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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哥谭市中心那些怪异尖锐的哥特式建筑来到了更偏远安静的郊外居住。在十一年前,塞拉·莫里蒂一直都是一个热情而明朗的女孩,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地中海的炽热和野性。她的mama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她自然而然成为了附近小区最漂亮的那个姑娘。天生浓密微卷的黑发,灰蓝色狭长幽邃的眼睛,比美国人更健康阳光的肤色,从小她就是同龄孩子中最耀眼出色的女孩,备受所有人宠爱,就连她那个有些过于刻薄而不近人情的舅舅在面对她的笑脸时眼里都会露出一丝温情。在十一年前中,塞拉·莫里蒂几乎称得上是最幸福快乐的孩子。直到那一天……那宛如噩梦般的夜晚降临。那天夜晚,他们一家三口依偎在沙发上,正在看CBS一档很出名的肥皂剧打发时间,忽然就听见远方警声大作,哥谭市深郊那边,据说是建立着一个综合医院的地方不断闪烁着红绿交错的亮光。很快,他们惊讶地发现附近上空出现了数架直升飞机,隐约可以看到机身上标志着“GCPD”的字样,是哥谭市警察局在办案。他们倏然从房屋头顶飞过,很快就消失在远方的夜空中。塞拉一家对此见怪不怪——哥谭可一直都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城市,市民的心理早就被锻炼得无坚不摧,家里抽屉常备手-枪,枕头下藏着水果刀,就连厕所抽水马桶的盖子下也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凶器,段数不够的抢劫分子如果敢在两眼一摸黑的情况下擅自闯入,搞不好自己才会是被送进医院的那个。不过出于谨慎,他们还是各自去检查了一下楼上楼下的门窗是否被锁好。塞拉独自一个人穿着粉色毛绒睡意靠在沙发上打着哈欠,听到父母一边上楼一边笑着打情骂俏——莫里蒂家的夫妻恩爱是小区附近出了名的,妻子珍妮是哥谭市小有名气的宠物医生,美丽高挑并且性格友好,被所有邻里称赞;父亲费尔南多虽然是富二代,为人却相当温和耐心,自己独自经营着一家出版社,还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儿童漫画家。她的父母都是高知识分子,有着相同的人生见解,而且是出于自由恋爱结合,十几年过去了也恩爱如初。塞拉早就习惯了每日一睁眼就面对各种各样的狗粮,她庆幸自己拥有这样的父母,以及平静富足的生活。直到很久以后上楼去的父母都没有再下来,她百无聊赖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在深秋的天气里裹上了毛茸茸的薄毯,像只小懒猫一样趿着拖鞋揉着眼睛慢吞吞地走上二楼,喊道,“mama?爸爸?你们去哪儿了?”“不!——塞拉——不!快跑——”一声凄厉的完全不似母亲平日温柔声音的女音从二楼大厅里传来,可惜已经晚了,塞拉已经踏上了最后一节阶梯,明亮刺眼的灯光直直照到她的脸上,也让她很清楚无疑地看到了眼前的一切——窗户打开,凉风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她的爸爸和mama都被用丝巾牢牢绑住手,固定在后背椅上。她的父亲似乎是和什么人搏斗过而且很明显落了下风,脸上数处擦伤,有气无力地垂着头,嘴角隐约有血丝。她的母亲正被人制服着绑住了手脚按在地板上,即便她拼命挣扎,然而终究抵不过对方的力量被绑了个结实。而塞拉瞪大眼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那个轻松完结了这一切的人正好直起腰来,和塞拉惊恐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啊哈,瞧瞧我发现了什么——”那个拥有着绿色头发,惨白脸庞和银色钢牙,宛如画着浓妆,布满纹身,穿着紫色西服高大又削瘦的男人用一种粘稠滑腻满含疯疯癫癫意味的声音开口了,他看上去就像是发现了一只可爱无辜的小猫,歪着头,眼睛里闪烁得都是兴奋到疯狂的亮光。“一个……漏网之鱼?”塞拉·莫里蒂吓呆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她第一次遇到这样诡异而充满恐怖色彩的人物,根本想不起来要跑。直到她躺在地板上一直挣扎的母亲拼了命般呜咽出声,呼唤她的名字,让她离开这里,赶快跑!可她的目光移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父亲身上,嘴唇轻轻一抖,呆呆地看着平日里那个宽厚而富有耐心的男人仿佛失去呼吸般垂着头一动不动。而那个始作俑者则轻松愉快地站在一旁,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刀,在指尖熟稔灵活地把玩着,冰冷的刀锋触到她父亲的脖子,冷得他一个激灵略略清醒了过来——“well,well,well~”那个眼睛里闪烁着可怕光芒惨白皮肤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却抵着她父亲的脖子冷酷无情地把他的头抬了起来,小刀几乎陷入他脖子的rou里,他的声音在夜晚中显得愈发诡异柔滑,有种她从未见过的,类似于狂热和阴森,对犯罪充满了极致的欲-望色彩——“你瞧,本来我只是路过这里,我从那个地方出来,只是想在这样好的天气里小小地散个步,找一些老朋友叙叙旧——本来我根本没想这么做……只可惜,我迷路了,唔…的确,哥谭是个大城市不是吗?很多人都容易在里面迷路,特别是没有人来接引你的情况下——我迷路了,不小心从你们的花园穿过,接着不小心看到了这栋漂亮房子里的灯光,不小心听到你呼唤一个名字——”他咧开嘴,猩红的嘴角如同被血涂满,拉扯到一个近乎噩梦般恐怖的角度,试图惟妙惟肖地学习她父亲的腔调和声音,但他学得一点都不像,声音尖细而且语调夸张——“珍妮——珍妮——”这是她母亲的名字。在塞拉的印象里这个名字一直都代表着美好和温暖,然而出现在这个家伙的嘴里,却只有小丑腹语般的阴暗和癫狂。她的母亲绝望地仰着头看着有气无力的丈夫,浑身恐惧战栗不休。塞拉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那个家伙满脸狂热,缓慢地在rou里移动小刀,拉出道道血丝,他看上去似乎有一点疑惑不解,歪着头注视着站在楼梯口的女孩,絮絮叨叨,却又十足真诚模样地对她开口说着,“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一点儿都不,它会让我想起一些事儿来——你瞧,回忆很危险,而我发现我的过去充满了烦恼和焦虑——那些黑暗冰冷的地方,充满了希望忘却的,消沉而模糊的鬼影……回忆可以变成令人厌恶可憎的小畜生。”她完全听不懂他到底在讲些什么,她只是惊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想要过去救她的父亲母亲,可她还小,她从未经历过这些,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那个人还在继续用嘀嘀咕咕的声音说着话,“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原来的事儿了……啊哈~真巧在我出院的第一天就听到了这样一个名字。你猜我该怎么报答你呢?亲爱的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