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媵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认真来说,太子的定力很好。若是不好,他现在也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只想着抓他的把柄,却苦求不得。

甚至一部书一修就是五年,若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尤其又是太子这位份,恐怕早就在寻思圣心难测,庶子当道,处境堪忧什么的,唯独太子仿佛没事人似的,不疾不徐地修着书,甚至私下该安排的也没少安排。

福禄能看出来,太子爷是真想把这部书修好,所以他平时很认真。

可今日却无缘无故走神了好几回,尤其是自打从继德堂出来后,能明显感觉出他心情不愉。

是因为太子妃?还是苏奉仪?

不知为何福禄想起了苏奉仪,想起那新承恩宠娇无力的模样,想起太子从那院子里出来时难得一见神清气爽。

不就是幸了个合胃口的女人。可福禄又想起之前在继德堂,太子妃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想起她提起苏奉仪刻意的口吻。

福禄突然意识到,苏奉仪是太子妃的人。

昨晚太子去幸了苏奉仪,想必很合太子妃的心意吧,以至于高兴成那样。

福禄觉得自己都搞快不懂这些女人们到底在想什么了,怕人说自己善妒,所以弄些虚套来,人是自己抬进来的,高兴的是她,不高兴的还是她。

他也搞不懂太子的想法,想遂了太子妃愿的是他,遂了却又不高兴的还是他。

其实不就是幸个女人?

合胃口就多幸两次,不合胃口就不去,就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搞这么复杂!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只敢搁在心里偷偷想想。眼角瞅见他干儿子张来顺的袍角在门边闪了一下,福禄抬目看了书案后的太子一眼,悄悄下去了。

“什么事?”

张来顺笑得讨好:“干爹,刚才刘元来报了点事。”

“哪位?胡良娣?”

张来顺摇了摇头,声音压得低低的,“是昨晚那位。太子妃赏了小院的苏奉仪,苏奉仪刚去继德堂谢赏了。”

福禄听了这话,搁在心里品了品,方摆摆手让张来顺退下了。他自己则又进了书房,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猫着。

他继续想心事。

福禄没想到那苏奉仪竟进了刘元的眼,刘元在这东宫看似不显,可这里头上上下下很多事可能他不知道,但刘元知道,刘元干得就是这活儿。

自打东宫连着出了那两场事,刘元就从书房侍候调到库房去了,其实是明贬暗升,之后后院那边但凡有点刘元觉得可以报上来的事,都会事无巨细地报上来。

以往这些消息都集中在继德堂、胡良娣、徐良媛这几处,其他几个地方也有,但都是些零零碎碎,万万没想到这苏奉仪不过就昨晚侍寝了那么一回,就让刘元这龟儿子上了心。

福禄知道刘元看着凡事不沾,实际上从不干那无谓之事,他的命都是太子爷的,自然也不可能背叛,既然急慌慌地把苏奉仪的消息递上来,就说明有递上来的必要。

须知福禄虽是太子身边的大太监,但这个地位不是不能取代。

俗话说铁打的主子,流水的奴才。用谁不是用呢,这宫里什么不多,就是奴才多,在一处当差的奴才们看似和睦,其实都挖空心思想往上头爬。太子这边规矩严,不允许有哪些互相踩的事发生,那能不能爬上去,就看会不会替主子办差事了。

想当初刘元会被调去库房,还是福禄耍了心思,就是觉得这小子看着年轻,实际上对他还是有点威胁。

如今刘元比他先意识到这位苏奉仪非比寻常。

不,不是他福禄意识比人浅短,是因为他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还在这里琢磨主子的心思犹豫着要不要卖个好,殊不知下面人已经动了。

有时候有的人输不是输在比别人蠢上,而是输在想得太多。

这么想了一会儿,福禄挺直了腰杆,瞅了瞅角落里的西洋钟,又把腰弯下去凑到书案旁边。

“爷,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先让人传了晚膳来用?”

第21章

太子抬眸看了看墙角的大座钟,时针已经指到酉时二刻,也就是下午五点的时候。

宫里人人都爱这西洋来的玩意儿,尤其是这大座钟,太子却嫌它吵,走起来滴滴答答,到了整点还鸣叫。后来造办处一个师傅琢磨了大半年,终于把声音都给去了,还能大座钟运行如常,毓庆宫里才摆了这东西。

太子没有说话,又把目光投注在书案上。

这是没听进去了?

福禄默了默,又道:“您在这儿也坐了大半天,总得顾念顾念身子。这会儿正是各院用晚膳的时候,要不奴才命人把晚膳摆在苏奉仪那儿,您去看看苏奉仪?”

这次太子又抬起头,目光却落在福禄身上。

福禄本想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可太子的目光压力实在太大,他额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顺着鼻翼往下滴,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

“自己去领罚。”福禄低低地应了声,就忙出去了。

出去后叫了人,也没让执刑的太监下轻手,硬挨了十板子。

张来顺慌得手忙脚乱,想说话又不敢说,只能在旁边看着。等打完后,他忙过去把福禄扶了起来,想问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就受了罚,又想搀他去值房里上药,被福禄一把推了开。

“嘴都给我闭紧些,不该说的不要说。”福禄啐了口唾沫道,自己又一瘸一拐进了书房。

张来顺领着一众太监应诺。毓庆宫的规矩,他们这些在太子身边服侍的再清楚不过,这里头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往外说,睡觉也得把嘴给捂严实了。

等福禄进去时,殿中已经有些暗了,他又忙叫人掌灯。随着一盏盏烛火燃起,书房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太子抬目看了他一眼,虽什么也没说,但福禄却松了口气。

心里暗暗骂刘元王八犊子害人,又庆幸这顿打挨得好,挨了打才说明摸对了主子的心思。

太子突然扔了笔,往后靠了靠,捏着眉心。

一个奴才竟妄图揣测主子心思!打了他不屈!

可他却不能否认福禄确实猜到了点子上,他确实是因为昨晚的事懊恼着。懊恼的不光是昨晚破例太多,也是因为他今天突然意识到那娇气的小姑娘是太子妃的人。

对于太子妃这个人,太子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知道她是原配,是发妻,他该对她尊重,全她的颜面,毕竟夫妻一体,这几年东宫又是多事之秋,可后来太子却发现,因为他的纵容,太子妃越来越不像话了。

有些事情他不能明说,是不宜将事情闹出来,也是要给她颜面,却也不能任她这么折腾下去。所以胡良娣被立了起来,一改东宫后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