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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褚严一眼,起身把抹布叠了叠,放到一边,也不记他的仇,好脾气道:“好吧,不说就不说。”褚严窗台边的晾衣架上取下来个毛巾擦头,跟宿郢说:“你去洗澡,往左开是热水,洗完把牙好好刷干净,不然不接吻。”宿郢挑眉:“什么意思?”褚严把床头的木头抽屉一拉,取出来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他半靠在床头上,低头从烟包里叼出一根烟来,点燃抽上一口,然后把手机拿出来刷,看也不看宿郢一眼。“不洗也成,等我这根烟抽完再干。”褚严看了眼手机里的八卦新闻,在里面搜了一通,果不其然给搜出来一个人的信息。“干什么?”宿郢皱了下眉,走过去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透气,“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褚严又抽了一口:“一直都在抽。”“还让我刷牙,你嘴那么臭怎么不说?”宿郢走过去把他嘴里的烟给抽了,掐灭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回去又把他手里的烟包给拿了,掰成两截后也扔了。“我那烟贵着呢,一百块一包。”褚严懒洋洋地说着,斜了那垃圾桶一眼,嘴里说着可惜可听语气却没有丁点的心痛。床头是木板的,硬得慌,靠了会儿后背硌得难受,真不知道十年前的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专门去买了这么个破床,当时还觉得这床是实木的,睡着身价都比这破楼里的人高上几倍。其实也不过就是两三千块的东西而已,能好到哪儿去。他换了几个姿势,靠着都不舒服,干脆坐起来,一边脱裤子脱衣服,一边问宿郢:“干不干?要干就快点,完事儿赶紧滚。”宿郢刚开始还没闹明白他嘴里那“干”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一看他脱得干干净净地趴在床上,哪哪儿都是平的,唯一翘着的就是个经过锻炼后格外翘挺的屁股,一下子通透了。看看褚严的身材,再看看他现在这幅身体的,宿郢叹了口气。那么高大结实一男人,做下面那个还真是就没一点儿心理障碍,撅腚开腿这姿势都做得行云流水,自然无比,真是跟那谁一模一样。宿郢是个正常男人,但他又不是禽兽,好不容易跟人见上个面,人家对他还横眉冷眼的,就算暗示明示都给了,但就冲着这态度他也没什么兴致。“我没这个意思。”他跟褚严说,他走过去坐到床边上,偏头看床上的男人,“褚严,你……”褚严把手机一关,扔到一边:“不干?不干就滚。”鸡同鸭讲,宿郢郁闷得不行。这个褚严,简直跟那谁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是长相,而是性格。同样的自我,同样的霸道,同样的难交流烂脾气,浑身上下硬得要死,连头发都长得跟钢针似的扎人,就算当下面那个,也要当出天下第一总攻的气势。“我有话跟你说,你能不能冷静点?”宿郢拿了一边的薄被单给他盖上,看他微眯着眼勾着嘴角不屑地笑了一下,那熟悉的神态看得他有点后悔,刚刚就不该把烟撇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褚严闭上眼,“该说的之前早说过百八十回了,再说也没意思。”“百八十回?什么时候的事儿?”“什么时候?”褚严睁开眼,反问他,“你说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宿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回来就是为了套褚严的话。“上辈子”的事儿除了那场车祸他没有一点儿其他记忆,但他知道,褚严全记得。而且因为曾经那些记忆,褚严对他的态度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仅算不上好,可以说还相当地排斥。那这百八十回,估计也是“上辈子”的事了。总不能是现在的事儿,宋鹤跟褚严这辈子的第一面,也就是今天。看样子褚严是想跟他直接坦白说明白,但是宿郢并不想接这个招。现在说明白了,万一漏了馅儿让褚严知道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之后肯定就什么话都不好套了。所以,他只能不懂装懂。“我记不得了。”宿郢耍赖似地说,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那是你想说的,不是我想听的,不作数。”褚严给气笑了:“不作数?宋鹤你要脸吗?”“脸面能拿来干什么?”宿郢伸手摸了摸褚严的眉毛,那里并没有“上辈子”在车里时看到的那条疤,“你眉毛……”褚严一挥手,把他的手狠狠扇开:“这辈子你可别想我再给你挡半分刀子,要死你去死,别拉上我!”宿郢说:“好,我去死。”褚严停在半空中的手一僵。宿郢把他的手抓住,真心实意地说:“如果我的死能换你活着,我肯定愿意。”怕只怕不管他怎么样,十年这个期限都迈不过去。“上辈子”的车祸一直都横亘在他心上,要是那是褚严最后的死因,那现在就刚好是十年前。那十年,宋鹤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褚严这样硬脾气的人爱上他又恨上他。宿郢不知道,也不想了解,他怕他了解得越多,越嫉妒。“你愿意,我也不愿意。”褚严把手使劲抽出来,嫌恶之情溢于言表,“你的命,还是留给你的周卑,留给你的赵果,留给你的方一杨非和许围吧。”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你的命,还是留给你的周卑,留给你的赵果,留给你的方一杨非和许围吧。仿佛是隔着N个世界,宿郢在听到这些或熟悉或已经陌生的名字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连震惊的表情都几乎控制不住。但好在褚严似乎累了,连看都不想看他,头转到另一边去,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说:“宋鹤,你的爱太博大了,你能爱很多人,但是我不想成为那些人的其中之一。”*宿郢是怎么离开褚严那个小屋的,他自己也不大清楚。他只记得等他回过神时,满脑子都是褚严看着他时,那失望透顶的、疲惫不堪的眼神。那种眼神怎么说,就像是曾经的曾经,他自己在镜子里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的那样。他回去后,左思右想了许久,然后给宋鸿飞打了电话。打的时间不对,那边接电话时气喘吁吁的,语气也不正常,但勉强保持着和蔼:“怎么了小鹤?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宿郢这才看了眼时间,半夜两点。这个时间点对方也没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