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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和其它乐器配合不好,阮妙言休想糊弄过去,这样一来,要配合多方的乐器,岂不增加了难度?正想着,一缕仿如激起千层浪沙的高弦音陡然奏响,震得薛昱浑身毛发一凛……与薛瑾瑜清澈空灵的开场全然不同,激烈、壮阔,音质却浑厚低醇,不觉刺耳的音线一下子将人们带入了黄沙大漠的北国风光。乐团几人惊讶的相觑一眼,在心有灵犀的想,这汉人女子怎将他们胡人的乐技及北景特色抓得如此牢固贴合。愣了一瞬,赶紧跟上抚琴人的节奏,一面低沉埙声承接高浪后的回旋,仿佛烟尘滚滚落幕后的漫漫烟尘。琴声引领众人,走的一曲。琴音时而高昂,远近环绕,仿高山天堑,游览群山。不乏优雅降调,也有塞外人闲暇时牧放的温柔小意。一转眼,到了兵戈交战的大型场面,六个伴奏齐齐出动,鼓瑟吹笙,铃响箫绕,其中,仍等分辨出一道战略性十足的琴音为主导,似乎是风的呼号,血的飞溅,贯彻全场。众人吹奏得腮帮子飞鼓,春风料峭的天,个个脸上都出了淋漓的汗,不仅献艺的人,连观席上的人都脸颊赤红,热汗覆面,面色随着声乐或低落或激昂之处变得悲戚或亢奋,有对音律略通的人还忍不住当堂击打桌面,相合场中节拍。如果说薛瑾瑜的让他们目瞪口呆,个个对那神秘的天宫抱有敬畏向往之心,那这曲则贴近他们的生活,奏出了男子们豪情万丈的心声,让他们无比的融汇其中,共情之心盛浓。有些内行人还能听出,胡琴与普通琴不同,演奏低醇壮阔之音最为贴合。回想起来,薛瑾瑜那一点点令人有点呆板不知所谓的古朴高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余音袅袅,声传远方。伴奏团逐渐收起乐器,在一尾琴音彻底停止后,演奏得痛快淋漓的北方乐团齐齐弯腰,右掌掌心朝里搁置左肩,恭敬朝主琴人行礼。“好、好,阮姑娘琴艺高超,连我的乐团使者都佩服你了。”慕容熙鼓掌走下座,亲自给人道贺。拜你所赐。妙言不显的翻了个白眼,询问道:“慕容世子,你说话还算不算数了?我叫你答应,只与谢家人订立不侵犯赢海的条约,你答应吗。”“慢着,”薛昱携着女儿薛瑾瑜离座走来,站到近处,眯眼质问:“慕容世子,阮妙言虽然弹得不差,我认为,小女更胜一筹。”慕容熙是北梁世子,不习惯薛昱自顾自说的霸道一套,一口回绝:“薛尚书,你女儿技艺再高,难道比我的乐团还高?他们的行为告诉我,阮姑娘的乐艺更高。薛尚书既然让我评判,就不用质疑我的看法。你们中原有句话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薛瑾瑜脸微微垮下,以往在她的众多追求者中,慕容熙堪称最狂热的一位,金银珠宝不计其数的送过来,想必爹也是看中这点,才向慕容熙抛出橄榄枝。这才过了不到一年,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男人真不是好东西。薛昱眯眯眼,往他们几个围成的小圈内又走了几步,压低声道:“慕容世子,难道无意于与薛家结亲了?”“爹…”薛瑾瑜紧咬着唇,面颊通红。薛家唯有她一个独女,跟谁结亲不言而喻。爹不会想赢得这场争辩,真会将她出卖了……这慕容熙世子长得是英俊潇洒,五官挺立,就是为人太不着调,女人都有一箩筐了。薛瑾瑜正想入非非时,却听慕容熙毫不犹豫回绝:“不了。”薛瑾瑜眸眼一沉,唇咬得更紧了。薛昱眯眼,“为什么,世子当我在诓你?”他追求薛瑾瑜两年无果,越得不到便越想征服。如今,他有了更有兴趣的猎物,何来闲工夫花费在别人身上。慕容熙笑笑,不介意告知他,“尚书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怕我的小妙言会生气呢。”薛瑾瑜趔趄后退,眼中烧起熊熊火焰。又是阮妙言。抢走谢墨的是她,让她再次遭男人拒绝的也是她!薛瑾瑜忿忿转身,进言:“陛下,有一件事在臣女心中憋很久了,不知该不该说。”南周帝正在打击了佞臣的亢奋上,撇嘴道:“你觉得不该的就不要说了。”薛昱厉目瞪上皇帝老儿,朗声道:“瑾瑜,你有什么话就说。”薛瑾瑜福身道:“臣女觉得该说,”她转向阮妙言,眸底寒光凛冽,“阮妙言,我问你,是否跟卫汉侯暗通款曲,私定终身。”她问得过于直白,妙言愣了愣,还有一瞬的惊心,后想到,不可能吧,即使她和谢墨情不自禁的亲亲抱抱,也只在他们单独会面时,别人又没有看到。她心虚的再三确定了下,挺直腰板:“薛小姐,我跟卫汉侯从未做有越礼法的事,你好端端的干嘛含血喷人。就算我今天有意站卫汉侯一边,也是看在公正二字份上,于他本人并无私情。”第67章薛瑾瑜:“按照规制,在场四品以上得以携家眷进来,阮家已被削为平民北上为质,你怎有资格进场?不出我所料,你自来建康,就投宿于谢家,只认识谢家一家。即便这样,你也只能算谢家的客人,如今却冒充谢家女眷入场,你跟谢家诸人并无亲属关系,除赖着跟卫汉侯曾经的一点师徒情义,有何资格入场?”薛昱微微一怔。进来的名单他都细细筛选稽查过,尤其为了他的女儿能艳冠群芳,他对寥寥几位女眷的来路一一看过。印象中,阮妙言并不是挂在谢家门下进来,是谁,他怎么给忽略了……却听一声笑中泛冷的声音逼近而来,郝然是再度开口的华侬:“薛家丫头,事情没弄清,说话不要那么尖锐。首先,你说妙言曾和谢墨是师徒关系?我看这纯属无稽之谈!我知道,有一阵女眷去谢家做客,包括你。谢家的范先生让谢墨分担教务,暂分西席一职而已。卫汉侯呢,顶多算帮帮范先生,举手之劳而已。我可没听说过,卫汉侯除了侯爵和将军的身份,还有一个教学先生的身份!那样的话,大家都慕君侯的名声而去,岂不把谢家搞成书院了?”在谢家教学的事情自然是小七这个好徒弟说与他听的。谢墨病得要死的那阵,妙言整日在他耳边念叨谢墨如何怎么好,念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即使不会背,也记得一二。再者,他势必大费口舌纠正他们不是师徒的关系,也是为了这个胳膊朝外拐的徒儿。既然她和谢墨有意结成夫妇,岂能让薛瑾瑜添油加醋,把两人描述成师徒关系。薛瑾瑜听了奇怪得很,这传闻不与士族交流的华神医今天的话也太多了点,不仅插口破坏爹爹好事,又来掺和什么,一字一句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