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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顿了顿,强行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我只是觉得士大夫应当有点士大夫的样子,不要像不入流的江南才子一般到处风流。”温珩这样一说,归雁徊登时就明白了,温珩在芥蒂平安坊的那次偶遇。而这是唯一归雁徊没有办法解释的。他不想骗温珩,好像如果在这里骗了温珩,他就真的变成了耶律旻的间谍,变成了利用温珩一般,虽然归雁徊无数次在心中折磨自己,告诉自己就是在利用温珩。但在归雁徊的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冀,或许有一天,温珩可以顺利坐上帝王的位置,和硕部落心悦臣服,他可以将jiejie接回来,温珩在知道了他的一切后,像历史上每一个贤明圣君一样既往不咎,然后他为了温珩和他的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终留下一段千古佳话。可每次当这幻想稍微真实一点时,归雁徊就立刻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之中,他甚至希望温珩可以像温璃或是耶律旻那样,是打也好,是骂也罢,只是不要如此温柔的对待他,不要处处显露出对他如此的在意。“若邻……我并不是……”归雁徊的矛盾和犹豫,温珩很快就捕捉到了,但认错的话说到一半,温珩便不想再说,在他的心中好像出现了两个自己,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他对归雁徊的那份小小的心思,告诉他你何德何能束缚归雁徊,另一个人却说,你要抢占他,在他离开你之前拥有他,让他看尽天下诡谲的眼中只能看到你,让他运筹帷幄的心里只能想到你。沉默在两个人中蔓延开来,最后不知是哪一个温珩终于占了上风,谨慎而怯懦的温珩拉住归雁徊的袖口,问:“若邻,我今夜可以不回去吗?”温珩一看归雁徊被自己问住了,心中泛起了丝不易察觉的快感,“南疆异地,我担心有人刺杀。”温珩继续说。归雁徊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摸出烟斗刚想吸一口,又忽然想起这烟斗就是温珩送的,他的嘴唇一挨到这烟斗居然就像被烫了一般,归雁徊赶紧将烟斗收起来,对温珩说:“既然如此,就在这里吧。”温珩注意到归雁徊有些发红的耳尖,心中那些不快在此时一扫而光。作者有话说:果然只要不写朝廷斗争我就快乐了许多!愉悦地放飞自我!第12章本王的命令温珩一夜没睡。他与归雁徊躺在一张床上,本来应当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让他去亲近这个他想要亲近的人。可是他不敢动,不敢上前,不敢触摸他,甚至不敢动,他怕会吵醒归雁徊,他怕自己的呼吸太温热,让归雁徊发现他心中炙热得近乎狂躁的感情。他看着归雁徊熟睡的样子,温珩的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丝怨恨,为什么归雁徊没有像他这样,小心翼翼?温珩最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要留在归雁徊这里,可他又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最后他终于没有办法,爬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就那样看着归雁徊,看着他安静的睡,温珩想,如果这个人可以一直这样不会离开就好了。这样想了一夜,温珩不知道自己到底睡没有睡,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看了归雁徊一夜,还是其实中途睡着了,只是在梦中继续这样看着归雁徊。总之当归雁徊醒来的时候,即使是再轻的动作,温珩也跟着一起醒了。“殿下起来了?”归雁徊问,昨天在温珩身边,归雁徊莫名地睡了个好觉,从前每一天晚上他躺下时,脑子里总是会不间断地出现各种场景,一会是jiejie哭泣的样子,一会是耶律旻的宏图霸业,一会是大燕朝廷上的风云诡谲,可昨天,他竟然什么都没有想,就这样沉沉地睡去,一直到天亮。“嗯。”温珩觉得自己头晕的不行,又实在是不好意思跟归雁徊说他昨天看了他一夜,那样实在是显得他……太过紧张归雁徊了。“殿下没睡好?”可归雁徊要比他想的敏锐得多,归雁徊问道:“是不是我昨天睡姿不太好?影响殿下了?”“没有的。”温珩赶紧摇头,“只是新换了地方,稍微有些不适应罢了。”得到这样回答的归雁徊放下了点心,他叫店家上了些食物,洗漱用餐过后,归雁徊问:“那今日雁徊自己去就可以了,殿下在这里多休息一下。”一听归雁徊要出去,温珩赶紧问:“你要去哪里?”“当然是去看看龙脉。”归雁徊回答。温珩说:“那我还是一起去吧,这是父皇交给我的任务,总不能在这里好逸恶劳,让若邻一个人去。而且看龙脉的地方不是深山便是野水,若邻一个人去我总是有些不放心的。”温珩的话引来归雁徊轻轻的一笑,归雁徊点头答应道:“好的。”便下楼准备行囊了。温珩喝了些浓茶,又嚼了些茶叶,勉强让自己提起了些精神,也跟着归雁徊一路下了楼。“若邻,我有个疑问。”在路上,温珩想了想说。“殿下有什么想问的?”归雁徊道。“毁龙脉。这件事虽然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是我总觉得,是只需要钦天监一人就可以完成的工作。”温珩说出了他近几天的疑问:“可是父皇却说让我一起来,并且承诺我,如果这件事办好了,回去便给我和简王一般的位置。”“我现在身为祈王,若说地位,实与长兄一样,那么父皇所说的会给我和长兄一般的位置,是什么意思?”温珩道。归雁徊有些赞许的看着温珩,他忽然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温珩,明明还是个被景承皇帝问话都会吓得发抖的孩子,可如今却已经可以跟他一起出来办差,并且能够去揣摩圣上意思的人了。“所以殿下认为如何呢?”归雁徊反问道。“我认为,父皇所说的位置,不是官职、不是俸禄,而是势力。”温珩说:“父皇会给我的,是与长兄背后的外戚势力一般的,可以对抗的势力。”归雁徊点头道:“臣亦深以为然。所以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龙脉案。”归雁徊说:“许多人认为,权力源自于‘上’,实际上恰恰相反,权力来源于‘下’,下方的群臣、氏族听命,上方圣人的政策才能够实行。所以这天下间,最重要的不是金钱,不是地位,而是势力。”“可是什么样的案件,能够让父皇给我势力呢?小小的龙脉案是绝对不够的。”温珩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如芒在背,他能感觉到,洪德皇帝一手将他推进了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在这深渊之中,有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有盘根交错的关系,牵扯着数不清的利益。可是幸好,温珩的旁边还有归雁徊在。“是什么案件,只有去摸清了龙脉,才能知道。”归雁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