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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衣带系整齐,“至于贺之年,那是人神共愤,一如当日的何文岳,人人得而诛之。”皇上听着,颔首道:“父子一脉,果然不假,什么样的家庭,出什么样的孩子!镇宁候和何敬中不是个东西,他们的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可恨,朕都让贺之年给蒙骗。”提起贺之年,纵然人都让狗咬死了,皇上依旧不免咬牙切齿。说着话,收拾整齐,也到了早朝时分。镇宁候被处决,之前属于镇宁候的地产屋宅,自然也要收回再分配,今儿朝堂上,火药味势必足,明争暗抢撕破脸皮的大战,还不知道要升级到什么地步!一声清叹,皇上抬脚迈出御书房高高的门槛。而在赤南侯府,顾玉青一早起来,洗漱间听到镇宁侯府阖府上下被流放,而贺之年与镇宁候惨死刑部大牢,不由一愣。虽然因着她的重生,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可这镇宁侯府的结局,倒是与上一世,一模一样。上一世,刑部尚书陶晔用饿了几天的狗咬死了被泼rou粥的贺之年与镇宁候,这一世,竟然还是一模一样的手段!失神过后,顾玉青嘴角勾起,莞尔一笑。镇宁侯府得这样一个结局,只怕离不开平西王府的推波助澜,要不,怎么会在她才说了贺之年的秘密,镇宁侯府就出事呢!只是不知,这究竟是老太君的手笔还是世子妃的手笔……思绪轻浮,顾玉青对着镜子,瞧着如意将最后一朵珠花簪好,左右照了照,起身朝外走去。大雪纷飞,下了整整一夜,此刻雪停了,大门推开,入目便是满眼的银装素裹,空气清新的不像话。这样一场大雪,不知要将多少秘密掩盖,只是雪后天空艳阳高照,这被掩住的秘密,又能掩的了几时,等到雪融,被泥水污浊了的秘密,还不知要散发出怎样的恶臭,横亘在世人面前,带着不堪的姿态。镇宁侯府的事,顾玉青无暇也无心多想,这样的结局,本就是顺应天理。明路从保定府回来,那些消息,萧煜自然也告诉了顾玉青,立在廊下,瞧着被阳光照得有些晃眼的银雪地面,顾玉青颇有些神思不宁。☆、第七百七十四章相送就在顾玉青脑中千回百转,一遍一遍想着萧煜的话,想着此次沧澜国派出精锐营的诡异行径,想着那位传说中的七皇子墨烬亲率使臣来我朝吊唁已经没有丧期的丧期究竟有何目的时,管事引了明路从大门口急急进来。一眼瞧见明路,顾玉青不由心头微动,眉头似有若无蹙了蹙,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沧澜国使臣已经进京?疑问升起间,明路已随管家行至顾玉青面前。因着明路有事要禀,管家只沉默垂首,立在一侧,明路行过礼,一脸肃色,道:“今日早朝,忽闻陕西遭千年不遇大雪,大雪过后,民不果腹,有人揭竿起义发起暴动,地方镇压无力,陛下点了四殿下的名,让他亲自带人前往镇压并平息民怨。”“事发突然,消息来得又实在意外,殿下领命之后,即刻进宫受命,又前往西山大营点人整队,实在没有更多地时间来同小姐作别,特让奴才来告诉小姐一声,免得小姐不安挂念。”说罢,明路顶着一脸顾玉青看不懂的复杂表情,将背在身后的一个巨大包袱卸下,挪脚将其放在顾玉青手侧边的石桌之上,手指翻动,解开包袱。入目便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大毛料子,瞧得出来,是品色极好的貂绒和狐绒,柔软的绒毛被冬日的微风吹得瑟瑟颤抖。包袱打开,明路又从衣袖间取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宣纸,略略躬身,将宣纸递上。早在明路进来之际,吉祥如意便悄无声息立在顾玉青身后,眼见明路递上东西,吉祥当即伸手接了转给顾玉青。纸张打开,顾玉青不由眼前一亮,宣纸上,画着一件她从未见过却是漂亮的不像话的大氅。“这是我们殿下亲自为小姐画的,原本是打算他亲自寻了京都最好的针黹,做好了再给小姐,眼下无法,只得将这些毛料和这副图给小姐。”萧煜亲手画的……明路的话让顾玉青心头顿时荡起一圈涟漪,暖暖的碧波一下一下,温柔的冲击心尖,情丝缱倦,绵绵数里。再看手中的画样子,眼中浓情蜜意,不由愈发浓烈,心头忍不住嘀咕:难怪觉得这样好看,原来是他亲手画的,画工这样好!脸颊微红,双目怎么也从那画中大氅挪不开,一勾一勒,转笔停顿,每一条线条,落在顾玉青眼中,都是盛开的小花,仿若那日清早,萧煜给她亲手做的那道小菜里的红花,灼灼夭夭。被人如此细心用心的呵护,再冷的冬天,畏冷如她,也只觉浑身暖热,萧煜的这份情,如同炽烈的银霜炭,时刻围绕在她身边,不给她一丝冷意的机会。情丝回荡,实则也不过是眨眼之间,顾玉青心头蜜意绵绵间,明路行礼告退。顾玉青忙敛了那份粉红色的情愫,将其如宝般小心翼翼拨至一旁,对明路道:“好端端的,陛下怎么就忽然点了四殿下的名?”萧煜在皇上心头,那可是坐实了的不学无术,赈灾之事何其大,一向没有过任何经验的萧煜,就这样被贸然派去,难道皇上就放心的下?还是说……疑惑腾升间,明路道:“听说是前太傅韩大人在陛下面前说了些话,让陛下效仿沧澜国国主,好生磨炼一下我们殿下。”萧煜眼看开拔,要忙的事情还有许多,顾玉青知道明路久留不得,只问了这一句,便许他离开。只是明路刚一走,转眼瞧见那一包袱的毛料,再看手中捏着的那张宣纸,顾玉青只觉心头忽的被人挖出一个大洞,空落落的,一颗心不上不下,悬在那里,吊的难受,就连喘息,都是急促不安。犹豫都没犹豫,转头便吩咐,“备车,去北城门门口的丽景阁。”要去陕西赈灾,萧煜的大军必定从北门出发。纵然心头情愫激荡,迫切想要见上萧煜一眼,想要和他说上一句话,想要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眼睛,可顾玉青也知,此次乃萧煜第一次公然在朝中作为,她所有的想要,也只能化作在北城门门口酒楼丽景阁远远望上一眼。只要看见他,她这乱糟糟的心,就能安稳些许。赤南侯府的马车,快马加鞭,等顾玉青刚刚上了丽景阁三楼临街雅间,就见远处宽绰的大街行来整装队伍。队伍太远,还只能看清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可顾玉青知道,那个打头的,一定是她器宇轩昂的萧煜,那个将她放置心尖的男人。临街大窗边,双目一瞬不瞬,凝着愈渐愈近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