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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不过他所看的是断谕——两人倒是有了那么点儿同病相怜的复杂意味。“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微胖而温和的院长先生笑着感叹。战局重新变得平稳,直到这天的傍晚,回到房间的林维才说起了他的“大预言术”。“阿德里希格说他用两任塔主人的时间为沙漏房间制订了完美无缺的法则——他的话只能信一半,其实根本就是用这些时间创造了大预言术!”林维靠在壁炉旁,恹恹不乐道:“大预言术的核心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重新构建一套能够自洽的法则,在这片范围里,构建法则者就是创世神,自然出言成真。”“但他说沙漏的那番话也只能告诉我这些,我猜他是故意的!我只是知道了大预言术的原理,却对如何构建法则一窍不通,连做到这些需要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空想,又恰好想到了跟最大的法则——规则有关系的契约书。”他实在是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艰难地抓住大预言术和那一点儿微妙的共通之处,把二者生硬地凑起来。他请规则开一线,来放置自己的法则。——就好像是在基础法阵上融合了一个辅助法阵,竟然真的硬生生走出一条可行的道路来。“如果女神的想法和阿德里希格的创造都没错的话......我几乎都要相信创世神真的存在了。”这个世界所遵循的“规则”也只不过是一个大型的法则,那么立下它的那个存在就真的够资格被称为“创世的意志”了——就像契约书开篇提出的那个假设一样。“可我还是不信。”林维说到这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诸如“命运”“定数”之类的字眼......再没有比它们更让人厌恶的了,承认至高无上、决定一切的“创世神”存在则更让人体会到隐隐约约的厌倦——这样的话,他重活一次的过程,也不过是一条鱼从一潭死水扑腾到了一潭更大的死水。那隐隐约约的*终于强烈了起来,露出清晰的面目。“要想知道是不是死水,这只鱼总得先从水面上跳起来才行。”他心想。“况且我似乎也并没有很笨.....”林维看了看断谕,心里悄悄对自己道:“他那么厉害,我觉得一辈子都没可能打过他,还不是靠着勉强看得过去的实力和军队拖到了最后?”“我想知道黑暗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神灵想做什么,甚至这整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希望渺茫的很,但野心还是可以有的,我父亲从小就这么教导我。”他在心里纠结了一番,自己把自己从低落的情绪中拽了出来,拽的过程中多了那么些“野心”的支持,有了明确的目的,还给自己之前那些意义不明的想法和行为制造出了合理的动机——小感到十分踏实,颇为骄傲,并因此涨了几分气焰。“走,”他对着金发的魔法师,神态骄矜地抬了抬下巴:“挡兽潮没意思,我要跟你打。”☆、第85章火焰与雪他们来到塔外,林维望了望那边的战场,若有所思。据说兽潮已经持续了六天——尸体填满了整个峡谷口,但仍有源源不断的水系魔兽从寒冰之谷的方向涌来。比起人族来,魔兽对元素浓度要敏感的多,魔法世界里随处可见的低阶魔兽在寒冰之谷的刺激下迅速进阶,也可以解释。他忽然想起来许多天前去往帝都的时候偶然入过一次中央森林,遇到了成群的冰雪魔狼,骑士兄妹在那段时间里也遭遇了原本不该在边缘活动的中阶魔狼,现在想来十分凶险——也许就在他们来到中央森林的一天、甚至更短的时间之前,阿萨正途径这里,前往帝都的藏宝库......他的存在无意识地刺激了中央森林中的水系魔兽,造成了这些异常的情况。而现在的兽潮后未必没有阿萨的影子,会不会兽潮北来是为了拖住阿德里希格,使他不能长久离开占星塔?林维忽然有些担忧阿德里希格此行的安危了——这人不像是会乖乖去浮空之都的样子。算了......让那老东西自己折腾去吧——不死就成。林维跃至珊德拉背上,在冰天雪地里和断谕切磋起来。正全力抵抗兽潮的人们察觉到魔力的波动,先是心中一凉,看到天空中的巨大兽影,更是一惊,他们立刻想到了临近的浓雾森林,那里的水系魔兽也出事了不成?在学院里看惯了两人没事的时候打来打去的海缇一脸无奈地对他们道:“不是魔兽——只是切磋,不用管他们。”西尔维斯特先生站在院长的角度,本来想责备他们。在这个时候,有精力不放在兽潮上,而是自己打了起来,可他想了想断谕跟自己相差无几的魔法实力,再想想现在整个结界都是林维在支撑的——院长先生顿时感到底气十分不足,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暴烈的龙息与锋锐的魔法撞在一起的同时,珊德拉猛地一个侧翻,林维与昆古尼尔擦身而过,林维在这个当口却没有反击,而是直直看向对面的断谕。“你有没有感觉到熟悉?”他问。断谕不能理解他的“熟悉”指的什么。契约之门在断谕身后浮现,为数不少的魔兽齐齐向他攻去,林维在周边飞掠着,继续道:“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也有这样的情景,我在龙背上,你想杀死我,你的昆古尼尔正对着我的咽喉......”他放慢了速度,两人静静对峙,锋刃抵在林维的脖颈上,寒气慢慢浸开。“就是这样,”他笑了笑:“只要再近一点儿,我的血就会流下来。”锋刃对着柔软的咽喉,断谕不知道林维要做什么,他只是顺着这人的话做了下来。他的魔法在林维背后织起了一张步步杀机的网,他的刀刃往前一步便能划开致命的伤口,受制的林维就像一只被拎起后颈的猫一样无可奈何。柔软而温热的......他蹙了眉,压下开始略微急促的呼吸,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林维回答他:“你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是最大的阻碍,你必须要杀死我才行。”林维放轻了声音,继续说着,他神情平静,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沙哑,有种奇异的蛊惑,诱着听者跟随他的声音,追溯记忆深处遥不可知的一点微光。“你没有这样的回忆,可是你或许会感到熟悉,就好像曾经做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