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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在他怀里,懒懒地喵了一声。师云霓继续在前头为他带路。岑云阔没有看见,有在翻阅典籍的修士目瞪口呆地盯着他怀里的那只猫,目光一直追随他们到了那扇据说从不向外人打开的门前。那修士眼睁睁看着师云霓将门开了,带青年进去,片刻后,师云霓和猫出来了,青年没出来。 修士:卧槽! 师云霓把猫抱回阳光下,让它继续晒着太阳睡懒觉。 她很温柔。但常来的修士都知道,她只对这只猫露出这种温柔的神情。大多数时候,她神情清冷,充满对这个世界的厌倦。 另一边,岑云阔进屋后发现这间屋子与普通的屋子没有什么区别,大概是师云霓用来清修的。但这房间里还藏了个密室,师云霓让他进去,她两个时辰后来接他出去。 岑云阔深吸一口气。 密室比藏书馆里还冷。岑云阔哆嗦了一下。按照常理来说,修士只要筑基,就能令灵气在身体内形成一个平衡,保证身体不受寒暑侵袭。但岑云阔没有这能力,他该冷时冷,该热时热。好在商城中各式各样的法宝多,借由外物,让他也能跟修士一样抵抗冷热。不过现下密室里的冷尚且在他忍受范围内,他便没有动用法宝,直接朝着室中唯一的光源走去。 那是一团魂魄之火。 岑云阔心中滋味莫名。他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有一点儿失望。 他本以为自己能再见到那个人的。 那团魂魄之火在黑暗中跳跃流转,突然,它窜到岑云阔面前,落在他的衣领。一瞬间,岑云阔的衣服像是烧了起来,火光笼罩他,像是一个人拥抱了他。岑云阔身体僵硬,隐约在耳边听到一声满足的喟叹。 光芒很快熄灭,魂魄之火尽数流进那枚黑灵石戒指中。 那戒指贴在岑云阔的心口,发着热。 很快,岑云阔就知道了为什么明明收取这抹魂魄只是须臾的事,师云霓却要留两个时辰给他。 他又恢复了一段记忆。 岑云阔缓缓坐下,地面冰凉,他在黑暗中睁着眼,却看到了历历在目的曾经。 这一次,他终于,终于看到了那人的脸。 · 他刚醒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人容颜秾艳,行事恣意,看起来不像个正派,但又对着他,笑嘻嘻地自我介绍:“我是燕惊山,你的主人。” 他知道,他未醒时有一段蒙昧时光,能隐约察觉外界发生的事,他知道他叫燕惊山,是个逍遥自在的散修,什么都会一点儿,修炼天赋卓绝,擅铸器,会炼药。符阵也略懂。是个天才。 燕惊山沉吟片刻,说:“你以后叫萦云吧。惊山萦云,蛮配。” 于是他有了名字,叫萦云。 他能察觉到,燕惊山起初对他是居高临下的。就像人看小猫小狗,有时候宠爱,有时候威吓。有时候看他笨拙的样子,燕惊山就在一旁哈哈大笑。他茫然无知,不清楚自己哪里招惹了他。更多的时候,燕惊山会让他待在闲亭。他很熟悉闲亭的一草一木,每一座山,每一条溪,每一个房间。悬辉府奢华,但燕惊山并不常来住,反倒他雀占鸠巢似的,整日在里头睡大觉。 有时候燕惊山对他开玩笑,“你该叫闲亭哥哥。”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燕惊山从雕琢境突破至参悟境的一天。 燕惊山在雕琢境心所欲停留了很多年,心所欲指的是对于灵气的运用能够从心所欲,但许多修士到了这个境界,慢慢的,行事也会愈来愈放肆。尤其燕惊山迟迟未能突破,已快要生出心魔。他所谓的“迟迟”,是五六百年的时间,对于别的心所欲修士来说,这远远没到突破的时间。但燕惊山是一路毫无障碍地修炼上来的,此前他几乎每两百年就能跨一个境界,而这次,他瓶颈了。燕惊山一度绝望,以为自己的修道之路到此为止了。再有一千年,他的寿命便走到了尽头。 萦云后来想,那时候他对他不好,大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事情发生的那天夜里,洗心域的那片石林上空下了很大的雨。那时燕惊山坐在一座石峰之上,昂头喝酒,咒骂老天。他心情不好,偏偏有人非要这时候来惹他。彼时中州有个门派,广收弟子,日日壮大,掌门曾邀请燕惊山加入,燕惊山拒绝了。后来又在惊鸿会遇到,不巧,他那会儿轻狂恣肆,不知收敛,在切磋擂台上把人打得落花流水,几乎是下了那整个门派的面子,如此一来,便结了仇。那掌门睚眦必报,不知怎么,得了燕惊山的踪迹,一路追到洗心域的这片石林。 雷雨交加,燕惊山醉狂,两相交手,那掌门境界虽高燕惊山一截,但那夜燕惊山如有神助,竟然将掌门斩于摧相思刀下。 掌门还带了几个喽啰,燕惊山一并杀了。 他在夜雨中,就着血色把剩下的酒饮尽,而后仰天大笑。 笑够了,他又觉得没劲。 他进了闲亭,闲亭昼夜随他心意变化,他让太阳升起,把睡得正酣的萦云轰起来,随手丢把玉烟幢丢给他,冷声说:“我教你战斗。” 燕惊山说,在这修真界,生死杀伐很常见,你要么拼死战斗,杀了别人,要么被别人杀。 萦云懵懂,他握着剑,姿势不熟练,也完全不会剑招。 燕惊山根本没有教他,只是纯粹在泄愤,在单方面殴打。萦云勉力支撑了几招,很快,手里的玉烟幢就在他的击打下脱了手。燕惊山攻势未停,萦云满眼惊惧。 他往后退,踢到了玉烟幢。 燕惊山嗓音低沉,缓缓道:“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 摧相思银光如泓,刀尖在他的胸口骤然止住。燕惊山道:“在战斗真正结束前,永远不要放下自己的武器。” 萦云嗓子发紧,讷讷道:“是。” 他心里未尝不是松了口气,因为燕惊山停下来了。 然而。 “第二件事——” 银光一闪,摧相思以迅电不及瞑目之速,穿透他的心脏。 燕惊山舔了舔唇,把刀抽出来,说:“永远不要期望你的敌人会心慈手软。” 穿透心脏的痛苦让萦云窒息,他捂着胸口,那里没有伤口,但很疼。他几乎站不稳,摇摇晃晃地蹲下身,呼吸都在发颤。 燕惊山这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他也蹲下来,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