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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密实的睫毛,因着心头依旧激荡的情绪,剧烈的颤抖。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起当日密林假刺客一事半句。那桩事,纵然直戳皇上心底最痛之处,却也直打他的脸。他若昭示英国公与皇后伙同密谋假刺客,就等于承认他自己认人不清,辨人不淑。内侍总管轻轻抬手,招了一个当值的小內侍,让他接替自己在皇上跟前服侍茶水,他则转头去执行皇上下发的指令。皇子被贬一事,自然是不能明旨下发,只能是口谕。而英国公府被查抄问斩,游街示众,虽是需要圣旨,却也不能是陛下亲笔。小內侍屏气凝神静悄悄立在皇上身后,一张清秀的脸微微低垂,正是当日被顾玉青用重金买通的那个小內侍。觑着皇上长长舒出一口气,双眼睁开,小內侍机警的将盖了盖子的茶盏朝皇上面前推了推,斟酌着语气,道:“陛下喝口茶顺顺气吧,方才,太后娘娘还着人来传,说让陛下切莫伤了身子。”皇上一个深吸气,沉沉吐出,“太后娘娘那里,没事吧?”英国公一事,一回宫,皇上就着人到太后跟前回禀,太后虽颐养天年不理前朝后宫之事,可此事与萧祎有关,涉及皇子处置,皇上觉得还是应该让太后事先知道一切的。内侍闻言,低声道:“太后娘娘说,陛下要如何处置,只管按着朝廷法度规矩来,不必顾及她老人家的情绪,她再舍不得孙儿,也不会因为这个置国法江山不顾。”皇上听着,嘴角泛起苦笑。太后这话,虽是说萧祎,可话里话外,却是透着对端王的情愫。又是一声叹,皇上只觉心头闷的喘不上气,像是有千斤顶压在胸口,膈得他生疼,“慧贵妃呢,醒来没有?”内侍摇头,“自陛下昨日一早去西山行宫,到现在,慧贵妃娘娘就一直卧床不起……”说着,语气略顿,眼底眸光微闪,叹一口气,又道:“永宁侯府一事,慧贵妃娘娘虽然悲恸永宁侯府三小姐亡故,只怕数日的缠绵病榻不能好转,这心里难过的,是另外一桩事。”皇上闻言登时蹙眉,不由朝他看过去,“另外一桩事?还出了什么事?”☆、第七百三十三章不清最近是流年不利还是命犯小人,怎么天天都有搞不完的麻烦事!小內侍的话,让皇上悬心之际,又不由心头生出一层烦躁。皇上言落,小內侍回想着顾玉青一字一句交代的吩咐,拿捏着语气强调,道:“三小姐的事,虽然出在永宁侯府,可打的却是慧贵妃娘娘的脸,事情出了这么多天,却是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慧贵妃娘娘心头,只怕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永宁侯。”“一则是这个,二则,奴才私下斗胆揣测,慧贵妃娘娘只怕也是心头畏惧。”原本,小內侍道出自己的猜想,皇上还觉得颇有道理,微微颔首,忽听他说出畏惧二字,不由立眉,“她有何畏惧?”小內侍一抿嘴唇,颇有些吞吐说道:“慧贵妃娘娘只四殿下一个皇子,既是有人能对永宁侯府下杀手,慧贵妃心头难免不担心四殿下的安危。”说罢,小內侍低眉垂眼,眼角余光觑着皇上神色,惶恐不安,补充一句,“都是奴才见陛下日夜忧心慧贵妃娘娘的病,擅自揣测出来的,陛下恕罪。”皇上略略摇头,没有理会小內侍此言,心头脑中,却是盘桓着他方才的话。萧祎之所以对永宁侯府下手,目的还不就是萧煜!虽然眼下,皇后一党彻底清除,可这朝中,觊觎皇位觊觎顾命大臣殊荣的,又岂止英国公府。没了萧祎,还有萧恪,还有他其他的儿子们。纵然从年龄而言,他们实在太过年幼,还不足以同萧煜形成实力竞争,可若有人蓄意扶持呢……那些老jian巨猾的朝廷命臣,权臣,悍臣,佞臣,他们最得意的,不就是君弱臣强么!把年幼的皇子推上帝位,当做木偶一样cao控,而他们,则成了这江山这宫廷的真正主人。萧煜虽然不学无术不理朝政,可性子到底执拗又有主见,很难被人cao控,更难被人灌耳旁风,他这样的皇子,定然不会成为那些人的目标对象,他们,只会把他当做政敌,将其铲除。思绪及此,皇上面色不由凝重。越发觉得,小內侍的话,大有道理,慧贵妃的病,兴许就是这个缘故。可若要将此事解决,就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继皇后之后,将慧贵妃推向后位,让萧煜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出皇子,如此,也就打消了那些人的非分之想。先前朝中各人心思躁动,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不就是因为皇后无出,他无嫡皇子,所有的皇子皆是庶出,大家身份相同地位相同,自然机会也就相差无几。若是他有了嫡子……按着慧贵妃的品行仪德,让她入主中宫掌管六宫,倒也无妨,只是永宁侯府,实在算不得得力的后盾,她这后位,必定会坐的格外的艰难。皇上实在不忍心她顶着风光无限的尊荣,实则过得苦不堪言。原本,皇后之后,他是不预备另外立后的,只将中宫空悬,后宫大权悉数交由慧贵妃,让她行使皇后的权利,享受皇后的荣耀,却不必顶着皇后的帽子吃苦。眼下看来,这样的私心,只怕也是不能够了。心头长长一叹,皇上只觉闷闷,溺在宽大的木椅中,满身心都是一股不如归去的无力感。正思绪浮动,忽的有内侍急急推门,探头进来,满面惶恐不安,“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心头莫大的惶恐让他面若素纸,说起话来,嘴皮打斗,声音打颤,皇后娘娘四个字出口,却是一口气卡在喉咙,提不上来,声音就那样猝不及防的顿下。皇上听着,登时满心思绪飞散,心神一凛,朝他看过去,“皇后怎么了?”话音儿出口,心头纳闷。在西山行宫,内侍总管虽然表达了意思,他也默许了他的行为,可……可不至于就这样快吧!一口气提在嗓子间,皇上直直看着门口那小內侍。小內侍终是喘着粗气缓出一口气,得皇上问,当即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几步行进过来,道:“陛下,皇后娘娘得知英国公府被查抄问斩,以死相逼门口守卫,从禁宫内冲了出来,朝陛下御书房直奔过来。”听到皇后并没有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皇上不由松下一口气,英国公尚未问斩,皇后怎么能死在英国公之前。可这口气松下的同时,又有些浓淡相间的失望涌上心头。“既是来了,让她进来就是!”再厌恶,有些话,说清也好。小內侍闻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