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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闪出遗憾的光泽,“只可惜……再难的数独,老衲也只寥寥片刻便能填出,实在不能尽兴。”遗憾中带着毫不遮掩的骄傲。“方丈这话说的未免太满!”顾玉青轻声将手中茶盏搁下,一面说一面将纤纤素手沾了茶水,以桌做纸,刷刷几下,写下一份数独。且是数字面对太洪方丈。最后一笔写罢,顾玉青浅笑着以帕擦手,“方丈不妨试试。”做了个请的姿势之后,便气定神闲端起茶盏喝了起来,不再看方丈一眼。凭着重生的优势,她深知太洪方丈的喜好。上一世,有一个叫朱琦的男子,为了讨太洪方丈手中一味解药,编出了这份天下无人能解的数独送至太洪方丈手中。方丈如获至宝,立即便动手开解,可解了三天三夜也未能解出,最后只得用解药换答案。朱琦也是个妙人。得了方丈的解药却并不告诉他全部答案,而是每天告诉他一小点,害的方丈挠心挠肺煎熬了数十日才将这数独填完。顾玉青记忆极好,两世为人,仍记得这份数独。她以水代笔画下的这份数独,正是当日朱琦的那一份。顾玉青信手几笔便能画一份面朝自己的数独,太洪方丈着实意外,可等他细看这数独时,心里就不仅仅是意外了,震惊之余,更多地是欣喜若狂。对数独的沉迷让太洪方丈当即找了笔墨纸砚来,旁若无人的埋头一通验算。搁下茶盏拿起书卷,顾玉青心神自若的等着,等方丈焦头烂额时,主动将那药方送至她的手上。到时候,要不要也学一学朱琦呢?窗外起了风,如雪的花瓣被吹得漫天飞舞。☆、第六十九章我要吃茶叶蛋终于在日头爬上当空,清泉寺的厨房升起袅袅炊烟的时候,太洪方丈顶着汗津津的脸抬头朝顾玉青看过去,满眼挫败感。他可是才说了大话啊,就被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打了老脸,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顾臻那家伙给笑话死。她不过是信手一写,自己解了一上午解不出来也就罢了,竟然越解越没头绪,越解越乱。“那个……”太洪方丈拿出棉麻手绢擦了擦额头脸颊处的汗,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摆的足足的,“我给你解药,你给我答案,好不好。”顾玉青将手中书卷放下,含笑看着方丈,本就是毫无悬念的事,此刻自然眼底并无波澜荡起,依旧是闲淡自若的样子,“有劳方丈了。”“顾大小姐要的是何毒的解药?”太洪方丈看着顾玉青满面从容丝毫没有因为手段得逞而露出窃喜之态,心下不住的点头,越发对顾玉青满意。顾臻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呵!顾玉青不动声色道:“竹叶青,萧宿派的竹叶青。”太洪方丈闻言,脸上笑容顿时僵住,随后,笑容一寸寸收敛,直至面色一片肃穆。“竹叶青?”太洪方丈蹙眉看向顾玉青,“何人中了竹叶青?你父亲?”到底是修行的人,心都悬到嗓子眼,面上却是不显。顾玉青浅笑摇头,“多谢方丈关心,家父一切安好。中毒之人乃玉青一朋友,因她身份特殊不便出面,故而求了玉青代之。”顾玉青隐瞒下如意的身份,徐徐说道。心中却是疑惑,方丈为何会突然提起父亲,又为何在提起竹叶青的时候他的脸色倏忽而变。不禁悬心,难道这毒不好解?太洪方丈听到中毒者不是顾臻,心下一松,面上也跟着柔和几分,又带了他仿似弥勒佛一般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蕴意,太洪方丈看着顾玉青,说道:“能和端王府扯上关系,你这朋友的确是身份特殊,也罢,我也不打听了,免得知道的太多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也请你转告你的朋友,我给她解药,完全是为了交换数独的答案,她不必领我的情也不必答谢我。今日之事,出了这道门,你我皆忘记就是。”言下之意,他绝不会对外说出半句。顾玉青本还想着该如何嘱咐或者威胁太洪方丈不要将她来索求解药之事说出去,此时他主动提起,反倒是省了她的麻烦。只是一点,单凭一个竹叶青,太洪方丈竟就直接报出了端王府的名号来,着实让顾玉青大惊。一想到替端王府血洗姑苏家的极有可能就是萧宿派,顾玉青不得不问道:“明明中的是萧宿派的毒,方丈怎的就想到了端王府!”太洪方丈嘴角一笑,眼底却是闪过幽冷的光泽,“这世上能让萧宿派使出竹叶青的只有两人,除了当今的三皇子殿下,便是这端王府了。”“据我所知,三皇子殿下如今不在京都,那除了端王府再无他人了。”太洪方丈说的笃定,顾玉青听得心惊rou跳。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出家多年的僧人,竟对世事朝局洞察的如此之清晰,连萧祎陪了太后娘娘离京参佛这样的事他都知道,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一心求佛。好在重生一世,顾玉青是知道的,在上一世的夺嫡大战中,太洪方丈自始至终都未曾参与。不然,此刻顾玉青还真不能安然自若的与他对面而坐。“你一定好奇,我怎么会对这事知道的这样清楚吧!”顾玉青心思翻转间,太洪方丈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喃喃道。既像是在对顾玉青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顾玉青正要接话,太洪方丈迷离的眼睛复又澄明,摆手一笑,一边起身,一边说道:“算了,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取解药。”太洪方丈欲言又止,顾玉青的好奇心却是被勾了起来。禅房的门被打开又合上,吱吱呀呀的木门声似乎在诉说着年久的往事。这方丈……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多,只是不知他这秘密与外祖一家的事有没有干系。“喂,你也忒不地道了,拿着别人的数独为难人家老方丈,来达到你的目的,啧啧,真不是君子所为。”顾玉青正回味着方才太洪方丈的话语和神情,耳边就响起神玉“天机”聒噪的声音。顾玉青顿时没了心情想事。“对呀,我本来就不是君子,事实摆在那里,我是个女子。”顾玉青不禁怼神玉。自上次在书房一别,这还是顾玉青第一次再见它,不过说实在的,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它。没有它在,耳根子清净了好几日。“哼哼,倒是会诡辩。”神玉高冷的说道:“也罢,谁让你们女人一贯擅长无理搅三分呢!他还说你与旁的女子不同,我看,没有什么不同的,这天底下的乌鸦一般黑,天底下的女人也都一般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