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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又回复了一片死寂。就在这死寂之中,走道间的白纸灯笼缓缓熄灭了光芒。在走道彻底沦陷漆黑之时,所有走道内侧的房间里都亮起了一盏微弱烛灯。这是一间狭窄的石屋。一张木板床挤在角落,一台储物箱充当床头柜,一扇小窗对着床尾,一面黑白报纸黏在窗外,隔绝了外头的风景。这间屋子倒是正常,也无甚可怖,魏阙松了口气。倒是曾向善,他还背贴着墙,额头上渗满了豆大的汗珠,隔了好一会他才扒到门边偷偷瞄了眼门外走道,见着其他房间也亮着光,他才拍了拍胸口,一屁股滑坐在地,直抹了额头的汗。魏阙低头瞅着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他与曾向善可以算是竹马。他们父母是同事,两人从小住在同一栋楼。尽管性格脾气各方面不算对头,但从幼儿园到高中,同校甚至同班,他们曾在一起经历过从童年到青春每一寸光阴。一直到穆延的出现……可能因着刻意的遗忘,魏阙对曾向善的记忆变得少之又少。他仔细想了好久,然而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这些年来孤单一人的生活,已将往日的记忆擦灭了干净。两人就这么相互静许久,还是魏阙先开了口,“刚才谢谢你。”“不用谢,”曾向善道,“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魏阙想起宋诚志与方立的惨死,犹豫片刻没有说出口,只道,“我跟他们下来想去开总开关,没想到中途走散了。”至于是哪些他们,曾向善没有细问。他知道若非是情况逼人,魏阙是不可能跟那群同学呆一起的,只是他有些奇怪,“你怎么也会来聚会?”魏阙张了张嘴,沉默了稍时,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我只是……听说穆延也会来。”“穆延?”出乎魏阙意料,曾向善竟没有开口嘲讽,只是他的表情很奇怪,有点莫名也有些恐惧,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盯着魏阙看了好几眼,才迟疑道,“你……忘了?”魏阙捏紧拳头,神色顿时变得难看,“忘了?我忘了什么?穆延不是转学走了么?”曾向善看他表情不对,忙安抚道,“对对,穆延是转学走了。”魏阙松了口气,他有些茫然跟着坐到了地上,不断喃喃道,“他只是转学走了而已。”曾向善叹了口气,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隔了好久才听他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魏阙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那句,茫然之后他又勉强提起精神,看向曾向善,“你呢?你是怎么下来的?“我是跟陈娇娇他们那伙下来的,他们说要找总开关。结果中途遇到那伙纸人,都跑散了。”曾向善又紧紧皱起了眉,“这旅馆很不对劲,之前上二楼选房的时候,我就看到那里的好几间客房里面居然都挂着同一个人……黑白照片。那个人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哪个明星吧,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深山旅馆,客人罕至。一间间客房敞开着门,客房里床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在床头的上方摆着一张诡异的黑白照片。想到那景象,魏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旅馆有些年头了。底下估计是以前留下的防空洞。那些纸人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许有什么开关也说不定?”提到此处,曾向善也觉得匪夷所思,“说起来你们之前楼下是发生什么了?那时候我在楼上洗澡,出来就看到人都大跑起来了,而起杜鹏他们怎么死的?我不相信是什么闹鬼。要是这世界真有鬼,那些杀人犯哪还留得到给警察。肯定是这间旅馆的老板有问题。”魏阙自己也乱糟糟的,没心情给曾向善讲杜鹏他们。眼下还是逃出去才是关键。地道里太阴冷,他瘸着的那条腿又在隐隐作痛,说话期间他伸手连续捶了半天也没缓过来。一旁曾向善见了,凑过来想帮他揉,“你的腿……那时候就只是骨折,怎么还没有好彻底?”“那时候没养好,现在落下些后遗症,”魏阙不喜欢被人碰到伤处,一侧膝避了开来,随后扶着墙忍着疼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就是阴雨天会疼呢,瘸的也不是特别厉害。”曾向善的手伸到半空,尴尬的缩了回去,他盯着魏阙的膝盖,眼神有些怪异,过了片刻才听他说,“我知道竹山一个很厉害的老中医,回头带你去给他针灸针灸下吧。”“不用了,我也去找过,没什么用。何况我想记着”,魏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那条腿,声音,“毕竟有些伤,一旦落下,一辈子都无法妄想愈合不了。”曾向善皱着眉,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不是你的错,”魏阙笑了笑,往前踢着腿伸展了下膝盖,“如果我那时候没有偏执的追着穆延,也不至于……”不至于什么他没说下去,然而曾向善却是懂得,毕竟当年的他也曾是加害者。魏阙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曾向善也不想,他顿了片刻,转而道,“你还记得之前回大厅去的路么?”魏阙想了想,这地道好像直通通的并没有拐到,他正要说话,屋里那盏荏苒的灯烛颤了颤,缓缓熄了光亮。与此同时,对着床尾的那扇窗外突然投进一道阳光。两人都是一惊,顺着光源望去就见着那扇小窗隔着的报纸已被雨打没了踪迹,窗外天亮了,雨停了,一条窄路向着屋内通来。曾向善几乎觉得那就是他们上山来的原路了。他一下冲到了窗边,摇晃着窗户试图将其推开,在推了几下感觉到松动时,顿时大喜过望,对着身后无动于衷的魏阙叫道,“魏阙你傻站在那干什么!我们能出去了!从这……”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他的表情霎时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路尽头走来两个人,那竟是十六岁的他与魏阙。曾向善少年酷爱篮球。十六岁的他就已有一米八的身高了,别人穿的都很是宽大的校服罩在他身上却是紧绷,令他不得不敞开胸前纽扣露出里头运动背心。而相对于他而言,在他身后追着的魏阙就似瘦弱的鸡崽,抻着细长的腿追着他身后不断的喊,“阿善,阿善你听我解释!我和穆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走在前面的曾向善突然停下脚步,壮硕的身体所威压来的阴影,逼的魏阙忍不住倒退了几步。曾向善的表情阴沉的吓人,瞪着魏阙好半响才道,“我只问你,你跟穆延有没有在一起?”魏阙张了张嘴似发出一声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