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前任当丞相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并不是想来我们家,而应该只是想见你吧。”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好像正在休沐,整日把自己关在静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潜心研究古籍。所以,他若是想见你,不是到家里来找你就是派人把你叫出去。”

“他拿着从刑部调出来的案宗来见你,就是因为证据指向多年来将你养育成人的义父,他怕空口白牙得说你会不相信,所以才带了完整的案宗出来给你看。”

说到这里,任遥噤了声,后面的话有些不忍说下去了。

文旌静默着坐了一会儿,蓦然握住任遥伏在自己膝上的手,继续着任遥未说完的话,道:“所以延龄太子才会秘密出宫,因为铁勒旧案始终是当时的仁祖皇帝心中的一根刺,延龄不想犯他父皇的忌讳,所以后来想要追查太子行踪才会变得那么艰难。”

河间清风骤起,吹动着波漪一圈圈荡开,迎面扑来,带着丝丝凉意。

周遭极静,只有风劲儿回旋声声在耳。

天高水阔,澄碧如洗。让人不禁一阵恍惚,似乎尘光翻转,不经意回到了三年前,那段混乱诡谲的岁月里。

他们好像站在了那年少的太子殿下身边,看着他秀眉紧皱,在阴谋的漩涡里艰难做出每一步抉择。

证据有了,他想要尽快见到文旌,把这些事告诉他。

可此刻的任府在他眼里早与从前不同,这里面可能住着当年惨案的凶手,所以,在一切未明了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偏偏这些日子文旌闭门不出,所以只能找一个可靠的人把他叫出来。

这个人得足够可信,延龄得有足够的理由确保他不会出卖他们。而同时他进出任府也得方便,最好是文旌的同窗或是同僚,这样就算邀他外出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可巧儿,眼下就有一个这样的人。

他是当年哥舒耶奇的部将之子,与文旌相交深笃,甚至文旌曾为了他身陷囹圄,两人看上去关系很好。更有甚者,他时常到任府中来做客,因他温和有礼,深受任府上下人的喜爱。由他出面去将文旌带出来与延龄见面是再合适不过。

事情到此为止,赵延龄是自己秘密出宫,除了带出来的心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为何而去。

此时,却也是除掉他的大好时机,稍加筹谋便可以将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后来人难以追查。

若是……他选中为他向文旌传信的人出卖了他呢?

任遥突然觉出一阵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窜,她不禁紧握住文旌的手,仰头看向他,却见他冰冷缓慢道:“陈稷。”

不管怎么看,当初这个最合适的用来传递信息的人是陈稷,而文旌自己最为清楚,当年他从未收到过任何来自于赵延龄的口信儿。

任遥道:“我知道没有直接证据去随便怀疑一个人不好,但是陈稷这个人……”她蛾眉蹙起,似是有些难言,但见文旌目光专注地凝睇着她,放开了心中顾虑,直言道:“在你回来之前,他来过。”

文旌脸色迅速冷下来,额间蹙起几道纹络:“他来过?他来干什么?”

“他对我说了很多话。”任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告诉我刑部为何来抓人,所言十分详细,竟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其实他不来说,等你回来也都会告诉我的,可他偏偏早了你一步,却又不知这个时间是不是也是提前算计好了的。”

陈稷这个人的微妙之处就在这里,他做的许多事看上去都十分可疑,可偏偏仅仅是可疑,抓不到他的半分把柄实证。

他若不是完全无辜,就是一个心机十分深沉之人。

文旌好似看穿了阿遥心里在想什么,说:“只要他做了就一定有迹可循。”他看着任遥愁云弥漫的模样,抬手捋了捋她的鬓间碎发,带着些许安慰意味道:“阿遥,你别担心,这些事交给我,我都会处理妥当的。”

可任遥依旧担忧道:“南弦,后面的事……你是不是会直接跟魏太后起冲突?”

文旌握住任遥的手站起来,远眺向远方,眼中倒映出缥缈山光,连声音都带了些许虚晃:“父亲答应我们成亲那一晚曾经对我说过,有些人能修来母子血缘,却修不来母子情分——有些孽她真得做了,我们之间也就该当如此了。”

任遥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展开胳膊紧抱住他。

文旌低头搂住她,温声道:“可好歹我们成亲了,我不用再担心会有人把你抢走,哦,除非你想……”他大概觉得后面的话不怎么好,没说出来,但语意已十分清晰,激得任遥在他怀里冷哼了好几声。

“我觉得我更该担心你!”任遥眼波一横,斜了他一眼,道:“说清楚些,现在你成亲了,跟从前不一样了,家里的规矩也得改一改。”

“不准去秦楼楚馆应酬,每晚戌时之前必须进家门,若怎有要紧事,也得派人回来说一声,不然……”

文旌挑了挑眉梢,眼中溢出清幽笑意:“不然怎么样?”

任遥咬牙道:“不然你就别想进家门!”

说罢,她挣脱了文旌的怀抱,顺着水面上的一泓弯桥往外走。

文旌自然紧追不舍,边追边喋喋不休:“阿遥,你走慢些,我以后都听你的。”他见任遥依旧如风一般,踏到岸上,直奔后院,一边紧追着,促狭心骤起,贴在她身后拖长了语调腻声道:“娘子……”

终于惹得任遥成功地打了个冷颤,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停了脚步,文旌顺势火速上前,箍住她的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从身后抱住贴在任遥耳边正想再说几句温存rou麻的话,身边随风传来几声破碎的轻咳声。

江怜涨红了脸站在两丈开外,在文旌不满的眼神里艰难道:“陛下来了……”他见文旌没有多大反应,又加重了语气道:“陛下杀气腾腾地来了,大人您赶紧躲一躲吧。”

任遥心道,文大丞相向来人来杀人,神来弑神,区区赵煦何曾怕过。他躲赵煦?赵煦躲他还差不多。

她对自家夫君信心爆棚,却觉腰间一凉,文旌将手收了回去,改箍住她的手腕,略显出几分慌张:“那……我就躲一躲。”说罢,拉起明显愣住了的任遥,二话不说朝前院去。

文旌本意想躲进父亲的书房,但想到万一待会儿被赵煦从这里边儿搜出来又少不得一通大闹。父亲书房内陈设诸多贵重文物,实在经不得那狗皇帝糟蹋。

便转身躲去了比较偏僻的西厢客房。

任遥全程像个木偶一般由文旌拉着她东弯西绕,好容易尘埃落定,随他躲进了这个一年半载都不定会有人来住的潮湿客房。

她站在屋内,看着文旌揽着臂袖鬼鬼祟祟把门关严,而后紧贴着门框透过木菱格的缝隙往外看。

果不其然,外面很快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