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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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是刮骨钢刀。 可几次接触下来,徐宛觉得这钢刀似乎只刮了他的骨,却没蹭破纪小王爷一点油皮。这厮的瘾头还大得很,三五不时的缠着他,若不是顾虑到他的身体不堪重负,只怕连这三五日的空隙都不肯施舍。 其实旁的还好,情事一项,他也是得趣的,就是纪椟过于黏人了。 纪小王爷身强体健,内火又旺,冰天雪地里挨在一处,倒是温暖宜人,可如今业已入夏,天气渐热,夜里好不易凉快一些,还被纪椟抱了个满怀,抱得他浑身guntang。 实在是不得安歇。 推也推不开。 “王爷。” “嗯?”屋子里飘散着熏香的气味,纪椟关好了门窗,熄着烛火,从昏暗处走来,见他衣着完好,轻笑出声,“我为殿下宽衣吧。”说着便伸手去解腰带。 徐宛攥了一把衣袖,下意识躲开了,他没这意思,只是想分房睡,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了?”纪椟不解,有些委屈的看着徐宛离了自己八丈远,“我这几日可没闹你。” “这些时日暑热烦人的,我怕王爷睡不好。” 纪椟了然,却又不想如了徐宛的意,“我没有睡不好。” 徐宛咬唇。 可是他有。 “未雨绸缪总是不会错的。” 纪椟不乐意,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揉了揉徐宛肥厚而柔软的耳垂,意有所指,“阿宛睡不好早说就是了,为夫总有法子帮你的。” 徐宛一愣,瞬间就明白了纪椟的意思,王爷虽万事都好说话,但床榻之间,却强硬霸道的很,半个字都不肯依他,顿时警铃大作,“不用了。”他虽不再习武,但底子还是有的,纪椟也不敢跟他动手过招,挣脱开还是容易的。 但纪椟敢松手,自然是有别的招数等着他的。 手掌顺着脊梁一路向下,隔着薄衣堪堪按在了腰眼上,酥麻如水一般的荡开,徐宛一声闷哼,身子莫名燥热起来,紧接着就被按倒在了软和的床铺上。 “王爷。”徐宛也不禁恼恨自己不争气,可还没再次反抗,湿热的舌尖便触碰到了喉头,不论如何滚动都逃不出那方寸之间。 纪椟知道徐宛会愿意与他有肌肤之亲,不过是存着补偿他的心思。他也知道得寸进尺和蹬鼻子上脸都是小人行径,偏巧他不是什么君子。 他只是个馋人身子的泼皮无赖而已。 徐宛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的,再醒已然是次日的午后了。 脑袋昏沉是因为熏香,浑身酸软就不可言说了。 纪椟瞧他睁眼了,凑上来贴着面磨蹭,黏糊的要命,“饿不饿?” 徐宛饥肠辘辘,但是不想理他,裹着被子往床榻深处挪动着,纪椟便笑,踩了鞋子,厚着脸皮钻进被子,将赤着身子的徐宛搂进了怀里。 徐宛本想挣扎,但从骨子里漫出的闷疼,瞬间便击溃了所有行动,让他只能歇了这份心,而纪椟也不曾胡作非为,只是给他按了按后腰,徐宛就随他去了。 “百两呢?”他睡到这个时辰,只怕百两要担心的。 “我把他支到策清那儿去了。”纪椟随口应着,说罢却又不满起来,“你怎么不知道问问我呢?” 徐宛无言而视,人都在眼前了有什么好问的? “你就不晓得担心我?”纪椟见他不回话,不依不饶起来。 “担心什么?”徐宛疑惑。 “担心我是否用饭,是否喝水,担心我身体可还康健啊。” 徐宛看着眼前壮如牦牛,又似铜浇铁铸一般强健的某人,心想他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他的身体迟早会经不住纪椟这样的索取。 甚至只是正常的索取。 “饿了。” 杨刈到安来院之时,两人正在廊下消食,瞧见了来人,都有些意外,毕竟杨刈虽同住观澜小筑,但甚少会径直到卧房来寻人,显然是有事。 徐宛下意识看向了纪椟,只以为是别庄有什么事。 “殿下,杨某有事讨扰,还请拨冗。” 杨刈既如此说,徐宛自然得听一听。 而杨刈那处能与他相连的,不外乎百两。 “想来殿下已见过宋老的孙女双双了。”纪椟懒得招呼他,杨刈便自觉地搬了凳子,坐在了二人的对过,纪椟顺手给他倒了杯茶。 徐宛点头。 “这些日子,百两与她走的很近。”杨刈的话并未说到重点,但纪椟倒茶的动作却是一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愕然地看向了杨刈。 “不会吧。”纪椟有些犹疑不定。 “不然我走这一趟做什么?” 纪椟显然是知道什么,徐宛被这二人的哑谜绕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是那两人出什么事了么? “殿下有所不知,双双这妮子有些邪性的,她年纪不大,医术却好,存了一脑袋的怪诞离奇,宋老的子媳早故,她跟着宋老在军中待过两年,十二岁时,曾养过一条黄狗,竟倒反天罡,使公为母。那公狗被她去势,甚至假孕妊娠,肚大如圆,最后暴毙而亡,军中兽医惊疑之下为其开膛,肚中只有棉絮成团,与血rou粘连。宋老因此大怒,将人狠狠打了一顿,又送去了斋主身边教养,前年开春才接了回来,又去外游医至今,瞧着是正常了许多。”杨刈讲这些事时仍心有余悸,当年,他正在军中服役,亲眼得见那黄狗生前的怪异行止。 而徐宛从未听过这种骇人听闻的东西,一时都有些呆住了。 什么使公为母,什么假孕,他似是听懂了,又似什么都未明白。 直到纪椟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徐宛才陡然清醒。 “这些事在庄中并不是秘密,众人心知肚明,对她也多有防备,但百两不知其中内情,这二人来往过密,难保双双不会生出些许的歪心思。”他虽与百两斗嘴争执,但也不愿看着好好的人最后落得一个暴毙而亡的下场,“这些话若我来说,百两想来是不会信的,还望殿下对他规劝一二,也不是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存些戒心,防患于未然总好过事到临头悔之晚矣。” 杨刈的这些话,徐宛也是赞同的,“多谢杨大人替他劳心费神。”徐宛说着,忽地觉着有些不对,百两不是去找杨刈习武了么?杨刈在这儿,百两呢?“百两在哪儿?” 杨刈叹气,“被那妮子叫走了。” 徐宛立刻惶恐起来,正要起身去寻人,便听院中传来百两的喊声,“公子!”听着声音与往常并无不同。 百两撞到过一次两人在房中亲热,自那之后,只要见着房门四敞延开,进门前都会喊一嗓子,然后略停片刻。 前脚踏进房门,百两就察觉到房中的气氛有些怪异,三人在桌前正襟危坐,齐齐看来,百两被他们瞧得头皮发麻、一头雾水,下意识行了礼。 “公子,王爷,徐府的回礼送到王府去了,老翁使人送来了,还有夫人的回信。”百两把信封递了过去。 徐宛接了却没看,只是问他,“你去哪儿了?” “跟宋jiejie他们上山了。”百两瞥了杨刈一眼,这货是来告状的么? 杨刈瞪了回去。 “他们?”徐宛皱眉。 “医庐的人上山采药,我跟着去了。” 徐宛总算放下一颗心来,“你与宋姑娘来往要注意分寸,不可单独相处知道么?”苦口婆心的劝,“你终归是个男子,总往姑娘身边跑,难免损伤宋姑娘的声誉。” “哦。”百两回应的有些敷衍。 杨刈就怕他听不进去,“我便开诚布公的说了,让你离她远一些,肯定是没坏处的。” “宋jiejie人挺好的啊。”百两没懂,好端端的,又不是第一次跟着出去玩了,绝对是杨刈又说了什么怪话。 “等她起了心思,切了你的命根子你就知道她到底好不好了。”杨刈声音渐冷。 百两愕然,“你,你胡说什么呢!”百两也恼火起来,“你就是嫉妒我跟宋jiejie她们玩的好,你就是把我挤走了你也娶不上媳妇!” “陈思!”徐宛忽地拍了桌子。 百两被吓的一个激灵,公子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显然是生气了,连忙闭上了嘴,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 徐宛略略冷静了一下,拽着百两出去了。 二人寻了个僻静处,徐宛把前因后果与他讲清楚了,也说明了杨刈不过是一番好意,只是让他长个心眼,多加提防。 百两最怕徐宛气坏了身子,自然是说什么都应。 “你与杨刈也不可如此针锋相对,他能为你考虑这些,终究是个好心人。” 百两撇嘴,“是他先惹我的。” 徐宛知道百两向来不惹事,但是更不吃亏,特别是在嘴上,可他也管束不了杨刈,“实在不行,我让王爷给你另寻个习武的师父,见不着面,矛盾也少一些。” “也行。”他又不是吃拧了,非要跟杨刈吵嘴。“不然,就公子教我呗。” 徐宛摇头,就他这三拳两脚的,实在不够看,况且,纪椟肯定不愿意,他多问一句那厮都要闹,更何况他若是亲自教百两,纪椟指不定会怎么折腾他。 “你听话些。”徐宛也是头疼。 百两连忙答应着。 但换人的事,纪椟却没一口应下。 府兵之中,能在武力上胜过杨刈的,实在没有。 就连他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策清。 不然也不会把百两交给策清带了。 不过,这事说到底也是他惹出来的,不好不管。 “换人的事,我早跟他提过,是他不肯。” “为何?”那杨刈瞧着不是很想教人的模样。 纪椟无奈,“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许是欠骂吧,就由他俩去吧,闹不成什么样的。” “百两转眼就要成年,可若一直这样吵闹,不够稳重,我怕他一个人在外会吃苦头。”百两实在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性子,这一点也的确是像了他。 “你既担心,就不必让他离开,在四和春有的是活计让他忙。”百两如今就在庄子里四处野,大概也是愿意留下来的。 徐宛发愁,却也想不出法子来。 纪椟只得岔开了话题,“送来的信里写了什么?” 徐宛回了神,“母亲问既要一起过端午,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不用准备,这儿什么也不缺。”纪椟看了眼窗外,日头西斜,“天色还早,我让策清去跑一趟递个消息,明天就将人接来吧。” 徐宛暗喜,不由得面上带笑,点头同意了。 徐宛是高兴了,徐府差点乱套了。 “这离着端午还有好几日,怎么好现在就去打扰呢?”袁氏接见了杨刈,听闻此言,心里有些惴惴。 “殿下思亲心切,自该早些团聚。” 袁氏想着这一晚上,她连常礼都备不齐,若是失了礼数,岂不是让大哥儿难做,“可这时间实在有些仓促……” 杨刈还得回别庄,再坐一会儿就该关城门了,便直言打断,“袁夫人,王爷既已定好明日来接,便改不得了,殿下多等一日就要忧思一日,王爷是想着殿下的身体要紧,夫人还请明日尽早动身,五更三点,晨钟过后,在下便会领兵相接。” 袁氏无从反驳,只得应承。 杨刈当即告辞离去。 袁氏叹气,连忙起身将人送走,转过来急惶惶地往后院走去,“快看看库房里有什么。” 身边的mama立马搀住了她,“夫人,咱们明日走了,衡哥儿怎么办?他还得过两日才能从居州回来呢。” “眼下也顾不得他了,家里有老许守着,回来了让他自去王府就是了。”袁氏说罢,又想起来别的,吩咐着,“你去指几个随行的,不要多,但要嘴严,最好年纪也长一些的。” 许mama不解,“姑娘们不是伶俐一些么?”府中又不是缺这两个人。 袁氏不满,“你是怕王府里伶俐的还不够多么?”她是去瞧自家孩子的,又不是去添堵的。 许mama恍然,连连称是,“瞧我蠢的,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 那平昭王实在是个一言难尽的,万一瞧上哪个,动了歪心思,岂非让彼此都难堪。 徐家的商铺都是做些小生意的,几间杂货,几间米粮,最赚钱的只有一家药铺,实在也拿不出什么太过贵重的东西,库房里放着的称得上重礼的那几样,还是王府送来的。 总不能再送回去啊。 “夫人,不然就挑些贵重的药材,兴许大哥儿还能用得上。”许mama见袁氏犯愁,便提议,“长济的掌柜不是说铺子里采买了一批江川的石斛,还有药庄养的那几株金丝草,其他的多少准备一些,是个意思也就罢了,咱们肯定是比不上王府的。” 袁氏沉思片刻,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翌日清晨,钟声幽幽,临虞城门大开,徐家住在城北的角落,离着主街稍有些远,杨刈一行八人,骑马而来,亮过王府的令牌,便被守门的官兵放行进城了。 早起还是偏凉的,百两看着许管事叫人拉出了套好的马车,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许管事见他衣衫单薄,惯常训了他两句,又叫人拿了件厚实的袍子给他,不多时,袁氏便带着仆从出了大门,准备停当后,众人随即起行。 袁氏掀开帘子与跟在一侧的百两低声说话,“你怎得来了?宛哥儿身边的人还得力么?” “万事有王爷呢,我也只是个摆设。” 袁氏默然,听着像是两人和睦,又问,“宛哥儿身体如何了?” “公子,还好吧。”百两有些不大确定,反正是不怎么病了,但总也腰疼,他说去请大夫看看,公子又不肯的,他再细问,就被王爷撵去做别的了。 袁氏顿时揪住了一颗心,还好,也就是不太好了。 “府中的女子,可有生事的么?” “啊?”百两愣了一下,什么女子?哦……旋即反应过来,“没有。” 袁氏却更忧心了。 王府中环境复杂,她该带些能做事的人来着,百两这孩子瞧着没心没肺的,也不知能不能帮到宛哥儿。 “这怎么要出城了?”许mama有些慌乱,袁氏闻言也连忙查看。 “不是去王府么?” “公子不在王府啊。”百两随口回应,“我们在庄子上住呢。” 袁氏瞬间觉得眼前发黑,哪儿有正经的王府不住跑去庄子的?这成亲也没有多久,平昭王就已然将人弃到庄子里了?庄子的生活大多清贫困苦,大哥儿那身子骨哪受得了那种罪? 往后的行程,袁氏都没了心思问东问西,只坐在车里气的哭了一通,又绞尽脑汁的思量着怎么能把大哥儿从庄子接出来,哪怕接不出来,能往里面送些徐府的旧人去照顾一二也是好的。 直至百两说到庄子了,袁氏都打算下车了,马车却没停,袁氏看着窗外,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庄子? 绿树成荫,鸟鸣声声,远远的还能瞧见田地和屋舍,倒像是个什么山村。 “不是到庄子了么?这是去哪儿啊?” “公子在卧石苑等着呢。” 不过,公子具体起没起,还得两说。 徐宛倒是起了,在前厅左等右等,又在门前望了又望,自然是什么也瞧不见的。纪椟将他硬拖着回了厅上,可他心里着急,坐也坐不住,纪椟倒了茶让他喝两口,他也喝不下,纪椟便恼了,驱了仆从,将人按在怀里好一顿揉搓,直把人亲的浑身发软,满面通红,怀里人才终是消停下来。 徐宛坐到一旁,整好了有些凌乱的衣襟,端起茶杯正要喝,余光便扫见纪椟目光灼灼的望着他,莫名觉得羞耻,便侧过了身子眼不见为净。 茶水是温的,他的脸却是烫的,安静地坐了半晌才觉得散了一些。 纪椟也没继续闹他。 不多时,仆役过来传话,说是瞧见马车到街口了,正往这边来,徐宛蹭的站了起来,要动没动,看向了纪椟。 纪椟失笑,连忙起身搂着人就去了门口。 “夫人,是大哥儿!”许mama跟在车旁,远远的望见街尾的大门里出来了两人,其中一位她不太熟悉,但徐宛是她看着长大的,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也认得出来,连声喊着。 袁氏听着声音,也顾不得礼数,直接掀开了前面的帘子,也就半盏茶的功夫,马车到了近前,袁氏着急忙慌的要下车,徐宛紧走了几步,将人扶下了马车,“母亲小心。” 袁氏握紧了徐宛的手,瞧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平昭王,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也知道这不是什么询问的所在,便只是端起笑脸来,随着徐宛进了正门。 她这一路看来,这庄子似乎并非是她胡乱猜测的那般,虽不至于忧心如焚,但还是有些打鼓的。“阿衡还在居州么?”徐宛没看到徐衡,想着应是易田的府学还没放人。 “想来他午后也该起行,后日就回来了。”袁氏轻声回着,“宛儿,怎得不在王府住了?” “府里多有不便,庄子上自在一些。” 袁氏想着一王府的姑娘的确多有不便的,可,徐宛若是不在王府住,只留了平昭王在府中胡混,岂非更加难堪?“那王爷他,是特地来迎我的么?” 徐宛愣了一瞬,明白袁氏在担心什么,“不是,王爷同我一道来的,在此有月余了。” “那,这边住了几人?”总不会是把人都带过来了吧? “没人,就我们在。” 袁氏有些诧异,但还是有些放下心来。 不管那平昭王出于何种目的,总归是没有做出什么侮辱人的事来。 而且,她瞧着徐宛,也比之前生动了许多,眼中积蓄了多年的冷漠都消减了些。 似乎,是在变好的。 袁氏与同来的徐府仆役被安置在清静堂,给徐衡也留出了一间卧房。袁氏观察了许久,发现自她进门后,遇到的仆役年纪都有些偏大,甚至比她带来的那几人还要大一些,不觉奇怪。 这园子里好似没有小姑娘的影子。 纪椟不便打搅他们母子谈话,便寻借口忙去了,独留了徐宛在清静堂,袁氏看了眼许mama,后者立马心领神会把人带出去了。 徐宛也知道袁氏定然有许多话想问,“母亲。” “儿啊,你跟娘说实话,为何好端端的到庄子住了?”徐宛虽解释了,但住在庄子上,总觉得有些奇怪。 “母亲,这边的别庄与一般的庄子不大一样的,王爷自己也是常年住在这儿的。”徐宛也只能宽慰她,“母亲歇一歇,这两日我同母亲在庄子里逛一逛,母亲就明白了。” 袁氏抿嘴,行吧。“王爷待你好么?” 徐宛略一停顿,郑重地点头,“王爷待我很好。”他也的确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袁氏张了张嘴,但见徐宛谈及此事,眼底浮起一抹柔和,便也信了,“宛儿,你可想过子嗣?” 徐宛哑然,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这是绕不开的,王爷如今即便真心待你,子嗣一事你也要尽早拿主意,谁生都好,总要有一个养在你膝下。” 徐宛不知该怎么回应,王府的那些事深问下去,总与学堂牵扯不开,但学堂是不好暴露在外的,况且,纪椟也说明了子嗣的事不用他cao心。 【阿宛若是实在想要孩子,就努力些生一个出来。】 “母亲想得太远了,我许到不了那一天的。” 袁氏心口一紧,立刻抽了徐宛的手背,板着脸训他,“不许胡说八道!都多大年岁了,嘴上没个把门的!” 徐宛立刻讨饶,“那我才成亲两个月,还没心思想那些。” “我知道这事不能cao之过急,但你心里也得有数。” 徐宛连忙答应着。 袁氏暗叹,细细打量了徐宛两眼,“宛儿,你是胖了些么?”与回门那次比较,脸颊是丰盈了些的。徐宛没言语,只是抿嘴笑了,袁氏便也跟着笑,知道徐宛过得好,她心里便高兴,“我瞧这园子里也没个小姑娘的。” 徐宛只得找补,“王爷说我们两个大男人,让一堆姑娘侍候不大方便的,就不曾安排。” 那可好得很。袁氏心说。 “那你身体如何?切不可逞强。” “我有分寸的。” 时辰还早,袁氏稍歇了半个时辰,便想出去四处看看,徐宛怕去了别的苑饭时赶不回来,便只是陪着在卧石苑里走了走。 卧石苑的布局甚是精妙,依山而建,又将数条小河规整,最高处是占地最大的观澜小筑,河流从两侧环抱而后汇集,取名‘沿流’二字,从高至低,将卧石苑一分为二。 东西两街的街面是由青石铺就,平稳整齐。 河面上每隔百米便建有一座石桥,来往很是方便。 知微见著,袁氏也大概明白了这山庄的特别之处,正转身要与徐宛说话,便见这孩子忽地虚晃了一下身子,幸亏平昭王一直跟着,徐宛一有异动立刻就扶住了。 “宛哥儿。”袁氏一惊,连忙上前,纪椟却是摇了摇头,她不便抢人,便只是担心的看着。 “不碍事,只是困了。”纪椟低头看着靠在胸前的人都有些迷糊了,意料之中的事。 徐宛天色微明便睁了眼,情绪亢奋了一早起,又被太阳晒了些时辰,自然昏昏欲睡了。 纪椟将人打横抱起,徐宛睁着迷茫的双眼看他,似乎是在分辨什么,而后便心神安然地歪在纪椟肩上沉沉睡去了。 “让百两陪您再走走吧,我先送他回去。” 袁氏轻笑,“王爷请自便。” 纪椟略略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