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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空乘人员说你们搞错了,你们飞错航线了,我们现在应该在戴高乐机场。空乘人员让她看自己的机票。一看,林馥蓁才发现错的是自己。“亲爱的,你一定是累坏了。”那名空乘人员语气怜悯,“你现在脸色看起来糟糕极了,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空乘人员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让林馥蓁内心慌张,摇头,用双手遮挡住自己的脸,她很害怕从那位口中说她看起来像幽灵。空乘人员又提出建议,让她找一个地方休息。的确,她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出希斯罗机场时已是午夜时分。叫了一辆车,然后她又犯起糊涂来,她怎么让计程车司机把她带到连嘉澍的公寓来了,她应该找一家酒店。付完钱,脚自行把她带到连嘉澍的公寓门口。开门的声音很轻很轻,关门声也很轻很轻。没去开灯,离开时林馥蓁没关窗户,不仅窗户没关电视也没关,把电视声音调低到最小,借助电视的微光,脚步很轻很轻,飘向浴室。她得洗个热水澡。当身体往浴缸沉时,林馥蓁想起一件事情。在她往浴室时,她采用的是“飘”来形容。好奇怪。不应该是用走的吗?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用“飘”来形容。这个字大多数时间是用来形容很轻的物体离去时的状态:一片叶子从树枝上飘落;一个气球随风飘向空中;一缕灵魂悠悠荡荡飘向远方。打了一个冷颤,迅速从水底解脱。脸一离开水面,就开始大口大口呼吸。直到呼吸畅通无阻,林馥蓁把头搁在浴缸沿处。即使开门声很轻很轻,可还是让林馥蓁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她还在浴缸里。看一眼天色,灰蒙蒙的,天还没亮透。闭上眼睛。关门声也轻,脚步声也轻。脚步声停在浴室门口。她被轻轻从浴缸捞了起来。身体一触到软绵绵的床单,睡意便铺天盖地。那位空乘人员说得对:她需要好好休息。是的,她需要好好休息。很快太阳就出来了。作者有话要说: 峦帼要先抱小画眉。再祝大美妞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人间蒸发在太阳出来之前……晨风掀开窗帘一角,晨曦从被掀开的一角窗帘处渗透进来,风动,它动,风不动,它不动。出神凝望着。在太阳出来之前,林馥蓁有一件事情要做。翻身,脸埋在那个胸腔里。很安静很安静。当那只手抚上她头发时,她声音从他胸腔处透露了出来,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周遭唯有风孜孜不倦逗弄着窗帘的声响,时大时小。困倦再次袭来。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他叫她名字。“嗯。”从鼻腔哼出。“来伦敦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他问她。声音带着nongnong睡意,你猜。“我不猜。”他说。手轻轻捶打了他一下,老大不高兴说本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他亲吻她的发顶。她告诉他嘉澍我昨晚洗头时忘放洗发水了。他笑。对了,嘉澍还没回答她之前的问题呢。于是,她用半带撒娇的语气说嘉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什么问题?”这人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勉勉强强找回一丝精神力,“这是以连嘉澍未婚妻名义提出的问题,你也可以把这个问题理解成为,你有没有背着我出去鬼混。”还是唯有风声。睡意再次来势汹汹。当思绪在最后时刻即将沉入黑暗时——“我回来时电视正在播报午夜新闻。”他说。巧合的是,林馥蓁回来时电视也在播报午夜新闻。淡淡应了一句,表示她听到了。这一次,可以好好睡觉了。她听他低低叫了声小画眉。没有应答。“小画眉?”这次声音更小。怕他继续再叫下去,打断那来之不易的睡意,她以一种十分不耐烦的语气说嘉澍,我要睡觉,我困。他安静了,安安静静抱着她,用极为温柔的力道。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起。连嘉澍不在。餐桌留着他给她做的早餐和便条,便条上写着:我订了票,晚上一起去看音乐剧演出。鱼片粥,煎蛋外加红萝卜汁,早餐看起来还算用心。这个早上,林馥蓁胃口出奇的好。人在饱足后呈现的状态十分可怕,十个念头中就有九个是愿世界和平,第十个念头则是世界安稳。笑。眼前却是一片模糊。都怪早餐太过于可口,她怕以后会常常想念烙印着连嘉澍印记的鱼片粥:年少时的篝火,撒哈拉沙漠的万丈星空。以后,要是吃不到怎么办,她到哪里去找这么合她口味的鱼片粥。因为舍不得美味的鱼片粥味道,林馥蓁很是没有志气的给索菲亚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林馥蓁开始呆坐在沙发上,手机就放在距离她手最近的位置,好便于第一时间接起。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墙上的钟表。在林馥蓁等手机响起的时间里,方绿乔站在绿荫铺满的小径上,呆看递到她面前的纸袋,还是那只印中餐馆标志的纸袋。这纸袋之前是她用来装毛衣的,装她织给连嘉澍的毛衣。没去接毛衣,抬头看着拿着毛衣的高个中年男人。“我叫巫延吉,连先生的助手。”高个男人说。方绿乔点头,昨天,连嘉澍和小土豆的主治医生谈话时这个男人一直站在连嘉澍身边。“连先生让我把这个还给你。”高个男人又说。方绿乔还是没有去接纸袋,目光在高个男人周围巡视的,一颗心没了着落,小土豆昨晚就被送到无菌病房去了。当时,是她和连嘉澍一起陪小土豆进的无菌病房,离开无菌病房后连嘉澍和她说方绿乔谢谢你。她看着他傻笑。“方绿乔,我回去了。”他说。那时,她以为他说回酒店,现在想,那是连嘉澍在和她告别。一颗心还是不愿意去相信,今天是小土豆的手术日,连嘉澍没理由回去,目光一遍又一遍在附近搜寻着,就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跃于眼前,就像昨天一样,她一回过头,就看到他安安静静站在蓝天底下,穿着她织给他的毛衣。连嘉澍不能就这么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