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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一同,构成这里独特的层次丰富的景致。两人从后备箱里拿出憨哥在狮泉河购买的烧烤架、各类rou串、蔬菜、调料,居然还有一个大西瓜。“哦哦,我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西瓜!”钟蘧上蹿下跳的,说着就拎着西瓜走到班公错水边,把西瓜放进水里试了试水深合适的位置,再用石块围了一圈,防止西瓜飘走,“一会儿就是冰镇西瓜了!”肖铎走近一看,班公错太清澈了,远处水下三四米都一清二楚,西瓜就像自在地徜徉在空气里,居然十分有美感,他夸钟蘧,“懂得还挺多。”钟蘧:“跟青海的小孩子学的,那边西瓜好便宜,九毛钱一斤。”两人回到草地上坐了,肖铎开始摆弄炭火,钟蘧坐在他身边整理着rou串,两人放松地闲聊。肖铎:“在青海支教有意思吗?”钟蘧:“有意思的,其实我第一次到西部来,我从来不知道中国是这样的,就好像,是另一个中国。”肖铎:“怎么样的?”钟蘧:“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生生不息吧。”肖铎挑了挑眉,他以为东部沿海城市的孩子会用诸如贫穷、落后这样的词语形容西部。钟蘧解释道:“就跟西藏一样,感觉日子平凡又质朴,是舒服的生活。在青海的时候,我们准备了放给孩子们看,希望他们走出青海,多出去看看,但我有时候也在想,他们在的地方就是‘天堂河曲’,他们放牛放羊,在草原上歌唱,为什么非要出去看看呢?”肖铎想了想,道:“或许不是非要出去,而是应该有‘可以出去’的权利。”“也对,”炭火烧着了,钟蘧烤了一串五花rou,递给肖铎,“孝敬爸爸的。真想一直一直跟你待在这里啊。”钟蘧说出口就后悔了,他完全是无意识说出口的那句话。和肖铎一直一直待在西藏,或者说一直一直在一起是他藏在心里最隐秘的渴望,但是他们都说好了,旅行中的情侣罢了,肖铎在他真正的生活里还有一个喜欢的人呢。于是钟蘧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话题:“说起来,肖哥,在再见客栈你说你就是‘来看看’,认真的吗?”肖铎:“一半一半吧,自驾本身确实就是目的。”钟蘧:“……不懂你们这种资产阶级的乐趣,另一半呢?”肖铎好笑地递给钟蘧一串鸡翅,“另外是提醒自己认识世界,就像你说的,有另一个世界的中国,如果眼光局限在网络和身边的现象,就会忽略这一半的中国,这是投资人的大忌。”钟蘧:“原来是为了工作。”肖铎:“也不完全是,认识世界相对的,就是认识自我。”钟蘧:“你认识到什么了?”肖铎:“比如……我还是个烟民这件事。”钟蘧:“……”肖铎笑笑,“再比如,我还喜欢上了一个小朋友。”12.仁多乡狮泉河之后,才是真正的走向荒原。憨哥指挥着两个人在狮泉河补充了路上的物资,买了牛rou干,充饥管饱,又买了几盒自热饭,仔细检查了车子,加满了油,八月九号,三人正式出发征服阿里大北线。这一天过革吉、雄巴、亚热,到达仁多乡。车子已经驶离“G”开头的国道,进入了“Y”开头的乡道,说是乡道,几乎就是“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乱石、草原、浅溪,丰田霸道一路碾着前车车辙过。“中华曲库”钟蘧又开始唱歌,歌声也随着他颠簸成一段一段的:“让我们一起——摇摆——一起摇——摆——忘掉所——有伤痛来一起——摇摆。”肖铎逼不得已随着他一起摇摆,提醒他:“别唱了,小心咬——到自己。”钟蘧听到肖铎明显的停顿哈哈大笑起来,“你咬到了吧?哈哈哈哈。”然后天灵盖直接磕到了车顶,发出“嘭”的一声响。钟蘧:“……”好野的路。肖铎给他揉了揉,钟蘧跟着肖铎的大手转着头,嘴里感慨:“还好当初跟了肖哥和憨哥,这路没四驱还真开不动。”憨哥一听来劲了,“给你耍一个。”发动机一声响,憨哥把车冲到了草原的一个坡上。速度七十迈,心情是日你妈嗨。钟蘧逼不得已在小小年纪承受了左摇右摆上下抖动的七十迈上坡,下坡,上坡,下坡,上坡……最嗨的时候,霸道甚至三个轮子离开了地面。到后来,钟蘧连歌都不会唱了,就,有点反胃。肖铎也晃到没脾气,但转头看到钟蘧的脸色,忍不住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起来。钟蘧愣了愣,也笑,“能听你这样笑,值。”肖铎转头看向钟蘧,小孩儿圆圆的杏仁眼盛着满满的他,直愣愣地说着这样热烈的话。肖铎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他也没想到自己还会这样外放地大笑。是因为遇到钟蘧,他好像一路都在笑。*快到仁多乡的时候,车子又驶入了草原。仁多乡在仲巴县的最北部,仲巴县在日喀则市的最西部,仁多乡也因此成了海拔最高、条件最艰苦、交通最不便的“生命禁区的禁区”,距离县城470公里,坐落草原边缘位置。钟蘧趴在车窗上,被草原的风吹乱了头发,“这里会不会有土拨鼠啊,”他扮演着微博上看到的动图“啊——”了两声。肖铎:“……”他乐了一会儿,看见了远方的村落,“憨哥,这里把我们放下吧,我和钟蘧走去仁多乡,路上找找土拨鼠。你先把住宿定了。”“好哎!”钟蘧眼睛亮了。憨哥停了车,“望山跑死马啊,这到仁多乡差不多得走一个多小时,你们要走不动了就打我电话——但这好像也没信号——要不还是你们走一会儿,我在这里等你们。”钟蘧:“没事儿,我们慢慢走,肖哥走不动了我背他。”憨哥也乐了:“行,那我真走了,你们要真走不动了试试搭车。”钟蘧的眼睛又亮了一亮,西藏的搭车旅行在很多年前已经很流传很广了,搭车二字总是跟背包客、疯狂、艳遇等词语联系在一起,钟蘧曾经一度很想尝试的,他又看了看肖铎,觉得肖铎这样骨子里潇洒又随性的人,应该也会喜欢。两人走在草原上,草原空阔,时间仿佛也在这里静止了,世界只剩下两个人。钟蘧用肩膀顶了顶肖铎:“我们举大拇指搭车吧。”“哪还有车,”他又凑近钟蘧,“你不是说要背我吗?”………………他重复道:“嗯,高原不能剧烈运动。”………………两个人并排躺在草地上平复着呼吸,钟蘧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又鼓了鼓腹肌,自己应该也是挺有魅力的吧?他悄悄往肖铎方向挪了挪,“你是不是,怕我像珠峰大本营那样,才,才……不那么我。”钟蘧的尾音低得听不见了,但肖铎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还要反问,“哪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