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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专注凝视的眼神不心动。霍怀进能支持霍长隽去走失败可能性很大的音乐道路,能接受他因为离婚的事情出言不逊乃至不认父亲,但绝对没法接受他跟男人厮混。如果霍怀进知道他最认可的独子作出这种事情,肯定会很伤心很失望,就像当初他让霍长隽那样伤心失望。本来是该这样的,如果……如果霍长隽没有动恻隐之心,没有对他总是产生莫名其妙的亲近情绪,他不想承认,放低姿态又谨小慎微的徐耘安总是能轻易地让他愧疚,让他不忍伤害,让他质问自己当初的草率。徐耘安因为这段感情受委屈了,他会莫名烦躁不安;徐耘安脸红了不好意思了,他又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在被什么融掉了,忍不住加倍地狠狠欺负他。当徐耘安拉近了距离想触碰他的心,他又会下意识躲得远远,就像过往那几段恋情那样,在若即若离之中自我防御。种种纠结的心理深深腐蚀着他,偶尔也会动摇他的某些信念,他忍不住想,这个人或许真的是很爱很爱他的。可当初父母也是真心相爱的,当窥见对方最真实的一面后还不是厌倦了离开了。徐耘安喜欢的或许是那个待人温柔又光芒万丈的霍长隽,可真实的霍长隽阴暗冷漠孤独又别扭,对爱情斤斤计较又多疑,如果他看到这样恶劣的一面,或许就会离开了吧。离开了好,这样他就失去了利用徐耘安消解一时寂寞,顺道跟父亲置气的机会,就不需要背负那份愧疚感了。霍长隽回想这时候的自己,只觉可笑又幼稚。连爱与不爱都如此拖泥带水,还立志能有多年少有为,写了那么多情歌却不懂一个“情”字。不仅自己陷在问题和情绪泥潭中,还要把所爱拉进来受苦受罪。原来他不过是个懦夫,一个自诩受害的加害者。方霓过来喊他继续训练,瞥眼看到短信,心里很不是滋味:“阿隽,你跟徐耘安究竟算什么?”霍长隽被这问题难住了。炮友?恋人?朋友?他呢喃自语:“对啊,究竟算什么呢?”第三十四章临界点徐耘安的生日在十一月,那天他挑了束白玫瑰,到墓园给徐mama上坟。他从来不过生日。在徐初那儿,他的生日是个禁忌,因为当天徐母就去世了。墓碑照片里的女人笑靥如花,模样跟徐耘安有六七分相似。听说徐初不喜欢放遗照,才特意选了这张照片,徐mama那时候才刚满十八,满目灼灼光华,青春靓丽被瞬间定格住,仿佛永远不老。他想到一句歌词:“今世若无权惦念/迟一点/天上见。”倘若徐mama真的在天上看着他,等着他,他们定能天上再遇。到时候,他要把这辈子没来及看她的份一次性补回来。下午课后,徐耘安婉拒了师姐赵书瑛。她特意从隔壁美院赶来,给他做了个小蛋糕,还计划带他去吃一家新开张的日式料理。徐耘安性格不温不火爱独处,玩得熟的朋友不多,突然来了这么个美女主动示好,旁边有同学打趣他说不能拒绝女孩子的一番美意,不然注孤生。赵书瑛哈哈一笑,知道这些人肯定又把他们俩视为一对。徐耘安好是好,可惜他们俩自幼关系就跟姐弟似的,要真在一起了总有种luanlun的微妙感,想想就不舒服。她提出改天的话得反请客两顿作为补偿,徐耘安欣然应下,急匆匆跑去超市买食材,回公寓里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准备好一顿饭菜,全是霍长隽爱吃的。早几天他就跟霍长隽约好了今天。小时候,师姐赵书瑛不忍心他没尝过生日蛋糕的滋味,悄悄捧着小蛋糕等在楼下小树丛里,给他唱生日歌,一起吃生日蛋糕,虽然大半个都给她扫光,边吃边抱怨他下楼速度太慢,害她在冷风中吹了大半个小时。现在有了霍长隽,不管他记得与否,有没有准备什么惊喜,徐耘安只想跟他一起度过这天。时针从六指向了七,热腾腾的饭菜放凉了,等来的却是霍长隽的短信:“有事,不用等我。”“没关系,记得吃饭。”徐耘安迅速回了短信,把饭菜加热,吃饱后收拾碗筷,把剩菜打包放到冰箱里。一顿饭下来,徐耘安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等填饱肚子,全身大部分血液跑去消化,大脑放松下来,心里也就没那么难过了。没关系,明年或许还有机会。去年他也是这么想的,霍长隽当时用了另一个理由推托。徐耘安取出订好的蛋糕,对着火苗跳跃的蜡烛,开始小声哼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徐耘安,生日快乐!徐耘安在心底给自己郑重地说了这么一句,吹熄蜡烛,切了蛋糕,就算是给自己过完生日。一口奶油入喉,徐耘安眉头蹙起,这蛋糕怎么有点苦……实在难以下咽,心里顿时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意。这就好比期待已久的宝物到手了,却不是期待的模样了,又或者从一开始的期待就不存在。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独身一人时总感觉没有什么过不去,可一旦对自己以外的人生出了期待,就会变得脆弱不堪。这一天快过去了,徐耘安还是想见上霍长隽一面,草草披件外套就奔向宿舍。敲开宿舍门,霍长隽还没回来,舍友说不清楚他今天的安排,建议他先打电话问问。豫了片刻,怕打扰到霍长隽忙活,徐耘安最终还是没拨出那通电话,就在宿舍楼下等着。十一月寒意初至,严冬的孟势初现,北风可劲儿地人脸上刮。徐耘安没注意就穿着薄款长外套,冷得搓手呵气直跺脚,随便哼着小调踱来踱去。霍长隽回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徐耘安跟他对上视线时,对方眼里有显见的茫然和诧异。还好,没有不开心。徐耘安心想。“你……”霍长隽皱着眉头,将徐耘安扫视了遍。这家伙才穿两件就出门,脸颊和鼻头红彤彤的,看着有点可怜。徐耘安眼里升起一抹亮色,三两步并到霍长隽跟前:“师哥,你回来了。”“你怎么来了?”“我就是……就是想见见你。现在见到了,我先走……”还没说完,猝不及防就打了个喷嚏。“等下,”霍长隽一把扯住徐耘安的后衣领,正准备离开的徐耘安就一个踉跄就撞进他怀里,霍长隽将他扶稳,“在这里等我一下。”进了宿舍楼,没一分钟就下来,手里拿着件羽绒外套。霍长隽用大衣把徐耘安裹住,见他像个木桩动也不动,好笑又好气:“手,伸进去,对,就这里。”一副家长的姿态指挥着徐耘安小朋友穿好衣服。徐耘安脑袋被寒风吹得不太清醒,现在又被霍长隽的大衣暖得一塌糊涂,热得脸颊层层红晕,不禁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