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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排队。所以他们练习室版配的BGM都是随便录的版本。录音棚位于静安的别墅区附近,外表看上去平凡无奇,内中却大有玄机。“这边刚弄好没多久,只有咱们内部的才可以来用……NeumannU87,这个麦一会儿你们尽管体验!三千多刀往上呢……”陈戈带着蜜汁自豪滔滔不绝,余光瞥见顾随想去摸,连忙制止,“别碰!那玩意儿磕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陈哥我录歌好多次了,不可能碰坏。”顾随无奈地说。“还是凡事小心为上。”陈戈说,向他们介绍这间录音棚的前世今生,“顾旻最后一张专辑就是在这儿录的,现在负责的除了Johnny还有一个人,这次他和他的团队来帮你们录歌……啊,来了。”他话音未落,面前厚重的门开了,高挑的青年和陈戈一握手,客气地说:“好久不见。”“最近忙死了吧?”陈戈拍拍他的手,向几个人介绍,“旬肇宁,伯克利进修回国的高材生,顾旻专辑的制作人。”青年长着一张英俊得近乎锐利的脸,月牙眼,笑起来又不那么冷了:“陈哥夸得太过了,运气好而已——给你们用的设备都准备好了,跟我来。”以前录歌经历过差不多的步骤,可那个电容麦似乎昭示着哪里不同。大约价格问题。李逾白“嗯嗯”“啊啊”了几声,先开嗓,看贺濂还愣在原地,十分不刻意地蹭过去,脚尖踢一踢贺濂的黑红AJ:“紧张?”“嗯。”贺濂鼻子里应了声,有点发抖,“我没进过这么好的录音棚。”突然起了安慰他的心思,李逾白不动声色地压下唇角笑意:“你唱挺好的,顾随说你比裴勉都好,别担心。”就不能自己夸一句吗,贺濂手指飞快地蹭了把下巴:“我就是……怕高不上去,破音。”李逾白:“那不能,你要破音了我们都得重来。”贺濂歪过头看他。李逾白捏了把贺濂的耳朵:“不能害我重来太多次啊,我还要喂猫。”“你刚踩我鞋了。”贺濂说。“踩回来啊。”李逾白伸脚在他面前,“两百块一双,随便踩。”“算了。”贺濂笑着推了他一下。也许因为在这之前的插科打诨,第一遍录歌还算顺利。录完后给他们放了一遍,顾随摘下耳机出门,想找录音师沟通,他说有几个地方没录好要重来。录音师是个年轻女孩儿,黑长直,表情很酷。顾随站在门口打了个手势:“姐,能重新录一遍吗?”“行。”女孩儿答应得很爽快,回去调设备,没半句废话。“主唱对自己要求好严格。”见他回来,裴勉开了个玩笑,但不是敷衍,应和着也戴上耳机,“是不是我和你唱的那段不对?”顾随点点头:“我刚听了一遍,这个麦录出来人声效果特别好。第一次的低音有个转音没处理好,可能是嗓子没开,我觉得有点儿黏着,就想多录几版来比较一下……你们不觉得听着特别暖吗?”贺濂挠了下头发,贴着李逾白的耳朵悄声说:“我觉得差不多。”李逾白表情严肃地配合他:“我也。”江逐流小声提醒:“录音已经开了。”两个人立刻眼观鼻鼻观口地站好,李逾白挪了下耳机。余光瞥见贺濂的侧脸,录音室内灯光并不明亮,他的眼睛淹没在刘海的细碎阴影中,嘴唇微微撅着。可爱中带着倔强。李逾白慌忙收回视线,盯着面前的歌谱。鼓点冲击,接着是贝斯,低低沉沉地袭击耳膜,吉他在这时参与进来,风铃一声清脆的响,接着有人声插入,与键盘融为一体。记忆出现混乱了。酒吧里灯红酒绿的迷离光线从识海中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像水一样漫过他的全身,喉咙猛地被掐住。耳边噪音不断,贝斯越来越沉……“阿白,你要不跟我们混算啦?”“别开玩笑了,人家以后要当科学家——”“哈哈真的假的?”“没有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可喜欢的是什么呢?反复萦绕的德文歌词,伴着节奏分明却令人喘不过气的低音提琴,喝酒喝到一半就跳上台词嚎几句的放肆?都不太对劲。既然快乐,为什么完全不想去继续这样的生活?我想要的在那个酒吧里得不到。李逾白猛地醒了。只有更大的,更自由的,更宽阔的舞台。弹拙劣的吉他,唱不知所谓的歌词,听着台下的山呼海啸。他是个庸俗的人,有着庸俗的表演欲望,并在刚开始踏入光华时,将其视为梦的彼端。鼓点渐渐缓和了。第一句是贺濂唱的,他声音偏低,又带着点清爽的少年感,其实挺特别。恰如其分挽回了过分游离的思绪,李逾白为之一愣。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这些事而天马行空地在不该想的时候总是纠结。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平衡点,无所谓地,安之若素地旁观。直到没有退路,再回去过平凡的一生。宣告失败。贺濂打破了这个平衡。他的部分接在贺濂的后面,李逾白措手不及,进得晚了一拍——伴奏立刻停了,黑长直的录音师从镜子后面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不要重来。“重来吧。”李逾白主动承认错误,“不好意思,刚才慢了一点。”“想什么去了啊?”裴勉笑着捏一捏他的后颈。李逾白耸起肩膀,不好意思地笑笑。第二遍录音因为注意力专注,效果似乎要好些。录音师姑娘给他们听了遍效果,恰好旬肇宁也来了,提几个专业建议后又把有些小瑕疵的地方多录了几次。接下来就是和声的录制,渐入佳境,再加上在公司提前训练过,状态非常好。“我发现阿白和小濂的声音特别合啊。”旬肇宁摘下耳机,在一张纸上做了几个标记,抬起头同他们说笑,“我听你们之前的歌,本来阿白声音在团里是比较低的,唱高音的歌他一个人垫着就有点空,小濂一来,两个人就有力量多了。”因为这话,李逾白眉心微皱:“是吗?”贺濂倒是没想那么多:“是夸我和白哥绝配吗?”旬肇宁笑意更深:“差不多吧,小江和顾随的高音也很漂亮,你们音域还不错啊,而且这首歌还挺适合你们的,效果一定很好。”“我们这是背水一战了。”裴勉看向几个人,“是吧?”他们声音不齐地说“对啊”“哪有”,李逾白摘下银边眼镜放进包里,按着自己的鼻梁。身边有人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