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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陈也俊那一出,林珏也歇了去玩儿的心思,便坐回位置上同水溶说话。“若是没有争储之事,原陈也俊也是个好归宿。他这般年纪的,哪个家里没几个通房侍候,更有些不讲究的人家,主母尚未入府呢,小妾先就纳了几个了,庶子女的更是一大堆,没个消停时候。”毕竟从前在一起玩的不错,水溶便也替陈也俊美言了两句。林珏睨他一眼,“这难道不是应当的么,难道我给妹子寻人家,竟是奔着给人家白养儿子去的么?”水溶讨了嫌,只得闭了嘴。第99章我很有钱争储呢,都干嘛呢,严肃点儿,能不能长点儿心?——by薛小蟠陈也俊早不是刚及弱冠的年纪了,更已经过了争一时意气的年岁,林珏话里说的明白,他却宁可自己不明白。朝争储风波已经燃了有一段儿了,二皇子仍旧被关在佛堂,皇子虽已能起身,却仍是一副虚弱的仿佛随时能撒人寰的模样。陈皇后一党,于是愈发地急切起来。陈也俊不是个傻子,他如今的心结并不在这争储一事上,却是林珏提到的,先贤皇后之死。人人皆知,孝贤皇后与上皇虽算不上伉俪情深,可上皇待她一向敬重。今上为嫡子,却并不居长。而当时居长的,却是先帝潜邸时一直侍候他的一位情分十分深厚的老人儿所出的大皇子,亦是后来的忠义亲王。那老人儿服了促人早产是药物,挣了命一般地早于皇后诞下长子,却是个无福的,面都没见着,便撒人寰了。上皇怜惜大皇子小小年纪便失了母亲,便越发宠爱他。人人皆知忠义亲王意图谋反,被上皇当场拿住了证据,却因着一向对其的喜爱,只是将他拘禁了起来。后来忠义亲王不堪忍受圈禁的耻辱,一条白绫高挂,自缢了。虽如此,可那亲王的名头却是一直未被攫夺的。这也是上皇一辈子唯一一件糊涂事了,因着这个,今上不过而立,便承袭了皇位。可少有人知道,忠义亲王谋反一事败露,与陈家脱不开干系,更与孝贤皇后脱不了干系。正是由于孝贤皇后及时出,方才有了那些忠义亲王“谋反”的证据。而上皇便是心存疑窦,方才只是关押了大皇子,连封号都未攫夺。九皇子尚是垂髫之年,便被人绑出了宫,却是忠义亲王为报复所做下的。也因着这件事,才有了孝贤皇后忧心成疾一朝而亡,上皇震怒赐死忠义亲王,禅位今上之事。而那日看顾小九皇子的,分明就是陈也俊的亲娘,陈老国丈的嫡妻,当今皇后的嫡母,陈夫人。而陈家,虽孝贤皇后病逝,失了国舅的尊崇,可今上登基,当时的太子妃便是小陈皇后,陈家又一跃而成为当今国丈,陈家实在算不上是受了损失的。且孝贤皇后虽有段,亦十分聪敏,上皇在位时,陈家实惠虽有,却可说是微乎其微的。待得今上登基,陈家算得上是有从龙之功的,陈老大人又是今上的老丈人,在位的是自己亲女婿,情分自然比之上皇更为亲近。如今陈也俊细细思量,却觉甚是惶恐起来。若果真如林珏所言,孝贤皇后的“病逝”,陈家亦有首尾,那么,今上又知不知道呢?今上如今对陈家的防范,真的是因为二皇子疯癫皇子病弱不堪担当重任,方才抬举的四皇子么?还是……简直细思恐极。陈也俊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他不明白,林珏为何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他作为陈家嫡子,皇子的嫡亲舅舅,若是皇子上位,自然荣宠盛极。作为陈家人,难道他还有别的选择么?陈也俊万分惶恐,他不敢将这话说给父亲听,亦不敢透露给母亲知道,这一下子便病倒了。陈也俊乃是陈家唯一的嫡子,陈皇后嫡亲的弟弟,自小情分便好,听说陈也俊病了,难免要派了宫里的太医圣去瞧上一瞧的。只陈也俊偏生出了牛心左性来,指使健仆封了自己的院子,任谁来都不见。陈老国丈与陈夫人强行进了儿子的院子,却是被陈也俊又摔又砸的给闹得头疼。悄悄问了小厮,才晓得是那日去见林珏后得的这毛病,心下大骂林氏兄妹都是祸害。陈太太哭道:“我原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偏他牛心左性地偏就看上了林家那丫头,我没了办法,只得见了。瞧她还是个好的,那林家小子在京又素来有些好名声,方才允了的。老爷瞧瞧,如今这家人家说悔婚便悔婚,哪里有什么好人品?”陈老国丈自然晓得林家是怎么回事,只是他却万没想到这林珏竟然这般不识抬举。虽他做了那四皇子的授业之师,人人都知道,不过是个临时顶代的罢了,他还真拿上乔了,以为自己是什么正经牌位上的人不成?如今竟还因着四皇子说断便断了与陈家的婚事,莫非以为他们陈家好欺不成?“太太不必哭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咱家俊儿什么人品,与林家原就不合宜。”陈太太恨声道:“难道我是舍不得那小贱蹄子么?亲是咱家求娶的,难道便任由林家这般,他家不要脸面,难道咱家也不要做人了?他家想悔婚,门儿都没有,我偏要俊儿将人给我娶回来,磋磨一番,再一纸休书将她休回娘家,看她日后还怎么嫁人!”陈老国丈已是怒极,到底还晓得轻重,“太太且先忍耐两日,大事为重。”陈太太嘴里应了,心下却是再不甘愿的,第二日一大早,便去了宫给皇后请安。陈老国丈哪里晓得自家老婆子竟然这般沉不住气的,他虽觊觎皇位,可到底同今上有些翁婿情义,又是今上嫡亲的舅舅,他并不欲撕破了脸去。且他十分明白,若想要皇子得了这皇位,还需从今上这里入。名不正则言不顺,便是谋夺了这皇位,难道便能压服住众人了?其实,四皇子继嗣九王爷监国,也并非不好。毕竟四皇子年岁尚小,而九王爷却也是陈家嫡亲的外甥呢,实在大有可为。只可惜,其之内辛,实不是一句两句便能说得清楚的。陈老国丈请见了今上,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昭和帝便笑问:“国丈这是怎的了,如何叹气呢?”陈老国丈一时有些恍惚,他记得先时他与昭和帝关系一向近亲,四下无人时,昭和帝便会唤自己一声“舅舅”,倒不知何时,这一声亲昵的“舅舅”变成了状似尊敬的“国丈”了。想到自己的来意,陈老国丈敛了心神,道:“还不是家里那不争气的孽障,也不知他打哪里听了些着不着两的风声,竟说林家要悔婚。我原就说,林小探花再是端方的一个人了,如何会做出这等背信弃诺之事,且这婚乃是皇家所赐,再不会的,他偏不信,竟把自己急得病了。可真真是……”昭和帝笑道:“这不能吧,前日朕闲来无事,还同林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