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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过的那法子行事便可。”闻言,端王妃一颗心顿时如被火钳钳住一般,铮铮直疼,却是咬牙忍住,蓄了满眼滚泪,朝端王爷看去,“王爷决定了?”被端王爷握住的手,手指冰凉沁骨,不住地打颤。许是因为害怕,许是因为心慌,或许,又是因为旁的什么。可无论是什么,她那凝聚了她一切心情的手都被端王爷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声音一瞬间嘶哑,端王爷眼底荧光浮动,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说道:“事已至此,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为。若是我们迟疑,陷入万劫不复的便是整个端王府,想想我们的孩子,想想一旦事成所能达到的莫高荣耀……”端王妃将手从端王爷的手掌抽出,轻抚他的嘴唇,颤抖道:“王爷无须再说,我都明白,不会坏了王爷大事的。”正说话,窗棂被人轻叩三下,端王爷心腹的声音在外想起,“王爷,人都到齐了。”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躁,与往日并无异样。端王妃忙道:“你快去吧,我这里,你不必担心,什么时候动手,你只需告知我一声就是,只是几个孩子……”端王妃本想说,要不将几个孩子且先送到南越国避一避,万一他们失败,可话说到一半,却又咽了下去。端王爷心下惦记着和幕僚议事,匆匆起身,反手拍了拍端王妃的手背,转身离开,没有看到她眉宇间那抹忧色。待端王爷走后,端王妃怔怔凝着方才端王爷做过的那椅子,愣愣出神。她不怕死,可她怕连累几个孩子。只是,方才纵是她提了,端王爷也绝不会同意的。他的性子……她实在是太过了解。良久,沉沉吸了一口气,端王妃起身唤了她贴身嬷嬷进来。“让几个孩子收拾一下,下午送他们出去玩,许久没出京城了。”端王妃含了与寻常一样的笑意吩咐,只是眼底,是莫大的悲恸,“你陪他们一起去吧,路上有你照应,我也踏实。”一颗慈母心,被紧紧揪起,如有烙铁划过。。老嬷嬷终究是陪了端王妃几十年,瞧着她的神色,语气略顿,试探着问道:“可是出事了?”端王妃含笑摇头,嗔怪的瞥她一眼,“能有什么事,不要乱想,快去吧。”老嬷嬷嘴角微翕,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悬着心离开。待她出去,端王妃纵是紧紧咬着嘴唇,也没有憋住那蓄满眼眶的泪。希望他们快马加鞭,在他们举事前,能平安到达南越。至于端王爷那里……若是事成了,他最多责怪自己一句多事,可若是是败……他不会同意的事,她就替他决定好了,他的这一支血脉,总要延续下去。望着窗外烈烈艳阳,端王妃不禁眯了眼,思绪飘飘悠悠,回到她与端王爷初识的那一天。……萧铎府邸,书房。萧铎如同困兽,赤脚走在他大理石铺就的光洁地面上,眉头蹙成一坨,面色紧绷,不断地来回打转。长顺立在一旁,瞧着头晕眼花。“殿下,不如即刻就进宫吧。”长顺小心翼翼说道。他就不明白,已经掌握了那么要命的证据,殿下还犹豫什么!在书房已经这样来来回回的打了半下午的转了。萧铎沉着脸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出手不中,本王今后的路,也算是干干净净的断了。”如果不能一击击溃端王爷,从此,他不仅仅是得罪了端王爷,更是惹恼了太后娘娘。他是太后娘娘众多孙子中的一个,而端王爷却是她亲生的儿子,孰轻孰重,根本不用多想。“怎么会败!”长顺就不明白了,殿下这担心究竟从何而来,也小心的太过了些,“那可是与南越朝廷私通的信函,又不是伪造,字字都是端王爷亲笔所写,只要将这些信函放到陛下面前,您都不需多言。”萧铎心中岂能不知长顺说的这个理,可他一颗心始终就是不安,眼睛扫过书案上那摞信函,面上愈发的阴沉。自从得到这些信函,为了以防万一,他一刻不敢离开书房半步,纵是如厕,都要抱了这些信函去。神经紧绷的,一触就断。明知长顺说的是事实,可萧铎宁愿再等一等。他要等顾玉青先出手,只要顾玉青去向皇上检举端王爷当年对祁北姑苏家做下的那件事,他便紧随其后,立刻出手,如此,才能万无一失。“京郊宅子里关的那人,没事吧?”又转了个圈,萧铎问道。长顺默默翻了个白眼,恭敬答道:“殿下放心,一切无事。”心里却是忍不住的腹诽:殿下,您这都问了三遍了!“赤南侯府那边,派人去盯着了吧?”只要顾玉青一有动作,他就立刻行动。长顺点头,“盯着呢!”正在萧铎坐立不宁的时候,管家匆匆赶到书房,禀道:“殿下,陛下跟前的内侍公公来宣旨了。”萧铎顿时脚下步子一顿,面上浮出惊异之色,不及思索,一面迅速穿了鞋跟管家朝外走,一面问道:“来的是哪个公公?”长顺紧随其后。☆、第二百一十五章圣旨管家侧身而行,恭敬说道:“是内侍总管。”萧铎急急奔着的步子猛地顿住,面上浮出疑色,“内侍总管?”若非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传旨这样的事,怎么会劳烦他亲自出马。管家点头。“他可透露是何事?”萧铎惴惴不安问道。自从昨夜从端王府拿了端王爷的通敌罪证,他就无时不刻的担心着,总害怕祸事突然而至。毕竟,他拿到的可是端王爷致命的罪证。端王爷一旦察觉这东西在他手里,必是不会放过他,就算不让人将他截杀在宅子里或者半路上,也一定会在皇上面前痛斥一番他的罪责。他自知自己素日并不干净,端王爷真要找些他的罪状,简直轻而易举。可又不敢太过贸贸然的拿着端王爷的罪证直接进攻面圣。一颗心可谓如被油煎火烹。这个时候,又是内侍总管亲自来传旨,萧铎怎么平静的下来。管家拱手摇头,“也没说什么,只是……”略一思忖,管家补充道:“内侍公公瞧上去,还算高兴,在奴才来请殿下的空档,甚至还点了一杯碧螺春。”能点名要茶喝,最起码,这圣旨便不是降罪责罚的圣旨。萧铎呼的松了口气,步子一转,拐弯到了前面会客厅,远远就瞧见那内侍总管正翘着二郎腿饮茶,面上带了笑意,与他府上家丁正说些什么话,似乎那家丁把他哄得正高兴。萧铎心头惶恐彻底消除,快步走了过去,“今儿竟劳烦您亲自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