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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鳞伤。裴懿想,他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临死之前,他心里唯一的念想便是沈嘉禾,于是艰难地转过头去,就见沈嘉禾扒着铁笼,正在望着他。仿佛醍醐灌顶,裴懿突然明白,沈嘉禾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从他身边逃走。可惜他明白地太晚,再也没有改正和弥补的机会。裴懿苦笑着收回目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击老虎。不管裴懿曾多么糟糕地对待过他,沈嘉禾却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他拉开门冲出去,趁老虎与裴懿纠缠,捡起裴懿的剑握在手中,用力向老虎的颈部刺去。老虎痛嘶一声,松口放开了裴懿的手臂,裴懿顺势逃脱,一把挥开沈嘉禾,伸手握住剑柄,用力猛刺,直接刺穿了老虎的脖子,他随即又将剑抽出,又发疯似的连刺数下,直到老虎倒地不起,他才停下来。沈嘉禾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裴懿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裴懿全身是血,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仿佛从地狱归来。血流进眼眶,将视线染红。他艰难地转过身,看见沈嘉禾就站在不远处,于是笑着朝他招招手,几不可闻道:“嘉禾,过来。”沈嘉禾站在那里,迈不开脚步,亦不忍再看他,缓缓闭上了眼。裴懿迈步走向他,刚走出一步,却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意识迅速陷入黑暗。沈嘉禾猛地睁开眼,看着倒在地上的裴懿,心中滋味难辨,他微微挪了挪脚步,却终究没有走过去。很快有人过来,将裴懿抬走,将他带离校场。沈嘉禾回过头,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叶嘉泽,依旧漾起一个微笑,无声地告诉他:我很好,不要担心。*沈嘉禾拿起一杯茶,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一杯凉茶灌下去,心神镇定了许多。一打眼,看见贺兰骏走进来。沈嘉禾起身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贺兰骏自顾坐下,道:“坐罢。”沈嘉禾坐下,为贺兰骏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道:“天气炎热,殿下喝杯凉茶解解渴。”贺兰骏看他一眼,端起茶一口气喝完,道:“本宫真是小觑你了,原以为你娇娜软弱,却没想到,竟有杀虎之勇,实在教本宫刮目相看。”沈嘉禾淡淡道:“为了活下去,只能拼死一搏。”贺兰骏沉默片刻,道:“裴懿拼死救你,你不感动么?”沈嘉禾道:“感动。”贺兰骏看着他,道:“可你看起来丝毫都不感动。”沈嘉禾道:“感动在心不在表。”贺兰骏挑眉笑道:“言之有理。”沈嘉禾直视他的眼睛,道:“殿下昨日说,要验证我是不是裴懿派到殿下身边的细作,如今可有结论了?”贺兰骏擦掉沈嘉禾下巴上溅到的一点血迹,笑道:“有了,但本宫还不想告诉你。你歇会儿罢,本宫有时间再来看你。”即使贺兰骏不说,沈嘉禾也猜得到他的结论是什么。他目送贺兰骏离开,唤来侍者,道:“我要沐浴。”*裴懿生生被疼醒。他睁开眼,发现大夫正在给他治伤。他遍体鳞伤,最严重的要属右手小臂上的伤口,一整块rou被老虎撕扯下来,骨头都露了出来。大夫包扎时,他痛得大吼,将牙齿咬出血来。待所有伤口处理完毕,裴懿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贺兰骦和叶嘉泽都站在床前。裴懿强撑着坐起来,道:“你们来做什么?看笑话么?”贺兰骦道:“看来你觉得自己现在很可笑。”他顿了顿,又道:“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却教我刮目相看。”叶嘉泽点头,道:“认识你这么久,这是你做得最像男人的一件事。”裴懿沉默片刻,道:“嘉禾呢?”贺兰骦道:“仍旧在太子府。”叶嘉泽道:“看来太子绝不会轻易放人。”贺兰骦道:“任何人得到嘉禾,都会紧抓不放,会将他拱手送给他人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咱们眼前这位了。”裴懿咬牙道:“我一定会把他要回来的。”叶嘉泽道:“怎么要?”裴懿冷声道:“不用你们cao心。”贺兰骦道:“嘉禾在太子府待得越久便越不安全,今日之事你们也看到了,若不是你及时出手,嘉禾早就……”他顿了顿,又道:“你若有良策,不妨说出来,我与嘉泽可以帮你筹谋,助你一臂之力。”裴懿道:“我没有良策,只有下策。”贺兰骦皱眉道:“你该不会打算硬抢罢?”裴懿不答。贺兰骦道:“你以为太子府是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么?若真这么简单,不必等你出手,我早就去抢了。你且不要鲁莽行事,容我再想想办法,或许不必兵戎相见也能将嘉禾救出太子府。”叶嘉泽沉吟片刻,道:“我有一计,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贺兰骦立即道:“快说来听听!”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日一万的我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抛弃了?暴风哭泣.JPG☆、第39章世子无赖39叶嘉泽道:“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让他就范,唯有一人可以办到。”贺兰骦立即道:“父皇?”“正是。”叶嘉泽道:“言官之口,利于武官之剑。太子今日以人饲虎,暴戾恣睢,此事若被言官在皇上面前翻搅一番,以九表哥之见,皇上会如何做?”贺兰骦沉吟片刻,道:“那些言官最善小题大做,危言耸听。先前皇兄将嘉禾留在太子府时,闹得满城风雨,父皇便将他叫到跟前训斥了一番,如果父皇再通过言官之口知晓今日之事,绝不会坐视不理。”叶嘉泽又道:“尝闻监察御史瞿清群最是刚正不阿,敢于犯颜直谏,一副铁齿铜牙连皇上都畏惧三分,九表哥若能请得动他,想必沈公子便有救了。”贺兰骦道:“此计甚妙!我与瞿御史尚有几分交情,他应会助我,我现在就去他府上拜访。”贺兰骦说走就走,屋内只剩叶嘉泽和裴懿。叶嘉泽眼神复杂地看了裴懿片刻,道:“你今日当着太子的面拔剑,已是大逆之罪,他若借题发挥,此事不容小觑,你最好早作打算。”裴懿面不改色,道:“我既敢如此做,便不怕他追究。”叶嘉泽点点头,道:“你且歇着罢,我走了。”所有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裴懿却连眉都不皱,只是怔怔地望着虚空中的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景吾进来,唤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