    他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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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番外其实是很早之前写的，甚至早于这本书现在的第一章开始（开始那段我起码写了四五个版本）沙玟一开始也不是小江的管家而是她的导游，结果因为想塑造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环境，这个角色直接删掉了，后来给管家起名时干脆挪用了这个名字。

    真?有缘再见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