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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肆无忌惮地拥抱接吻,让所有人笑着祝福他们,但与他在一起的话,这些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对方不会抱怨这些事情,但皇帝也不打算将这一切都当作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地接受载沅的付出或者牺牲。那并不是皇帝接受对方的初衷,不过现在的载沅似乎还不明白这一点。载沅在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聪明伶俐,在事业上同样富有野心,但在他面前的姿态却笨拙得像个孩子,从来不去思考其他更该思索的事情,仿佛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不得不说,这种姿态确实让他动容,不由自主地生出怜爱的心情,甚至想为对方做些什么。对皇帝而言,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新奇又陌生,但从开始到现在却都不曾让他感到厌倦。下篇虽然做出了送走黑嘴凤头燕鸥的决定,不过光是按照捐赠程序办理就得等上一阵子,在那之前,这份来自故人的礼物就一直放在起居室内,由特地聘雇来的专家照料。载沅有时会坐在起居室里,目光复杂地打量着那只海鸟。皇帝当然不会觉得对方想要那只鸟,不过载沅显然是在思索什么事情。某一天的午后,对方忽然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养宠物?」皇帝有点诧异,但还是给出了回答,「因为没有意义,我不需要宠物的陪伴。」若是将自己的情绪全然寄托在别的人事物之上,那未免太过软弱,况且他原本就不以忍受寂寞与孤独为苦,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曾续弦。「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乖巧的宠物。」载沅说道。他微怔了一下,一时倒没有反驳。毕竟也是在一起好几年了,载沅察觉到他的偏好并不奇怪,他也不曾特意隐藏过,不过他对载沅特地提出来感到意外。「如果真的足够乖巧的话,或许我的想法会改变。」皇帝伸出手,拨弄了一下鸟笼上的锁,淡淡道:「要是打开笼子的话,你觉得这只鸟会飞出来吗?」载沅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认为没有意义。」皇帝语调平稳,「不管是关在鸟笼里还是系上项圈,想走的终究还是会离开,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强求?」「对谁……都是这样吗?」载沅低声问道。皇帝这时才察觉,对方说的不只是动物。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吧。」如果彼此之间的感情消失了,载沅想要离开,就算皇帝拥有常人不可相比的权力,也不会藉由这种力量强迫对方留下。就像他先前说的一样,这种行为毫无意义可言,而且极为失态。不管是驯服动物或者人类的手段,皇帝都知道不少,但是用这种方式强行留下对方,又能怎么样?他总不能用笼子将载沅关起来,或者让对方戴上项圈,拴在卧室里。载沅之所以提起这件事,理由大抵与鸟笼里的生物脱离不了关系。送礼物的人满怀热忱,而他却冷淡以待,载沅莫非是因此觉得他太过冷漠,忧虑自己将来也会遭受到同样的待遇?但这点早在最初载沅就知道了,况且他们根本是一样的人,皇帝不信对方没有察觉。载沅的目光有些奇异,很难说明里头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情绪。「你不高兴?」他直接问道。「没有。」载沅低下头,否认道。这一晚载沅并未留宿,皇帝难得地有些焦躁,但却没有开口要对方留下。他当然知道,是自己要求载沅想问什么就直说,所以对方现在也开始学着表达了,但他尚未想明白彼此之间的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明明才将过去的事情解释清楚,约定坦然相待,载沅的态度又变得这样奇怪。之后几天,载沅都不曾入宫见他。对方恰巧在休假中,手头上的公务俱由同僚代理,就算皇帝想找借口让对方入宫相见,也不免有些不合情理。皇帝隐隐意识到什么,让人去调查了载沅的动静。当年与他交往后不久,因父亲过世,载沅顺势继承了睿王的爵位,当时载沅的母亲远在国外,也曾回来参加貌合神离的丈夫的婚礼,过后便常驻国外,几年都不曾回来一次……直到前几日。载沅不来见他,是因为顾及母亲的观感?这点完全说不通,载沅也不是那样的人。皇帝在心中暗暗思索着理由,很快就有了决定。不管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载沅不来见他,换成他去见对方也无妨。皇帝原本是这么想的,直到看见下属呈上的照片,终于皱起了眉。载沅坐在饭馆内,衣冠楚楚,对面则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因为是偷拍的缘故,照片的视角有点狭窄,不过脸孔拍得足够清晰,还是能确认照片里的人是载沅无误。皇帝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场相亲。载沅的母亲与另外一对年迈夫妇在最前面几张照片里曾出现过,后来显然是离开了,于是只留下这对单身男女在饭馆里用餐。难怪当时载沅要问那样的问题,诸如离开之类的……若不是真正面临这种两难的处境,载沅恐怕连一个字都不会提。理由也用不着猜测,载沅今年已经过了三十岁,却迟迟未婚,但睿王嫡系总需要继承人,否则往后载沅无嗣,导致爵位空落,载沅便是睿王一脉的罪人。因为这个无比正当的理由,载沅的母亲主动为他物色结婚的(交往)物件,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就都对得上了,也能解释对方为什么会说那些话,甚至暂时避而不见。载沅或许正在思考究竟该走哪条路。若是与皇帝在一起,势必无法结婚,也不会有继承人,必须承担断嗣的罪名,况且这段恋情只能永远对他人保密,一个字都不能提及。如果遵循母亲的意见,与家人选定的名门女性相亲,接着结婚生子,将来肯定会有爵位继承人,从母亲那方施加的压力也会消失,不必在外人面前躲躲藏藏,隐瞒自己的恋情。两种选择的利弊实在是过于悬殊。不过皇帝直觉地明白,载沅这几日的避而不见,并不是因为这个两难的处境。尽管这么说或许有些自恋,但如果要说在这世界上载沅最重视谁,皇帝认为那个人是自己。因为清楚这个事实,所以他从未怀疑过对方的感情,即使是得知载沅去相亲的这一刻也不例外。皇帝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所以不能不顾一切地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