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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兵马,亲自骑着紫骅骝去了涣水的路上。他一向明白自己的儿子,他知道风行是要做什么。所以,此行刻意不带着景衫薄。小夜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事,就不必要他知道了。“皇上。戎几与我大梁世代交好,赫连傒狼子野心,先吞奚夷,再灭琅藩,如今又贸然发兵戎几,一统草原之心昭然若揭。戎几为我臣属,不可不救啊!”说话的是梁方,也是两朝的老臣了。“皇上。戎几既已向我称臣,赫连傒强兵来犯,便是掠我大梁声威。皇上三思!”孔源年轻些,倒也是朝中生力之臣。“皇上。赫连傒窃位两月,已灭了三个大部,如今声威之雄,士气之壮,大有称汗之势,我们不可坐视,必要遏止其锋才是。”晋枢机轻轻拨弄着桃儿颈上的铃铛,金铃清脆,撞出叮叮的声响,他微微挑起唇角,连于家的人也要为戎几说话了吗?如今朝上战和焦灼,有人主张出兵戎几,有人主张隔岸观火,大家争得面红耳赤,力求出战的一派正是表忠心的时候,晋枢机靠在龙案之侧逗猫,那些老臣恨得目眦欲裂,各个痛心疾首,恨不能撞柱直谏甓宠误国。可前日只因有人说了一句辱身之人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便被商承弼当廷杖责了三十大棍,直打得筋断骨折,那些谏官都吓得噤了声,老臣自恃身份也不愿犯颜,对着朝上这一位妖妖娆娆的临渊侯,大家也只好当做看不到他了。“重华有何高见?”商承弼看他。那位梁方梁老太傅看着商承弼问晋枢机便气得重重一叹,皇上虽说暴虐了些,可不是个糊涂的皇上啊。这些年敬天慰庙,旰食宵衣,也是励精图治,怎么在美色上就这么放不下呢。商承弼看到了梁方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中觉得好气又好笑,倒也懒得同他计较,只是他极为欣赏晋枢机的才华,如今既然许他上了朝,便当他是军师一般,细心咨诹一番,也不枉自己素日同他谈情论势,倒也不是完全为了哄他开心。“赫连傒兵强马壮,如今一鼓作气,直下三城。蛮帖儿不争气,皇上已派了五千精兵助他,可他偏偏还是输地一败涂地,戎几地寡兵弱,又何必要我大梁大好男儿埋骨荒乡呢?”桃儿不知怎么了,往年不招蚊子的,这两天肚皮上却被叮了几下,搔又搔不到,痒的翻来覆去。晋枢机伸手替他抓着肚皮,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能入得他的眼。“临渊侯所言甚是。”自然也有识时务的,立刻附和。“戎几与我结盟,难道临渊侯是要看着我大梁被人耻笑不顾盟友之义吗?”梁方赫然问道。晋枢机先是招手叫了一个内监过来,“替我薰些艾蒿来,恐怕痒得好些。”他小心替桃儿吹了吹肚子,“转过去,可被老爷爷看光了。”他随意哄着桃儿,等梁方被他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才道,“尺寸之地,奉先王而自守,若是我大梁的国土,虽远必诛!”他这几句说得义正词严,虽是孪幸之姿,却令人感佩。商承弼不由回头看他,他也抬起头看商承弼,“重华只知道皇上和蛮帖儿喝了几杯酒,什么时候订了盟——”他眼波忽而一转,佚荡魂销,直叫人酥到骨子里去,“你怎么没告诉我?”他似嗔似怒,重瞳星烨,眉间一粒朱砂艳丽如血,商承弼哪经得住他这一问,当即答道,“朕不曾和戎几订约。”晋枢机轻轻点了点头,“皇上胸怀如海,五千精兵,千里奔援,已偿了当日同席之义。”他腿伤未愈,如今是靠在商承弼决策天下的龙案旁,说到这里却突然神色一凛,“一个小小的戎几要我大梁几番增援,我大梁大好男儿的热血便不配洒在这一万八千里山河吗?”他说到这里,却突然望着看不见的远方,“梁大人,五千将士在黑水河边哭呢,他们回不了家,认不了祖宗,他们的声音,你听见了吗?”“喵——”桃儿脖颈一痛,挣脱晋枢机的手,跳到了地上。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想着慢慢回来,每章不是很长,但是希望自己能坚持,状态在找,今天后半章还可以,虽然不是很好,但比过去强很多。孩儿们,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有多好,我会回来的!第83章八十一、父亲商衾寒纵马疾驰,五天四夜,已到了庆州府。风行倒是牢牢记着父亲的训示,不敢劳动地方,便未曾住在庆州府衙,反是在当地一座最大的客栈叫做“如宾客栈”的住下。他早算到父亲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得了探子的消息,连忙赶去庆州府相迎。庆州府丞杨崇礼是商衾寒旧将,见到小王爷还显得有几分惊喜,风行很懂规矩,待他行礼之后便以晚辈之礼相见,叫他杨叔。杨崇礼握着风行的手上下打量,“小王爷比去年来时高得多了。”风行也很是恭敬殷勤,先向杨崇礼告罪称不敢打扰,再让随行的影卫送上给他妻儿的礼物,杨崇礼也是明白人,握着风行的手,“小王爷放心,您可是见龙之子,王爷眼看就到,您什么病都好了。”先皇在时,曾亲自题过“见龙在田”四字给商衾寒,金口御言将风行称为“见龙之子。”风行笑了笑,“我爹要来了,我才病得厉害呢,杨叔给我请个好郎中吧。”靖王军中人人都知道商衾寒教子极严,小王爷自然也是有出息的。只是他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在长辈面前示个弱,不止不会让人轻视,反倒更显得亲近了。杨崇礼当即就对他拍胸脯保证,“小王爷放心,承蒙王爷不弃,当我们是老兄弟,你杨叔的薄面他还是看几分的。”风行却道,“多谢杨叔好意,恐怕——”话还未曾说完,就见到商衾寒的亲兵被衙役带了进来,先向他行了礼,而后才道,“杨大人,王爷说今日太晚,夫人恐怕都歇下了,明日再来看老兄弟。今天先去客栈住着。”“这——”杨崇礼圆融世故,知道商衾寒星夜而来,必定是他们父子有大事的缘故。他老于人情,如今这个关节上,自然猜得到风行是为了什么。只是,这毕竟是王爷的私事,若是小王爷住在自己家里还有些说道,自己贸然前去,倒是鲁莽了。风行自然也是明白的,前面不过是因为自己辈分小随意说说,如今见到了商衾寒的亲兵,立刻向杨崇礼拜别,“杨叔,小侄明日再来看您,要是能爬起来的话。”杨崇礼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你明日要是爬不起来,我去看你!”如宾客栈是庆州府最大的客栈,大漠荒芜,但这庆州却是交通要塞之处,人烟往来商贸互易倒也很有些繁荣的样子。风行便住在如宾客栈后的小跨院里,他早都算准了要父亲来,是以不敢住正房,这几日都是歇在东厢房里。如今一进小院,却见北房亮着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