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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希望在不行的时候,还能帮儿子做做儿媳的思想工作,让她能原谅他。“小……晓初……”他艰难地开口,实际上已经发不出多少声音了,她几乎听不到,只是凭猜测,知道他在喊自己名字。“爸,我在呢,咱们有什么话等您好点了再说,啊。”她握住老人的一只手说。她还想安慰他,让他心放宽,许是心放宽了,还能多活一段时间也说不定。还记得何素新结婚的前段时间,有一天他忽然很清醒似的,她还以为中药起了作用,他能好些呢。后来,家人偷偷讨论,说可能是回光返照了。今日看来,却是真的。老人睁开已经浑浊的眼,看了一眼儿子,意思是让他上前来。这下,肖胜知道父亲要做什么了,忙凑上前,握住了父亲另一只手。他艰难地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媳妇,想说,别离婚,好好过。可他却没有开口的力气了,气息更加微弱。他拼尽最后一口气,把自己的两手往一块儿伸,把他们两人的手攥在一处。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自己的手就垂了下去。“爸!爸?”“老头子!”几个人一起叫着,哭着,跪在地上叩头。“妮妮,快点跪在地上,哭,叫爷爷。”何晓初说。她觉得心里隐隐划过痛意,沉沉闷闷的,很难受。妮妮很听话地跪在那儿,一边哭着,一边拼命叫爷爷。肖胜也无比悲恸,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他后悔没有早日发现父亲生病。他后悔自己把时间都用在了想念苏晴晴身上,没有在家好好陪父母,听他们说话。他更后悔自己没有什么出息,没让父母过上风光的好日子。带着悔意,他的头磕得很响,很响,额头上很快渗出血来。可是孝顺总要在父母在时才有意义,父母走了,磕头再响,也没法让老人睁眼看一看。他闭上了眼,再也不知这人间的一切,好的坏的,都过去了。“嫂子!嫂子!爸他……”肖胜莲扑到何晓初怀里,仿佛寻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抱住嫂子痛哭。“胜莲!”她唤着小姑子,也和她一起哭起来。就这样哭了很久,大家头都哭晕了,肖胜率先站了起来。“妈,晓初,胜莲,都先别哭了,我们还是给爸张罗后事吧。”强忍住悲恸,各自起了身,李华珍因为过度悲伤,又起来的急,昏厥过去。“妈!妈!”他们哭过了父亲,又来担心母亲,一起围过来。她过了一会儿喘过气来,何晓初忍着心里的难受,张罗着。“胜莲,把妈扶到床上,你照顾她。我和你哥办其他的事,行吗?”肖胜莲还含着泪,点头,她是完全没了主意,这时只能听哥嫂的了。几人把李华珍扶到床上,让她躺好。何晓初便和肖胜商量着都要通知哪些人,做什么事。“胜,通知胜建了没有?”她问。“刚刚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爸可能不行了,他说马上请假,赶回来。估计最快也得明后天能到,得等他来再看爸一眼。”也不知道父亲能过世这么快,还不知道肖胜建会不会怪他们通知太晚,没见到爸爸最后一口气呢。何晓初凭借着以往参加丧事的经验,稳住心神想了想,才理清了思路。“胜,我们先给爸擦身换衣服吧。”她说。“爸有衣服吗?”他问。“有,上次妈说不管他能不能好,先把他衣服给备着,怕到时候来不及。衣服是我买的,在柜子里,你等着,我去拿。”“好,你去拿吧,我现在就出去张罗找人来搭棚子,还有请乐队。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也很快就回来!”他嘱咐了一句,出门。“你去吧!”何晓初见他脚步都有些不稳,知道是伤心过度,赶到门口,说了句让他小心,才回头来拿衣服。何晓初准备好了衣服裤子鞋袜在老人身边放好,又去打水。等她把家里的事情准备停当,肖胜也上来了,带着爆竹,在门口打了一封,通知邻居家里人过世了。李华珍经过休息,也好了一些,过来和何晓初肖胜莲一起给逝者擦身。众人一边擦,一边哭了一阵,等擦完,有被通知到的邻居,就到了。“爸!爸!楼上胡叔胡婶来看你了!”肖胜何晓初和肖胜莲一起跪地叫着,哭着,叩头。来人祭拜了一下,说了一会儿话,大概是为逝者可惜,他人有多好之类的话,拿了回礼的矿泉水,走了。不一会儿,又来了一批人,他们又重新跪下来,哭叫叩头。☆、第112章“爸!爸!大伯大妈大哥大嫂都来看你了!”这话得一边叩头一边重复很多次。来者送来了花圈,楼下已经在肖胜张罗下迅速搭起了丧事棚子,开始吹吹打打。送来花圈的,一律放在楼下,摆好。还有一些近亲负责收礼金写账目的,何晓初除了陪同跪拜,一应事情张罗的倒也井井有条。就这样从早一直折腾到晚,中午在楼下叫了盒饭,大家也都吃不下。陆续有亲友前来吊唁,他们就又要哭叫一阵,到晚上时,喉咙都已经沙哑了。每个亲友来,他们哭时又引发一次心底的悲痛,心里难受,身体也难受。晚上,请来了和尚为他超度,小辈们也要陪同诵经。肖胜,何晓初,肖胜莲等都没有睡觉。肖胜一直在楼下守着灵棚,何晓初肖胜莲陪同诵经。已经沙哑了的嗓音更要沙哑几分,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却还是撑着,口中随着大和尚的节奏,唱着“阿弥陀佛”一夜未眠,第二天还重复同一个过程。肖胜一个晚上胡子就长出了一大截,何晓初以为对他完全没有感觉了,看他为父亲伤心,身体也见消瘦,还是心疼的。公公临行前的意思很是明显,让他原谅他,和他在一起。虽说她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和他重归于好。不过这时,她还觉得自己是张家的儿媳妇,该好好送公公一程。何况肖胜这么难过,肯定是希望她能陪在他身边,度过最伤心的日子。她对没有太多交流的公公感情尚且如此深,对朝夕相处了八年的丈夫感情岂不是更深吗?这会儿,她放下了背叛,放下了一切,就一门心思地帮他张罗丧事。这一整天,有远一些的亲戚,和昨天没来得及到场的近亲又陆续前来。依然是每到一波,就哭叫叩头,到中午之时,何晓初已经感觉头昏眼花。又要跟着