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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较。事已至此,纵是找到真凶,此事也根本已经无法挽回,可若能借着此事狠狠打压慧贵妃,甚至一击将其击倒,也未尝不是因祸得福。董策是不是真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他是,他便是!只可怜静毓……眼角余光迅速扫过萧静毓赤红的面颊,皇后心头铮铮一颤,扭脸抬头,凤眸微眯,带着如芒如刺的厉光,直扑慧贵妃,那样子,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慧贵妃登时被皇后的眼神和话语激怒。董策素日贪玩不假,可那孩子什么心性,她却是知道,莫说让他做出今日这样的狂悖之事,哪怕是青楼妓馆,他都从不肯沾染分毫。更何况,他满心里,已经住了一个白月棠,又怎么会对萧静毓生出这非分之想。今日的事,分明蹊跷诸多。素日温和,可并不代表好欺,皇后语落,慧贵妃当即抬眼直直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避退。“董策是穿着玄色锦袍不错,可若穿玄色锦袍的就是罪魁祸首,娘娘只怕也太武断了些,娘娘如此咄咄,不经查实便一口咬定董策是真凶,不知娘娘这是冲着真相呢,还是冲着臣妾!”慧贵妃声音冷冽如霜,带着傲骨气势,似是皑皑白雪堆积了的悬崖雪莲,容不得人丝毫侵犯。借力打力,将计就计,不过如此。皇上闻言,顿时不悦的瞪了皇后一眼,“你也是统领六宫的一国之母,怎么这样耐不住性子,事情到底如何,朕还在这里,自然会查个明白,你这样急着攀扯,让慧贵妃如何自处!况且,朕也觉得,绝非董策所为。”董策日日跟屁虫似得与萧煜厮混在一起,两人好的秤不离砣,若说董策有这样的歹心,那岂不是要让皇上承认,一贯他疼爱的萧煜也不是什么好鸟!莫说萧煜了,就算是萧铎萧祎,甚至不被他爱的萧恪,任何一个他的儿子,他都不能容忍旁人说出半句不是。皇上的态度登时惹得皇后怒的发癫。神情大恸,头上朱钗愈发颤抖的厉害,眼中蓄着阴毒幽怨,“躺在这里受到伤害的是臣妾的女儿,皇上还要臣妾怎样耐住性子,难道镇定如山,不为所动,任由歹人为所欲为才算一国之母的风范吗!”最后一句,几乎是雷霆怒吼,声音飘过薄薄窗棂,荡出院落,震得满院宾客为之变色。“你疯了吗,你要吵得人尽皆知吗!还不嫌丢人!”皇后几句话,如同滚热的油,直泼皇上满腔怒火,啪的一声,手掌拍在手边木桌之上,震得桌上茶杯“哐哐”作响。“她不仅仅是你的女儿,也是朕的女儿,你以为朕的心里就好受!”皇上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后,这一瞬,看着她癫狂震怒的样子,简直觉得不可理喻,“出了这样的事情,朕的愤怒要远远比你多百倍,可愤怒有用吗?”皇上死死盯着皇后素白的脸,气的牙齿打颤。舒妃眼见一个慧贵妃一个皇后,双双惹得皇上动怒,眼珠微动,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当即扯了帕子,抬眸,娇娇怯怯唤道:“陛下……”皇上眸中冷光一扫,“都给朕闭嘴!”女人果真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出了事,只知道相互攀咬彼此构陷,就连他的皇后竟然也……皇上并非糊涂,皇后听闻内侍的话,连想都没有多想,一口咬定董策,其中歹毒用心,昭然若揭。本就生性多疑,此刻再瞥一眼萧静毓,皇上心头忽的升腾起一丝异样。从小宫中长大,什么鬼魅伎俩没有见过,为了博得君心为了巩固恩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再嫁祸他人的事,也不在少数。今日难道……思绪纷沓而至,皇上眸中渗出几缕狐疑,脸色愈发难看。舒妃刚刚说出的话顿时被阻断,舌头一闪,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干了精魂一般,脚下一软,瘫倒过去。好在萧铎就在身侧,及时的扶住了她。将舒妃揽在怀里,萧铎心头阴郁气闷,他母妃……怎么就这样糊涂,这样的情形,缄默不言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她究竟为何,非要去触父皇的霉头。这下好了,当众没脸,这人怎么就能蠢到这种地步。恼怒归恼怒,萧铎到底还是心疼舒妃。☆、第二百八十四章谣言其实方才,皇后语落,当即就后悔了。且不说一通脾气会断了她本就不怎么隆厚的君恩,单单方才那句话,用的那样足的力气,只怕此刻外面一众大臣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了。特意在皇上面前一番说辞,让这宾客们不合规矩的跟着一同前来沉香阁,为的就是给静毓助势,让顾玉青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可眼下……什么叫苦水自饮,皇后可谓领悟。只悔的满心满肺像是浸在黄莲汁子里。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再不能将今日的事多加利用一番,静毓这罪,那才真真是白受了。阴翳的眼中氤氲着怨毒,皇后低垂的羽睫半遮半掩,投在眼底的阴影随着睫毛的颤抖而晃动。待到皇上语毕,皇后抬起帕子掩面哽咽,“陛下,臣妾膝下只静毓一人,素日疼她若珍宝,眼见她遭受如此横祸,臣妾心中怎能不恨不愤,臣妾虽是国母,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寻常母亲。”皇后诉泣之声凄绝,皇上再怎么盛怒,也不禁被这哭声颤的动容,方才汹涌而来的狐疑便跟着淡了几分。眼角余光一瞥,眼见皇上神色微动,皇后哽咽之声愈发悲凄,“陛下,臣妾绝无攀扯谁的意思,与慧贵妃姐妹十几年,臣妾素日待她如何,陛下又岂非不知,只是今日之事,实在不是臣妾妄言。”说着,皇后掩过眼底恨意,带着巨大悲恸的眸子微闪,抬眼朝慧贵妃看过去,“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平心而论,公孙衍与平西王府小王爷,皆无可能是那狂徒,至于董策,无论身形还是年龄,与我们看到的狂徒背影,如出一辙,将心比心,若是明日受到伤害的是煜儿,难道你不会心焦心燥?难道你看到可能是真凶的人,就因为他是某个妃嫔的亲人,就可以不假怀疑的放过?”一改方才的盛怒滔天,咆哮如雷,此刻皇后哽咽泣诉的声音,反倒更有说服力,让人听着,心下思绪不由跟着她的思路而去。悲恸如她,转头看了萧静毓一眼,眼底的心疼铺天盖地,头上一支步摇随着她头上的动作,左右摇摆,闪着奕奕光泽,黄金被阳光照射而发出的特有光泽,晃在她的侧脸,愈发给她素白的面上凭添一份绝望的恸怆,让人看了不免心头发涩。瞧着多年发妻如此,皇上心头那抹怀疑又淡了一分,吩咐道:“把董策留下,其余人皆且回宴席大厅等着。”真凶未有抓到之前,今日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