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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点头,司机大哥继续:“尤其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帅就傲起来,你得宠着人家。小年轻还不会照顾人吧?可得好好学啊,你对象也不容易,赶上你这样的。”陆嘉木配合着老司机的说教频频点头,末了还神来一笔地叹了口气。陈旭:我还在这呢。前往餐厅的路程,原定第一主角陈旭被彻底边缘化,如坐针毡地听了老司机一顿情感教育,主要课题还是如何攻略他自己。下了车,陆嘉木终于恢复正常,跟在陈旭身边老老实实做人,只在前台报了预订的桌号,其他时间保持着乖顺的沉默。预订单菜很快就上齐了,陈旭刚把外套脱了坐在桌边,陆嘉木就又开始了。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好几张纸,把第一张铺开递给陈旭,严肃道:“这是我账户的流水……”而且是认真的(六)一时间满桌佳肴失了颜色,金黄酥脆的天妇罗蔫了,色味兼宜的刺身拼盘也不美了,连烤得香喷喷的鸡rou串都仿佛换了一副瑟缩的样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陈旭额头上几乎rou眼可见地爆了一根青筋。陆嘉木看他有点要生气的意思,一方面是非常疑惑的,毕竟陈旭要他现实点,还有什么比财务状况更现实的东西吗?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是开心的,因为这个偷偷学了点二手“恋爱心理学”的迷之情场大佬,自觉亲密关系里随意展露负面情绪是安全感的侧面体现。看来恋爱第一步,是学会受欺负。且不说他学的野鸡心理学是否靠谱,至少当下陆狗怂“嗖”地一下把银行流水单子给抽了回来,并且连带着那一沓资料一起,通通放到了远离餐桌的地方。陈旭:……可以,学会看人脸色了。然而他扶向太阳xue的手指还是按了上去。陆嘉木这人,交流风格过于独特,有时候你都不知道他是想讨好还是想讨打,实在有些令人头疼。“吃饭。”陈旭揉着脑袋,随后又指指陆嘉木的外套,“热不热?先脱了吧。”陆嘉木的金边眼镜完全压不住他狗尾巴狂甩的淳朴气质,是真的做到了一令一动,筷子都拿起来了,一听脱外套又给放下了。等真开始吃的时候,刺身底下的冰都化了一圈儿了。陆嘉木大概真的是用尽全力在表示好感了,但他一不给夹菜二不给倒水,主要表现在沉默超过15秒就触发随机话题,转折之生硬就跟剧本读串行一样。随机之中又透着扎实的基本功……毕竟他这进过碎纸机的剧本,确实是围绕着陈旭的生活仔细准备的。一顿饭吃得陈旭心里五味杂陈。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陆嘉木,笨拙又执着,却也实实在在地用他自己的方式尝试着走进另一个人的生活,凭借纯粹的真诚打动人心。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每每看着陆嘉木这样勉强自己做这些,他心里就又有些别扭。可能是喜欢太久了,照顾太多了,一下子看到孩子长大成熟就有些老父亲心态吧。带着nongnong父爱的慈祥眼神立刻就对上了一张略眼熟的单子。“……了解一下我的财务状况。”陆嘉木一本正经地CUE流程:“接下来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下我所在的研究所,方便你理解我的收入来源。”陈旭一头雾水地听他讲了一堆仿佛是中文又仿佛听不太懂的东西。后面开始介绍理财状况,陆嘉木连念带算,平均每20个字就能出一个数据支持。陈旭这八百年没离开过手机计算器的脑袋基本进入假死状态,任由陆嘉木自由发挥。从不动产讲到理财项目和他自己的投资,从低风险讲到高风险,还按照3年5年10年给他画折线图,过于硬核,令人不适,并且插不上话。好不容易等陆嘉木把这个部分讲完了,翻开下一页纸:“接下来,我们来谈谈移民结婚的相关程序手续。”哦,移民结婚啊……嗯?!“你等等——咳咳咳!”陈旭说太急被自己呛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中,看着陆嘉木把手里翻也翻不完的资料放下了,才算有点舒坦。陆嘉木有样学样地给他顺了顺气,等陈旭不咳了还给递了杯水,眼见人没事了,在脑子里过了过陈旭的反应,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托运宠物有一定风险,但是有些航空公司允许宠物跟主人一起进入机舱,我们可以多了解一下航空公司的政策。”陈旭嘴里这一口水啊,在嗓子眼艰难地打了个转,才总算找到了正确的路口,流进了胃里。他看着陆嘉木的眼神里清晰地写着:你是想让我死。陆嘉木:???追人仍须努力(一)这一餐饭吃得分外艰难。从日料店回去的路上,陆嘉木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司机师傅听的广播电台里文艺工作者们正激情洋溢地表演到“你说说我听听在想当初——”,他突然用没比广播音量大多少的声音说:“陈旭,我的假期只有一个月。”陈旭没有看他,只是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两秒就消退了。好像心里的挣扎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陆嘉木的努力在他这里什么也没留下。广播里老派相声演员基本功非常扎实,很快字正腔圆地讲到了“万古流芳莽撞人”。而陆嘉木只是专注地听着陈旭的沉默,也在车窗的倒影上看到了他面无表情的侧脸。过了许久,陈旭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出租车开到了小区门口,走在微冷的夜风里,陆嘉木脑子里转过很多很多网络上学来的情话和套路,可惜,最后还是屈服于他那曾经向万能的主讨要说法的愚蠢的自我。“我不明白。”陆嘉木站在路灯下,对陈旭的背影愚不可及地开口。陈旭的脚步停在他前面不远处,发昏的脑子好像清醒了几分,又好像根本还在梦里。“我也不明白了。”陈旭说。“也许,”他背对着陆嘉木,忽然笑了,“也许,你可以再试试。”陆嘉木,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木讷着,没有听懂。陈旭回头望向他,微圆的眼底铺着暖黄色路灯的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