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耽美小说 - 同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来的酒外,再无待客之物。

少年的激动之色方才褪去些,又换了副有些惴惴的神情,跑进跑出地忙活着,总怕招待得不周全。叶子昀微微笑着,拉着他的手坐下,细问起别后这几年的情形,这才让他歇了下来。

罗隐知道这对师徒久别重逢,有话要说,一人走出去喝酒了。

少年在叶子昀身边坐下后,初时有些拘谨,但他试着再唤了两声师父后,见叶子昀微笑着应了,这才放下心来,胸中充盈着喜悦,鼻子却又有些发酸,但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又怎能不到片时就掉两次眼泪呢,还是在师父面前。

然而,若非见到了叶子昀,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这些年无论日子如何艰难,他都不曾落泪过,除了母亲过世的那一回。

他自小极为孝顺,但凡母亲的话无有不从,只有一件事却是要违逆了,那就是认叶子昀这个师父。母亲临终前虽未把话说全,但他也隐约听明白了母亲的考量,关系到他还未弄清的身世。但他却不明白,他为何就不能认这位救过他性命的青年为师了。

叶子昀当年留在村中授艺之时,隐约觉出那少年的母亲对江湖人有很深的戒备心,且坚持不允其子拜在他人门下,纵是那少年苦求,她也不曾松口。那时他已然想到这个小徒儿只怕不是寻常农户人家的孩子,身世上若非有极深的恩仇纠葛,就可能是与武林中某个名门大派有些牵扯。

如今世上已无叶子昀其人,无论这少年日后有何际遇,也不用担心被门户之见所拘。

他伤后乏力,勉强支撑着说了会儿话后,那少年也逐渐看出师父脸色苍白,再想起先前握他的手时,感觉比起常人偏凉些,不禁担忧起来,小心翼翼地问起师父的病况。

叶子昀微微一笑,只说受了点伤,这两天有些精神不济。少年却放不下心来,忽然想起了一事,连忙站起身来,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包雪参,说要到隔壁大娘家借罐子熬药。

叶子昀拦他不下,少年出屋后在院中撞见正在喝酒的罗隐,说起了此事,罗隐心中一动,也过来翻看那包参,他虽知世上少有如此巧合之事,可以让人轻易达成所愿,心中并未抱太大希望,但细看之下,这些雪参固然不是他要找的,但确属不可多得的珍品,沿路的药铺中都不曾见过。

罗隐跟着一起往邻居大娘家去,少年在旁看着他的神色,也觉出些端倪,一路上就择要把这雪参的来历说了。

一年前他在山中救下了一位采参客,那人说起他本是为寻一支罕见的雪参往长白山一行,却遗憾而归,只得了这些寻常之物,为答谢救命之恩,分出一半赠给了这少年。

罗隐当年也是辗转打听到的消息,却不曾想轻易就在此处再次听到了雪参的传闻。那人曾提到寻觅千年雪参却失望而归,可以料想既是连常年在山中的采参客都无功而返,若非传言不实,就是已被人捷足先登。

数日之后,叶子昀确有几分起色,罗隐看在眼中,更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仍要往长白山一行,纵是希望渺茫也要一试。

临别前夕,叶子昀取出手书的一封信函交与少年,言道:「若有一日,你想离开此地,却没有去处的话,可以带着这封信到苏州找易水盟的人。」

他言语微顿,又说道:「不必提起为师的名姓,就将这信函交与盟主或是诸位堂主即可。」

少年自幼聪敏,听了这句话后,觉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但并不多言,接过信函后紧紧攥在手中,想起分别在即,眼眶微红,却倔强地忍住了眼泪。

叶子昀看出少年内心纠结,但在他眼前仍是一副不言语的模样,忽然就让他想起另一个熟悉已极的人。随即又失笑,罗隐虽也是沉默少言,话都闷在心里,却不至有这少年这样细腻敏感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二三、夺剑

罗隐坐在院中饮酒,倒不是那位少年与叶子昀说话要避开他,而是他从来就是这样,不愿扎在人堆里,不喜与旁人过于亲近,也不会过问他人的私事。

大山的夜里很安静,像极了他自幼长大的地方,只有山中的一间茅屋,他的师父和他。眨眼十年过去了,一个人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太过留恋,仅是年年回去一趟给老头的坟上添土。

在这样的静夜,山风从耳边吹过时,独自饮酒的青年想起了什么,可曾忆起年少往事,也再无第二人知晓。

有一年,他的师父带着他下山,到红尘中的繁华城镇,见识过醉生梦死世间百态,却未曾激起他半点情绪波动。那老头也忍不住抱怨随手捡回来徒弟没想到是这么无趣的性子,一点也不像少年人;到临走时却感慨道,也好,待到下了山,历经红尘万千,终不至迷了眼。

怎知那年那月,不过抬头一望,心已迷。

罗隐蹲在清澈见底的山涧前,掬起一捧清凉的涧水,稍解干渴与乏意后,站起身来,取了搁在一旁的水囊,正欲离去,忽然听得有利器破空的声响。

幽静的山林顿时染上了杀伐之气与淡淡的血腥味,他驻足细辨,打斗声与呼喝声远远地传来,与他的来路方向相反。

林中地上倒着三四个侍卫服饰的人,只剩一位华服青年在与两人对峙,显而易见有些相形见绌,躲避时已尽显力不从心,但神情并不见慌乱。

围攻他的两人服饰奇异,不像是中土人士。手中拿着黝黑的双拐,造型奇特,在深林中偏暗的光线下,更是透出几分诡异来。

那华服青年终是不支倒地的当下,铁拐也当头砸下,却不想被一柄长剑架开了。

在间不容发之际挡开铁拐的青年剑客,一身黑衣,冷寂肃然地立于当地,看着眼前惊疑不定的对手,问道:

「你们是何人?」

那二人本是在西域横行无忌的两个魔头,并称「阴阳拐」,西北道上的江湖中人也颇有耳闻,但从未听闻他们曾到过中原。

方才那人砸下的一拐用足了全力,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管闲事的人,而且他的铁拐非但没有将对方的长剑砸断,反而被他轻描淡写地荡开了,他心中难免忐忑起来,隐隐意识到来人不是他一人之力可以匹敌的。

他的同伴已然皱眉道:「小子是何人,念在你不知爷爷的大名,且放你离去,莫要在此多管闲事」

「闲事」二字尚未说完,身形已动,运起双拐向那黑衣青年攻去。原来是先前一击失手的那人暗中给了他一个信号,约他一起偷袭,同时趁他们说话的功夫,上前缠住了那黑衣青年手中的长剑。

那人深知这半路杀出的青年剑法高明,但他们两人联手纵横西域,配合可谓天衣无缝,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